我則安心的趴在書桌上繼續看,等到完全熟記數據之後,我纔拿着文件夾去了洗手間,將文件紙一張一張的撕碎,從馬桶沖走。
做完這一切之後,我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也不知道柳伏城現在在幹什麼,他也沒來找我。
或許他根本沒回嘉禾小區也說不一定。
其實心裏還是微微的有一些失望的,因爲柳伏城沒來找我。
第二天一早起來,我沒有去上課,而是打電話給之前合作過的一個師姐,說好了我過去找她,讓她幫忙化驗比對一點東西。
到了那邊,師姐採樣我的血液,仔細分析了我的dna遺傳信息,這個過程需要時間,我在一邊幫忙,都弄到了午後。
而最後的比對工作,是由我自己來完成的。
奶奶跟我自責過,她說,當年如果不是她聽說我爺爺可能被困在玉龍山古墓,也不會讓我父母跟着白二爺他們一起下玉龍山古墓,後來也不會出事。
按照這血跡分析出來的年限來看,是我父母血跡的可能性,幾乎爲零,但如果是我爺爺的,倒是有可能。
當然,爺爺與孫女之間是不可能做親子鑑定的,甚至連親緣鑑定都測不準,但我還是想試一試。
假如我的血液信息與棺釘上留下的血跡檢驗信息測出一點相關聯的地方,那麼,很有可能我爺爺當年真的在玉龍山古墓出現過,甚至,最終死在了玉龍山古墓。
奶奶通過那根肋骨跟我交代過,要找到爺爺,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所以這個線索我絕對不能放過。
一下午,我就在實驗室裏不停地比對,學姐一直陪着我,在實驗室裏做着別的事情,我遇到不懂的地方就問她,她耐心的給我講解。
學姐名叫莊勝男,比我高五屆,是張良敏的得意門生,我跟她相識,也是張良敏介紹的。
一直弄到傍晚,我自己終於把結果比對了出來,而結果,果真沒有讓我失望。
我的血液與棺釘上血跡有一定的關聯,也就是說,血跡極有可能是我爺爺曾經留下的。
再大膽一點往下猜測,當年我爺爺闖入玉龍山古墓,很可能就是爲了金棺,而最終出事,也是因爲金棺。
甚至這枚棺釘,都有可能是我爺爺當年想辦法拔出來的,而他爲什麼拼了命都要拔除這枚棺釘呢?
一系列的假設推理下來,牽扯出一連串的事情,這些事情是我無法想象,卻終有一天是需要我去面對的,畢竟,我是白家人。
我銷燬掉了所有化驗結果,然後請莊勝男喫飯,傍晚五點多打車回學校。
可我怎麼都沒想到,出租車經過江城大河的時候,河邊忽然就起了一團霧,出租車司機一下子暈了過去,倒在椅背上像是睡着了一樣,我當時被嚇壞了,卻看見方向盤自己在動,慢慢的將車停在了路旁。
緊接着,一隻帶着水汽的大手一下子將我從車裏面扯了出去,我還沒看清楚到底是誰,就被一頭塞進了冰涼的河水裏。
我都沒來得及屏住呼吸,咕嘟嘟的喝了幾口河水,四周到處都是水,眼睛睜不開,耳朵聽不到,腦子瞬間被脹大了一般,缺氧的感覺難受至極。
就在我感覺自己快要被憋死的時候,那隻手一下子又將我撈出水面,我不停地咳着,想要將肺裏面所有的水都排出去。
等到我好不容易緩解了一點的時候,那隻手再次將我的頭壓進了水裏,之前那股絕望的感覺又一次席捲而來。
被壓進水裏,撈上來,再壓進去……
重複了三次之後,我被撈出水面,像塊破抹布似的,被扔在地上,後背磕到一旁的小石頭,生疼。
那時候我腦子裏面是空白的,除了劇烈的咳嗽,大口的喘氣,別的什麼都顧及不到。
等到我好不容易恢復平靜,擡頭看去,就正好對上了柳鎮海憤怒的眼神。
我怎麼也沒想到會是柳鎮海對我下這麼重的手,我明明沒有招惹過他,他爲什麼要這樣對我?
我捂着火辣辣的心口對上他的臉,梗着脖子,一副要一個說法的樣子。
“離開老九,離得越遠越好!”柳鎮海說道,“否則我讓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我冷笑,張嘴,喉嚨像是被刀割一樣的疼:“不要將你們之間的三角戀牽扯到我的頭上行嗎?難道我跟柳伏城在一起,對你沒好處嗎?”
“青鸞喜歡誰,最終跟誰在一起,這都不重要。”柳鎮海冷臉說道,“我痛恨的是,你憑什麼?”
“你算個什麼東西,迷惑老九教唆青鸞回來偷東西,白菲菲,你憑什麼?”
柳鎮海說着,一拂袖子,我什麼都沒看見,臉上已經結結實實的捱了一巴掌,被狠狠的扇倒在地,立刻有血絲溢出嘴角。
而我也終於明白,柳鎮海這次爲什麼會對我下死手。
柳伏城給地坤的那東西,是讓柳青鸞回去弄的,在柳鎮海看來,有一就有二。
他喜歡柳青鸞,有耐心等待她慢慢的將感情轉向自己,但他不能容忍,別人利用柳青鸞來做內鬼。
柳鎮海當然捨不得去責備柳青鸞,柳伏城又不聽他的,罪魁禍首還是我,那他,必定容不下我了。
我沒想到地坤的事情會牽扯這麼深,柳伏城或許也沒想到,但柳鎮海卻真的怒了。
“姓白的沒一個好東西。”柳鎮海揹着手說道,“一個老九被迷得神志不清的,現在又來禍害青鸞,白菲菲,你們白家人的手段,一貫的卑鄙無恥,留着你,終究是一禍害!”
“我本不想爲難你,但現在看來,你,留不得了。”
柳鎮海話音落下,我緊張的挺直了後背,往後面縮去,我以爲柳鎮海會親手毀了我,卻沒想到,他拍了拍手,然後,背過身去,站在了一邊。
而立刻,有什麼東西從江城大河裏面遊了上來,嘶嘶的朝着我這邊靠近過來。
那是一條蛇,很粗很粗的花蛇,蛇尾迅速的朝着我腰上圈過來,簸箕大的蛇頭挨向我的臉,猩紅的蛇信子朝着我的鼻頭舔過來。
我當時便慌了,這花蛇的侵略性太強了,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柳鎮海說道:“花蛇,這人就交給你了,做的漂亮一點,損的功德,我會想辦法補給你。”
“能爲老大辦事,花蛇付出再多也無怨無悔。”花蛇蛇信子一伸一縮,發出輕佻的聲音,“更何況,這小妮子長得這麼漂亮,我花蛇真是豔福不淺!”
柳鎮海冷哼一聲,沒有說話,搖身不見了。
花蛇嘶嘶的笑着,重新調轉蛇頭來看向我,我一骨碌爬起來就要跑,可腰上的蛇尾緊緊地箍着我,我剛站起來又被狠狠的往下一拉,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花蛇重重疊疊的盤上來,將我捆成了蟬蛹一般,蛇頭摩挲着我的臉頰,曖昧道:“想跑?跑哪去?今晚,我會讓你好好快活的。”
“放開我!”我衝着他吼道,“你們動物仙兒,修煉多年才能積攢一點功德?做出如此傷天害理的事情,要損多少功德才能填補,你覺得合算嗎?”
“這個就不必你擔心了,你還是好好想想,待會怎麼取悅我,興許我一高興,就納了你做妾也說不一定啊。”花蛇恬不知恥的說道,“小九爺的女人,味道嚐起來必定不錯,嘿,良辰苦短,我們得珍惜每寸光陰啊。”
花蛇說着,圈着我的身體朝着水裏游去,我當時真的害怕極了,不停地扭着身體想要掙脫他,可是我越反抗,蛇身圈的就越緊,想動都動不了。
眼看着我就要被拖進水裏面去了,橫刺裏,一隻拳頭狠狠的朝着蛇頭砸了過來。
那拳頭帶着強勁的內力,揮動過來的時候,我甚至能聽到呼呼的風聲,拳頭砸中蛇頭,發出嘭的一聲悶響,只一擊,蛇口裏面甩出一大片蛇液,蛇頭嘩啦一聲,栽進了水裏面。
下一刻,我被拽出了水面,柳伏城緊張的查看我身上,問道:“小白,沒事吧?”
“哪裏疼告訴我,我先幫你上藥。”
他說着,又將身上的外衣脫下來,將我裹住,抱進懷裏:“對不起,我來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