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七門調 >98、以紙爲媒
    李母說着就開始翻手機,翻了一會兒,忽然捂臉就哭了:“找不到,我竟然找不到了,我明明存了她的號碼和微信,聯繫了不止一次,怎麼會找不到呢?我確定沒刪啊,我怎麼這麼沒用,星星我對不起你……”

    我看着她難受的樣子,心裏更難受。

    李家父母都是高中老師,高知高素質,要不是李文星的事情,他們都是爲人師表,都是表率,承受能力也比一般人高,泰山壓頂我自巋然不動的那種。

    可是現在的李母,很明顯是自責又敏感脆弱的,任何一根稻草都能壓斷她緊繃的神經。

    我握住她的手,安慰道:“你別這樣,別急,再想想,還有沒有別的方式聯繫一下?”

    “你不是說她還給星星介紹過別的相親對象嗎?能不能找找聯繫方式呢?”

    “對,錢中偉,在星星拒絕了岑江之後,她又給星星介紹了一個叫做錢中偉的男孩。”李母一邊說着,一邊找聯繫方式,“這個孩子還是個海龜,各方面條件也挺好的,個頭高高大大,就是牙齒不好看,頭髮有點少,星星挑三揀四的也沒成。”

    說話間,李母已經找到了錢中偉母親的電話號碼,立刻打了過去,可是連打兩遍都沒打得通,一時間又有些泄氣,我說:“或許對方現在正在忙,過會再試試吧。”

    李母不死心的立即又打,連打了三遍,那頭終於接了起來,嗚嗚咽咽的,不知道怎麼了,李母沒說幾句話,那頭就掛斷了。

    李母握着手機有些怔楞:“錢中偉也出事了,應該是在醫院搶救,我聽到救護車的聲音了。”

    我心中一涼,果然,還有第二、第三個。

    “錢中偉和星星很可能是同一種毛病,我想去看一看錢中偉,你能不能再想想辦法聯繫一下。”我說道。

    李母就接着又打,結果那頭接起來便開始罵罵咧咧,李母也乾脆,直接說道:“想不想你兒子活?要是想的話,現在給我地址,我這邊有高人幫忙。”

    那頭顯然也是死馬當作活馬醫了,麻利的給了地址。

    “錢中偉出事比星星要早兩三天。”李母掛了電話說道,“他家人脈廣,連京都那邊的大醫院都去過了,無功而返,現在又轉回江城中醫院,想試試中藥,但人家也是不願意收,鬧得不可開交。”

    “那我們現在就過去,你在家裏守好星星,只要我們能順藤摸瓜找到罪魁禍首,星星就還有得救。”我再給李母一劑強心針,李母鄭重的點頭,拉着我的手紅着眼睛說道:“拜託了,星星就拜託給你們了。”

    ……

    從李家出來,我便讓張良敏回去休息:“老師,這事兒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解決得了的,你先回去吧,有新的發現我給你打電話。”

    “我怎能放你一個女孩子去涉險啊?不行,我就算什麼都做不了,也得跟着你。”張良敏表態道。

    我笑的意味深長:“老師,你得相信我的能力,有人幫我。”

    張良敏立刻會意過來,他雖然不太瞭解柳伏城,但卻知道他的厲害,雖然現在沒看到柳伏城,聽我這口氣也瞭然於心了,立刻說道:“那你有事給我打電話。”

    張良敏走後,我打了車去中醫院,柳伏城現了身,摟着我讓我靠在他懷裏說道:“小白,這件事情發展到現在,你有何感想?”

    “這事兒,跟七門有關。”我之前嘴上沒說,心中卻有數的,這也是我爲什麼要插手的原因,“只是現在我不明白,這事兒是衝着我來的,還是被我發現只是一個意外?”

    這裏面摻雜了一個李文星,李文星是我的舍友,這事兒,是在他們的算計之中,還是意料之外?

    柳伏城說道:“我看後者的可能性會更大一些。”

    “爲什麼這麼說?”我問。

    “因爲耀光玻璃廠那一次,他們受了重傷。”柳伏城分析道,“這段時間白家莊園那邊消停了很多,在傷沒有復原之前,他們可能還不想挑事。”

    分析的好像有道理。

    柳伏城想了想,又說道:“還有,李文星的眼睛你也看到了,眼白全是紅血絲,那是急火攻心造成的,耀光玻璃廠那一夜,他們遭遇了什麼,你是知道的。”

    他們遭遇了紙紮火麒麟,白敬璽是自己迎上去的,而白二爺卻是被動的。

    無論是哪一種,他們必定是被紙紮火麒麟的火毒攻心了,他們需要將這火毒排出來,怎麼辦?

    李文星這些人就成了他們療傷的藥渣。

    “這樣看來,那個媒婆很可能也是白家莊園的人。”我想了想,又搖頭,“可白家莊園哪來的媒婆啊?我反正沒見過。”

    “媒婆也分門別類,看陽煤的肯定高調,但看陰媒的,現在大多都隱於市井了,你沒見過也正常,但不代表沒有。”柳伏城說道,“據我所知,你們七門就有一種陰媒,名叫紙媒。”

    “紙媒?”我似乎有些明白了,“以紙爲媒,締結良緣,本是好事,可現在卻被人用來害人了,七門落到這些人手裏,真是可悲。”

    “所以,如果岑江和李文星之間真的已經確立戀愛關係了,他們之間應該是有定情信物的,既然是以紙爲媒,那必定會有實體。”柳伏城說道。

    我立刻給田心楠打電話,那頭,田心楠聲音啞啞的,顯然是哭了不少,讓她承擔這些真是不應該。

    她一接通電話,便自顧自的說道:“菲菲,你在哪兒啊,什麼時候回來啊?我現在被勒令待在學校,哪兒都不準去,我好害怕,你能不能回來陪陪我?”

    我心疼的安慰道:“楠楠別怕,我正在想辦法救星星,相信我,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現在有件事情想請你幫忙。”

    “什麼忙你說。”田心楠立刻說道。

    “你在宿舍裏,一件一件的清星星的東西。”我交代道,“特別是紙質的東西,如果看到類似於信啊情書啊以及紙質契約之類的東西,立刻拍照給我,不要聲張,悄悄地自己找,懂嗎?”

    李父去學校鬧,田心楠又是全程接觸李文星的人,現在還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她呢,小心爲上。

    田心楠答應了下來,開始尋找。

    我這邊掛了電話,司機也已經將車停好,中醫院到了。

    很容易我們便找到了錢中偉的母親,她一個人在中醫院門口等着我們,很洋氣的一個人,頭上燙着大波浪,身上穿着小香風,腳上踩着高跟鞋,只是眉眼之間的疲憊與傷心不容忽視。

    她看到我們,立刻說道:“孩子被送去對面賓館了,我在這兒等着,請問,你們真的能救中偉嗎?”

    “我們既然來了,就是帶着誠心來的,但是最終能不能救,我們也不敢保證,還是先看了具體情況再說。”我說道。

    錢母連連點頭:“好,那好,我先帶你們過去看看孩子。”

    ……

    賓館就在醫院的對面,不是很高檔,牀位卻擠得連站腳的地方都沒有。

    錢中偉卻住進了一個單間,裏面打掃的很乾淨,只是隔音效果不太好,房間裏守着幾個人,應該都是至親。

    房間裏擺了兩張牀,一張錢中偉躺着,另一張是給晚間陪護的人睡。

    一眼看過去,錢中偉的狀態跟李文星的簡直一模一樣,柳伏城讓錢母和其他親屬都出去,錢母沒有反對,反而自己先退出去,那些親屬也只得跟着離開。

    還是一樣的手法,柳伏城壓着錢中偉的喉管,慢慢的從他的嘴裏面,也抽出被綁在一起的六枚紙銅錢,他的牙齒,也是黑漆漆的,被鏤空成了骷髏頭的樣子。

    錢中偉打了幾個嗝之後,閉上嘴巴,昏死了過去。

    “果然。”我說道。

    “現在就只剩下一個人了。”柳伏城說道,“不知道會不會是岑江。”

    “但按理說不應該啊。”我疑惑道,“岑江是那個紙媒先介紹給李文星的,那也應該是岑江和李文星先出事,然後又介紹了錢中偉,錢中偉後出事,可是岑江之前的狀態,明顯要比現在的李文星和錢中偉都好,這是怎麼回事?”

    柳伏城冷笑道:“這就更加耐人尋味了,本該岑江先出事,可他之前倒好好的,緊接着是錢中偉,再是李文星,你說,岑江到底是受害者,還是劊子手?”

    我深吸一口氣,緩緩呼出道:“我怕是受害者轉劊子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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