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巨大的力量,直接將我拍向柳伏城的方向,長長的蛇尾掉轉方向,一下子將我從半空中捲住。
蛇尾將我甩向蛇頭,我抱着蛇頭,在蛇頭的作用下,一起朝着金劍迎上去。
金光籠罩住我的時候,我只感覺到身體裏面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興奮,眼前一片白茫茫的,什麼都看不見,也什麼都想不了。
緊接着,熟悉的歌謠在耳畔不停地迴響:戰神落,保家興,揭竿起,四海平,金棺若有翻身日,魑魅魍魎無遁形……
我眯着眼睛,整個人像是僵硬了一般,身體不停地膨脹,眼前有一個虛影在晃動,可是我怎麼也看不清楚那是什麼。
直到金光完全消失,有人在我耳邊嘆道:“菲菲……”
那聲音滄桑嘶啞,似嘆似泣,像是有千言萬語,卻無法訴說一般。
“小白,小白你怎麼樣?”柳伏城輕輕拍了拍我的臉頰,喚着我,我只感覺渾身脹痛的難受,眼睛是看着他的,可說不出話來。
那時候,柳伏城抱着我,就跪在無字碑前,他叫了我很多聲,沒有得到迴應之後,忽然低下頭來,冰涼的脣瓣壓向我的。
隨着他越吻越深,我只感覺到身體裏面無名鼓脹起來的那股氣,在源源不斷的被他吸走。
每一次我替柳伏城做過紙衣之後,他都會這樣幫我吸氣,但是這一次明顯跟之前不一樣。
之前他幫我吸,我能感覺到自己的狀態越變越好,可是這一次,我是實實在在的感覺到一股力量從我身體裏面在不斷的流逝。
隨着時間的推移,柳伏城的眼睛也越變越紅,直到他鬆開我,那紅光才一點一點的褪去,恢復正常。
“好點了嗎?”柳伏城問道。
我的意識已經完全清明,卻沒有之前那種想要嘔吐的感覺,更加堅定了我剛纔的感受,這一次跟以前是不一樣的。
我忍不住問道:“柳伏城,剛纔我怎麼了?”
“你修煉功底不夠,承受不住那道金光的法力,我幫你吸出來一部分,減輕你的負擔。”柳伏城解釋道。
“那道金光是什麼?”我問,“它是從這裏衝出去的,所以,這座古墓,這座無字碑下面,到底藏着什麼?”
“藏着一股讓人趨之如騖,寧死也想得到的法力。”柳伏城說道,“白敬璽父子企圖吐納今夜外泄的這股法力,幫助自己修煉,好在沒有成功,如今已經遁走。”
“陣法被破了?”我這才徹底回過神來,“那我們得趕緊救人。”
柳伏城拽住我,手一揮,無字碑上的三個人緩緩落地,沒有一個是清醒的。
李文星和錢中偉的狀態如出一轍,而岑江卻完全不一樣,他的面部看起來,除了瘦,一切正常,但是他的脊樑骨卻是彎曲的,弓起詭異的弧度。
我掙扎着站起來,走過去,想要伸手去搖醒李文星,柳伏城卻說道:“不用白費力氣了,你叫不醒他們的。”
“白敬璽用他們三個布金錢劍陣,凝聚古墓陰氣,排了他們身上的火毒,而這三人被那麼多的陰氣侵襲,作爲普通人,根本承受不住。”
“真的活不成了?”我痛心道,“但我看他們都還有氣啊。”
柳伏城指着岑江說道:“他的整個脊椎骨都已經壞掉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脊椎骨也早已經被掏空了,跟另外兩個人的牙一般,別說是救不活,就算救活了,脊椎骨也是軟榻的,疼痛會日日夜夜折磨着他,最終如一堆爛肉一般的死去。”
“岑江徹底救不了了,那其他兩個人呢?”我不死心道,“牙齒還能長回來嗎?”
柳伏城搖頭:“先把人帶出去,再想以後的事情吧。”
……
等到我們出了古墓,顏賢明和鳳青帆都已經醒了,看着我們帶出來的三個人,一臉的懵。
“剛纔發生什麼了?”顏賢明不解道。
鳳青帆也說道:“我好像被人偷襲了,等醒來,金光呢?白家父子呢?”
“對你們下手的人,應該是好人,只是不願出面,所以以這樣的方式來支持我們。”我能感覺得到,如果不是那人的一個託舉,我根本接觸不到那道金光,只是我不明白的是,那種時候,到底還會有誰幫我們?
顏賢明蹲下身去,查看了三個人的狀況,忍不住搖頭:“這一個已經斷氣了,另外兩個,怕是早晚也活不成。”
能走到這一步,岑江絕不是最無辜的那一個,可以說他是咎由自取,但是另外兩個真的冤。
李母和錢母還在家翹首以盼,結果卻是這樣的,怎能讓他們接受?
一時間,我都不知道該怎樣去面對她們了。
柳伏城摟住我的肩膀,將我帶進懷裏,安慰道:“小白,這是他們命裏註定會有的劫,度不過去,也是他們的命。”
我傷心道:“真的沒有辦法可以治了嗎?既然是陰氣侵襲,那就用陽氣驅散,不可以嗎?”
我甚至想跟柳伏城提龍涎的事情,畢竟龍涎陽氣十足,但很顯然這是不現實的,首先龍涎並不多,其次,讓他回去求人弄東西,比殺了他還要難受吧?
“玉龍山古墓裏的陰氣,邪煞至極,大量侵入身體,不是一般的陽氣所能驅散得了的。”顏賢明說道,“更重要的是,他們之前就入了陣,損傷是從那時候開始的。”
“其實也不是完全沒得救。”一直站在一邊默不作聲的鳳青帆忽然開了口,“之前……”
“之前什麼?你倒是說啊。”我趕緊問道,都什麼時候了,這人還賣關子呢。
鳳青帆連連擺手:“我是瞎想的,不現實,做起來難度太大了。”
“人命大過天,有什麼難不難的,你倒是說說看啊。”顏賢明催促道。
柳伏城一直冷着臉看着鳳青帆,說不出來他眼睛裏面的神色到底是怎樣的,我總感覺他有些不對勁。
他不會還在生鳳青帆沒有看好李文星的氣吧?
倒是鳳青帆坦蕩道:“我只是一說,你們當個笑話一聽而過就算了。”
“既然白家父子是身中火麒麟的火毒才需要凝聚這股陰氣來破除火毒,那麼這兩個人身中巨大陰氣,是不是可以利用那紙紮火麒麟的火毒來抵消?”
鳳青帆的話簡直是一語驚醒夢中人,雖然沒有試驗過,但是感覺是可行的。
但是,紙紮火麒麟並不在我手裏,當時我交給大巫師了,難道要我去要?
自從和白子末決裂之後,我就沒有再接觸過白家莊園的人了,我現在去找大巫師,不僅會害了自己,還會牽連到大巫師。
柳伏城終於開口道:“紙紮火麒麟的火毒,並不是靠紙紮品本身爆發的,它爆發的幾次,是因爲耀光玻璃廠融化窯爐長年累月的積攢,以及天雷火的加持,而這些,早已經被消耗殆盡。”
“除了紙紮火麒麟,還有永恆之心啊!”鳳青帆激動道,“那永恆之心與紙紮火麒麟經過長達四十多年的融化,早已經是一個共同體了,如果能將二者再次結合,我敢說,爆發出來的火毒只會有過之而無不及。”
永恆之心?
永恆之心並沒有形成,我們那次所見到的,只是七彩玲瓏心罷了,需要長時間的不斷修煉,以後某一天,纔可能形成永恆之心。
七彩玲瓏心的真身,如今還是一個小娃娃,我當時還給他取名爲童心來着。
童心現在應該是躲在哪個隱蔽的地界在修煉,我與他並沒有任何聯繫,現在怎麼去找他?
所以鳳青帆的暢想是好的,甚至我覺得,這個方法是可行的,可現在的問題是,我們既找不到童心,紙紮火麒麟也不在手中,什麼都辦不成。
柳伏城說道:“別想這些有的沒的了,根源我們還沒摸到,再把永恆之心牽扯進來,多少眼睛盯着,到時候事情只會更糟糕罷了。”
他說着,看向我說道:“先把他們送回去吧,接下來該怎麼做,大家再商量。”
顏賢明說道:“這樣吧,你們把人交給我,我多少有點背景,由我出面,應該好說話一點。”
“那就麻煩了。”我趕緊說道,別的人還好說,這個岑江,顏賢明出面是最合適的。
……
從玉龍山古墓回去,我直奔學校,心中一直掛念着田心楠,顏賢明的手下得知我們回去,應該會把田心楠送回宿舍樓大廳吧?
可是等我回到學校,看着空蕩蕩的大廳裏,站着一個穿着黑色風衣的人,一股不好的預感席捲而來。
那人幾步上前,抱歉道:“對不起白小姐,我過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