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想着,我便說道:“看來我們得去田家看看了,田向南可能要出事。”
我把自己的猜想過程說出來,柳懷安點點頭,說道:“五花教既然已經露面,就不會輕而易舉的再次隱沒,這是預料之中的,她們的野心不容小覷,但五花教的出現並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爲什麼以前全都隱而不現的勢力,如今一個個如雨後春筍一般的涌入江城?”
我也不解,看向柳伏城,柳伏城此刻轉臉正看向陰雲密佈的窗外,喃喃道:“江城,怕是又要下雨了。”
轉而又看向我,伸手摸摸我的頭,問道:“你剛纔說,鳳青帆讓你將鳳靈犀從鳳家拔出來,帶到遠離鳳家的地方,是嗎?”
“是。”我不解道,“咱們不是在說田家和五花教的事情嗎?怎麼又扯到鳳家了?”
“你沒聽懷安說嘛,五花教的事情不可能簡簡單單的就解決,咱們老出面也不好,讓懷安去吧,我們去救鳳靈犀。”
我一聽便激動起來:“這樣也好,兵分兩路,希望儘快都有好結果。”
“那你先去睡。”柳伏城說道,“一夜沒睡。黑眼圈都熬出來了,我和懷安好好部署一下,等做好一切準備,咱們就出發。”
我那時候也是困得不行,便去洗漱上牀,柳伏城回來,給我吃了一顆定心丸,沒有心理負擔,很快便睡着了。
但這一覺睡得很不安穩,夢裏面,血紅色的鬼面面具和木棉花交相出現。一直壓迫着我,弄得我翻來覆去,九點多便醒了。
醒來躺在牀上,整個人懵懵的,收拾好下樓,卻發現柳懷安已經不在家了,柳伏城衝我招招手,我走過去,他理了理我鬢角的頭髮,問道:“沒睡好?”
“總做夢。”我說道,“肚子也有點餓。”
吳媽立刻說道:“飯菜都在鍋裏面熱着,白小姐這會喫嗎?”
我衝着吳媽看去,五十上下的樣子,打扮的乾淨利落,眉眼溫和的很,她套着小圍裙,雙手交叉放在身前,衝着我笑。
我忍不住點頭:“餓了。”
吳媽立刻去端飯菜,柳伏城說他喫過了,讓我自己喫,吳媽就站在旁邊,彎着腰看着我。我第一次被人這樣盯着喫飯,整個人都不好了。
剛吃了一小口,吳媽便小心的問:“白小姐,飯菜味道怎樣?還可以嗎?”
我連忙點頭如搗蒜:“吳媽,你不必看着我,我不挑的,還有,不用叫我白小姐,直接叫我菲菲就可以了。”
“不挑食怎麼還這麼瘦?”吳媽滿臉的不相信,“菲菲小姐您別覺得不好意思,我精通四大菜系,煎炸燒煮手到擒來,滿漢全席也能做個七七八八,只要您想喫,什麼樣的我都能給您做。”
我滿頭黑線,白小姐和菲菲小姐有啥區別?
吳媽這熱乎勁兒,讓我覺得暖心又無奈,便說道:“這一餐是我迄今爲止,喫過的飯菜中,味道最好的了,謝謝吳媽。”
吳媽這才笑了起來,一個勁的勸我多喫。
好不容易喫完,肚子已經滾圓了,回想起來,我真的已經好久沒有這樣正正經經的喫撐過了,幸福感都快溢出來了。
等到站在江城大學門口的時候,我有點不解道:“怎麼來學校了?鳳靈犀現在在學校?”
“應該不在。”柳伏城拉着我手進校門,一邊走一邊說道,“待會我帶你去看的東西,你千萬不要驚訝,也不要太過激動,鳳靈犀的事情,咱們得一步一步來,不能打草驚蛇。”
他這麼一說,我更加緊張起來了,總感覺有什麼大事要發生,硬着頭皮跟着柳伏城走。
柳伏城應該是在我們周邊做了結界,進女生宿舍樓的時候,都沒人看到我們,一路上了二樓,我正要往上去的時候,柳伏城拉住了我。
我一下子反應過來,忽然就想起上次他來宿舍接我,也是經過這個位置的時候,駐足朝着鳳靈犀以前住的房間看過。
那時候我還不明白他的意思,就是那個時候,他已經發現這間房間的不對勁了。
走到門前,柳伏城伸手,手上凝起一股內力,輕輕地按向門把手,我只感覺到一股氣流爆發開來,緊接着咔噠一聲,門開了。
我擡腳就要往裏面走,柳伏城卻攔了我一把,下一刻,一股強勁的冷氣從裏面撲出來,凍得我忍不住一哆嗦。
我皺起了眉頭,耳邊能聽到似有若無的咿咿呀呀的聲音,像是在唱戲,又像是在低聲啜泣。
隨後,我便感覺到周圍一陣又一陣的衝擊感,凝起內力,眉心間隱隱發熱。隨即,我便看到在我們周圍,一個又一個淡淡的影子在不停的衝撞着周圍的結界。
但它們顯然很弱,衝上去又落下來,化作一團淡淡的霧氣,消失不見。
門內咿咿呀呀的聲音漸漸地小了下去,柳伏城扣着我的手,朝着房間裏走去,整個房間都籠罩在柳伏城做出的結界之中,裏面的東西跑不掉。
這一間宿舍以前只有鳳靈犀一個人住,裏面的陳設很簡單,所有佈置都透着一股濃濃的戲曲感,但這裏曾經也給過我很不好的記憶,以至於我一進門,下意識的便朝着牀底下看去。
可也就是這一看,我驚得一下子捂住了嘴,悶叫了一聲,柳伏城一把將我的頭扣入他的懷裏,輕聲說道:“害怕就別看。”
我在他懷裏搖頭,努力的平復着自己亂跳不停的心,告訴自己冷靜。
好一會兒,我才擡頭,重新朝着鳳靈犀的牀上看去,她的牀上擺滿了穿着各式各樣戲服的布偶,每一個面貌都不相同,卻活靈活現。
那些布偶應該是人一針一線自己縫出來的,包括身上穿着的一套套小巧精緻的戲服,也是自己做的,一眼看過去,有些布偶的臉立刻與我曾經在電視上見到過的一些人的臉重合。
“怎麼會這樣?”那些布偶,少說也得有四五十個,鳳靈犀爲什麼要做這些布偶放在自己的牀上?
而牀下,那黑漆漆的一片。不用看,顯然是一個個小小的牌位,這些牌位或許都是對應着牀上的這些布偶的。
這讓我想起了我第一次被她邀請過來,從她房間裏看到的她弟弟的牌位的場景,不久之後,她弟弟便夭折了。
但娛樂圈的這些人,明明還好好的活着,鳳靈犀卻又爲什麼要做這些?是還沒做法生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