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左手一直被柳鎮海握在手裏,右手便捏起劍指,調動起內力。凝結在指尖,狠狠的衝着柳鎮海握着我手的手腕筋脈上刺下去。
這一刺,柳鎮海一下子鬆開了我的手,迅速的朝着後面退去。
他沒有反抗,沒有過多的攻擊,這讓我心中更加不安。
咴……
一聲不大不小的馬叫聲從頭頂上響起,我猛地擡頭看去,就看到剛纔從柳鎮海身體上散發出來的那些黑氣,竟然全都朝着被吊着的那頭戰馬身上凝聚過去,戰馬空洞的眼窩裏,跳動着一股黑色的如火焰一般的黑氣,不停地吐納。彷彿真的活過來的一般。
咴咴……咴咴……
隨着戰馬聲不停地響起,一股一股的黑氣竄入戰馬的鼻孔,襲遍它的全身,我不解的朝着柳鎮海看去,可是,哪還有柳鎮海的影子?
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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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崩潰
bsp;我一下子反應過來,柳鎮海的出現,並不是爲了抓我,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戰馬吸納黑氣,而這股黑氣很顯然不是什麼好東西,按理來說。白天啓的戰馬,接觸到這些黑氣,應該爆發出強大的法力抵制纔對。
到底哪裏出了差錯?
就在我揣摩着這其中的潛在祕密的時候,戰馬已經將所有黑氣全都吸納進了骨架之中,緊接着,它又咴咴的叫了兩聲,轟隆……
幾乎是同一時間,墓室的四面牆壁,全都動了。
每一面牆壁都呈九十度打開,露出四個方向,而每一面連接着的,都是一個長長的甬道。
機關就這樣被打開了,柳鎮海被操控着出現,抓我下來,打開機關,就是爲了引誘我繼續朝着下面走去。
我站在原地,猶豫不決。
如果繼續往下走,我或許可以走遍整個墓室,可是,我知道,無論我選擇這四個出口其中的任何一個,下面的路,其實也都不是我可以選擇的。
因爲每一個墓室,都需要去找到機關打開,而我第一次來到白家祖墳,不敢亂摸亂碰,想要自行打開各個墓室,難度特別大。
我只能像現在這樣,隨着柳鎮海給我的提示往下走,所走的那條路,必定是他,不,是被背後的那東西想讓我去接觸的路線。
而這條路,顯然是對他有利的。
爺爺今夜費盡心機送我下來,是爲了讓我祭祖,也是爲了讓我探視。現在我搞明白了,柳鎮海還活着,並且已經被操控了,這已經夠了。
而我的目的,僅僅是爲了找尋柳伏城。
剛纔的那道黑影,應該是他感應到了我的存在,分離出一道幻影,試圖來救我,但最終幻影被柳鎮海破掉。
柳伏城也還活着,並且先於柳鎮海感應到我,這就說明他在玉龍山,的確是要比在外面強悍一點的。
我不能隨便往下走了。長長的吁了一口氣,席地坐下,擡眼看着那匹戰馬,耐心的等待着。
但對方沒有讓我等很久,很快,從四個甬道之中,騰起一股股的黑氣,直衝着墓室之中而來,咴咴的馬叫聲又響起,並且明顯比之前要興奮。
黑氣襲進墓室,直衝着戰馬而去,大量的黑氣被戰馬吸收,戰馬的眼窩裏,跳動的那股火焰,越來越烈,吊着它的那根紅色的繮繩,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微微的擺動着。
之前繮繩一動不動,而如今忽然動了起來,不是什麼好事。
隨着時間的推移,馬叫聲從低沉的咴咴聲,越來越大,越來越響亮,馬鳴聲從單一。到多重,一時間,似乎四面八方都有戰馬在嘶鳴,蠢蠢欲動,等待着上戰場一般。
我咬着嘴脣,知道這種情況如果再不阻止的話,很快就會出事,可阻止,我怎麼阻止?拿什麼去阻止?
對方是在逼我,逼我動起來,逼我遂了他的意。
我不動,這樣下去。墓室裏面會發生什麼,不敢想象,到時候我還是得離開,可是……
更可怕的是,隨着馬鳴聲聲勢越來越浩大,我身體裏面彷彿有什麼東西產生了共鳴一般,腦子裏面彷彿有千軍萬馬在崩騰。
這種感覺我並不陌生,但最近兩三個月,我幾乎沒有再出現類似的情況了,可現在又是怎麼了?
每一次,我大幅度的調動戰令的法力爲我作戰的時候,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這也說明,墓室裏面的陰煞之氣已經到達了一定的點,導致我身體裏面的陰邪煞氣與柳伏城內丹爆發出來的內力的平衡已經被打破了。
不行,這樣下去,我什麼都沒做就已經撐不住了。
我伸手摸向胸口的靈珠,果然,冰寒刺骨,它在努力的幫着我吸收侵襲我身體的陰邪煞氣。
這種時候,我已經管不了那麼
174、崩潰
多了,再次調出戰令,握在手中。掐訣唸咒,血紅的戰字在戰令上出現的時候,滔滔的黑氣瞬間朝着四個甬道里面退了回去。
四扇石壁轟咚一聲全都關閉,石壁上面雕刻着的那些戰馬圖,散發出一片血紅色的光,彷彿一下子動了起來一般。
我握着戰令,眼花繚亂,腦海裏全是噠噠噠的馬蹄聲,全身的陰邪煞氣瞬間衝着胸口擠壓而去,彷彿要將我的血脈壓縮一般,渾身獵獵的疼。
我能感覺到自己的眼睛裏在充血,能看到握着戰令的手上青筋高高的暴起。能感覺到胸口火燒火燎的疼,只是我動不了。
而也就是在這一刻我才徹底明白,這一切的一切,全都只有一個目的,就是加速我身體裏,柳伏城的那枚內丹的形成。
那頭走蛟想要柳伏城的內丹,這是極其正常的一件事情,我渾身都在顫抖,豆大的汗粒從額頭上滑落,喉嚨口裏有鮮血往上溢。
甚至到了這一刻,我還在想,這對於我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
如果在這間墓室裏面,在今夜,我身體裏遊離着的柳伏城的內丹就這樣凝結而成了,柳伏城必定不會對自己的內丹坐視不管,他會拼盡全力拿到手。
可風險遠遠大於機遇,柳伏城能拿得到嗎?
如果拿不到,被走蛟所得,便得不償失了。
"傻瓜,你不該來的。"
一聲嘆息在我耳邊響起,我的思緒猛地被拉回,緊接着,我赫然發現,腳底下,有水在往外滲。
墓室都是石塊砌成的,一絲裂縫都看不到,怎麼可能有水滲透進來?
墓室進水,也並不是什麼好事,可水面上升的很快,不停地上涌,石壁上散發着紅光的戰馬明明滅滅,我身體裏面的那股躁動卻漸漸地平息了下來。
緊接着,又是一道黑影竄出來,頂着我衝着上面去。
是柳伏城!
他用水破掉了走蛟散播的黑氣形成的陣法,穩住了內丹,企圖再次送我離開。
"柳伏城,你跟我走!"
雖然我不知道他到底在哪兒,到底能不能離開玉龍山,但我依然要爭取一下。
我能下來一次,不一定能有第二次機會,爺爺說了,如果我能帶出柳伏城一部分魂魄的話,融合進靈珠裏面,他就有的救。
所以,在頭頂上的那個洞口再次出現的時候,我大聲的喊道:"柳伏城,你聽到沒有。跟我走!否則我是不會離開的!"
"小白,走!"
聲音落下,我的身體被猛地往上一拱,整個人已經從洞口躍了出來,重新回到了無字碑的後面,跌落在地。
我反身扒着洞口,不想離開,衝着下面一次又一次的喊着柳伏城的名字,讓他跟我走。
可是沒有迴應,下面墓室的水面在我脫離了墓室的同時,不停的回落,眨眼之間消失的乾乾淨淨。一切又回到了原點,彷彿剛纔發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個夢一般。
洞口再次被封閉,我伸手用力的捶着地面,不甘心的想要將地面砸出一個洞來!
"柳伏城,你是懦夫,你在逃避,扔下我不管!"
"我瞧不起你,就算死也不會原諒你的!"
"你跟我走,跟我走啊!"
……
我一聲聲的喊着,情緒崩潰到了極點,我沒有太多的機會,錯失一次。很可能便再也沒有下一次了!
也不知道叫了多少聲,錘了多少下,拳頭上一片裂開的傷口,血珠不停地往外滲,直到我喊的沒有力氣了,猛然擡頭,卻看到不遠處,站着一道白色的身影。
他靜靜地站在那兒,不知道站了多久,遠遠地看着我,一動不動。
紙人,竟然是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