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七門調 >189、打的就是你
    柳青鸞那天晚上被嚇傻了,柳崑崙連日來的心思都在她和孩子的身上,這兩個傢伙只要做的隱祕一點,這麼多天足夠他們悄悄地排兵佈陣,聯絡族內那些異心分子,在江城龍族內部織起一張天羅地網,等待時機成熟,將柳崑崙這一脈連根拔起。

    柳鎮海在外面興風作浪,挑起矛盾,自然有那些一直蠢蠢欲動的傢伙加入他的陣營,誰不想吞下江城龍族這塊肥肉呢?

    到了這種時候,我們已然成了甕中之鱉,就算找到了鎮水龍印,也是替別人做嫁衣裳罷了。

    柳建汀與地若手掌一擊之後,分別朝着後面推開,我伸手穩了地若一把,地若還想再次攻擊,被我拽了一下,衝她搖了搖頭。

    柳建汀兩手搓了搓,下一刻便擡眼對向我們:"你們這是死性不改,做着最後的垂死掙扎,不是想去找鎮水龍印嗎。好,我現在就帶你們過去!"

    柳建汀手一揮,周圍呼啦啦圍攏過來七八個人,將我和地若包圍起來,逼迫我們往前走。

    地若哪能忍受得住這些,立刻就要跳腳,我拉住她,小聲說道:"別白費力氣了,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整個江城龍族這個時候,裏裏外外都是他們的人,否則他們哪敢這麼大搖大擺的出來亂晃?"

    地若猛地瞪大眼睛,這才反應過來,張嘴便要問什麼,我看着她,衝她搖搖頭,不讓她說話。

    我知道她要問什麼,因爲她想問的,也是我想知道的。

    柳崑崙那邊怎樣了?咱們的人都被控制完全了嗎?就沒有突出重圍的辦法了嗎?

    等等等等,諸如此類的問題。

    更重要的是,我們現在就真的束手就擒了嗎?

    ……

    從東邊一直往北走,越過打理的僅僅有條的後花園,從右後方的小門出去,穿過一片茂密的竹林,再往後,便能聽到潺潺的流水聲。

    在竹林的盡頭站定,前面便是一道長長的水澗,水面之上,大大小小數不清的漩渦,像是江城大河底下漏了一個個洞一般,讓人不敢靠近。

    而這些漩渦之中的一個,便是藏身鎮水靈獸以及鎮水龍印的地方了。

    我緊緊地拉着地若的手,以防她一激動起來鬧出什麼事情。靜靜地站在那邊不動。

    柳建汀和柳彥江在水澗邊上站了一會兒,也沒有動手,很顯然,他倆跟我們一樣,也不知道哪一個是他們想要找的目標。

    但很快,一個穿着黑色袍子,白髮蒼蒼,長眉幾乎要拖到下巴的男人被押了過來,地若驚呼道:"巫爺爺,您怎麼……"

    轉而一把甩開我的手,指向柳建汀吼道:"喪心病狂,柳建汀你簡直不是人!"

    柳建汀冷笑道:"我當然不是人,我是龍,我知道自己的根在哪,知道這種時候落在我肩上的擔子有多重,而你,一條地龍,只知道胳膊肘往外拐,連自己姓什麼都已經忘記了!

    別忘了,咱爹是怎麼死的?那是被柳崑崙設了連環計,活活給逼死的,而你不僅不記得殺父之仇。還反過來做了他的走狗,地若你可真有羞恥之心!"

    "別跟我扯這些有的沒的,你先給我放了巫爺爺,否則,別怪我不客氣。"地若厲聲道。

    "放了他?爲什麼?"柳建汀伸手拽了拽那巫爺爺長長的白眉,說道,"這老傢伙本就是咱爹的奴才,他的命都是咱爹的,讓他重新出山做點事怎麼了?"

    "放了巫爺爺,柳建汀,你聽到沒有。"地若說着,伸手就去拽那巫爺爺。

    這一拽,我才發現巫爺爺他始終閉着眼睛,眼窩很深,即使眼皮用力的往上掀,也只能看到指甲蓋大小的那一丁點的白。

    巫爺爺原來是個瞎子!

    "巫爺爺是咱們江城龍族三朝元老,曾經爲咱們家立下汗馬功勞,就算父親在的時候,對巫爺爺也是恭敬的不得了,特許他老人家在後山的仙池裏頤養天年,柳建汀你竟敢對巫爺爺如此不尊,你會遭天譴的。"

    "什麼頤養天年,那是軟禁,這老東西說了不該說的話,觸了爹的眉頭,才被軟禁在後山仙池的,只不過表面上說的好聽罷了,老東西,你自己告訴她,我說的對不對!"

    柳建汀伸手推了一把巫爺爺,惡劣道。

    "是阿若吧?"巫爺爺終於開口,聲音沙啞卻慈祥,"建汀說的沒錯,當年是老朽不知天高地厚,占卜技藝不精,落下了笑柄,一切都是我該受的懲罰,如今我這一大把年紀了,還能重新派上用場,也算是我的修行了。"

    "阿若,莫辯。"

    地若痛苦道:"巫爺爺,對不起,在這羣蠻不講理、道貌岸然的家族面前,讓您受委屈了。"

    巫爺爺緩緩的搖頭:"好孩子。速速離去吧,這裏不是你該待的地方。"

    柳建汀冷笑道:"不,好戲纔剛剛開場,不留下來好好看看,豈不是可惜了?"

    說着,他伸手在半空中打了一個響指,緊接着,好幾個黑衣人走過來,駕起巫爺爺,直接推到了水澗裏。

    這些人動作很快,等我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巫爺爺已經落入水中,地若瘋狂的衝過去,趴在水澗邊上,伸手要去拽巫爺爺。

    我追過去,情急之下,堪堪抱住地若的腿,將她往上拉。

    巫爺爺掉下水澗之後,迅速的被漩渦包裹住。

    那些漩渦在水澗中,不停地碰撞,融合,繼而又分裂開來,一刻也不停。

    巫爺爺落水之後,迅速的變成一隻足有臉盆大小的玄龜,後背龜甲之上,縱橫交錯的是各種傷疤,此刻,他的四肢是支在外面的,但頭卻是縮在龜殼之中的,從一個漩渦被轉遞到另一個漩渦,不停地衝着西邊流轉過去。

    柳建汀一衆人也跟着朝着西邊走,一直盯着那玄龜。

    而我們也一樣,被柳彥江的人從水澗邊緣拉起來,強逼着跟着一起移動。

    柳彥江像個狗仔一樣,緊跟在柳建汀的身邊,小聲問道:"四哥,這玄龜果真那麼有靈性,能感應到鎮水龍印的方位?"

    "那是自然。"柳建汀說道,"這枚鎮水龍印是咱太祖在被封爲江城龍王那一年,上面賜下來的鎮族之物,而這老傢伙不僅僅是族內大巫師,更是太祖最信任的人,曾陪伴太祖數十萬年之久,據說很長一段時間,鎮水龍印都是經由他的手保管起來的,他與鎮水龍印之間有一種常人無法理解的感應能力,想要找到鎮水龍印,讓這老傢伙出馬,萬無一失。"

    說話間,玄龜已經停了下來,停留在一個漩渦之中不停地打滾,身體上上下下沉浮,龜殼上的那些疤痕,在波光粼粼的水中,竟然折射出一片亮眼的光芒。照的整片水域都亮了起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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