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七門調 >198、醒世鈴
    看着爺爺的時候,我的腦子裏猛然又想起白子末最後的警告:小心……

    雖然我還是有點搖擺不定,不確定白子末要我小心的是不是爺爺,但這足以讓我在這種關鍵時刻藏個心眼。

    爺爺繼續說道:“菲菲,告訴我,白敬璽在哪,只要抓到他,奪回紙人,你就不用去送死,將來等到走蛟被鎮壓,江城恢復穩定,你就是七門的門主,就是咱們白家當之無愧的唯一繼承人,屬於你這美好的一切,可不能被白敬璽給毀了啊。”

    我並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樣的,但我卻明白,現在我輕信任何一個人,都可能導致不可預計的後果,所以在回答爺爺問題的時候,需要特別的小心。

    白敬璽這個人本性是怎樣的,我太瞭解了,所以無論爺爺的出發點是什麼,只要是爲了抓白敬璽,我應該替他引路。

    但我並不知道白敬璽現在到底在哪,不過他幾次三番的想要將我往後山引,後山就必定有祕密,那麼,他在後山的機率便很大。

    我一個人去後山,危險性太大,如果跟爺爺一起去呢?

    只要紙人沒找到,鎖龍陣便需要我這枚棋子,所以不管爺爺值不值得信任,他都不至於在後山對我怎樣,有了他一起過去,總比我一個人去冒險的好。

    我必須知道後山的祕密。

    所以我當即便說道:“在後山。我們最後一次見面,白敬璽是出現在後山的。”

    “後山。”爺爺若有所思。又喃喃重複了一句,猛然看向我,說道,“壞了,後山是白家莊園的埋屍地,長年累月下來,有些山陰地界早已經形成了養屍地,陰氣十足。

    白敬璽活着的時候,作惡多端,修煉法門毒辣,死後如果被有心之人煉化,變成屍煞之類的東西。後果不堪設想,所以,我想着操控他揹着紙人一起進入玉龍山古墓,在白家祖墳之中,受先人靈氣洗禮,還能度化他。

    可這傢伙死性不改,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竟然從祖墳裏面跑出來,還帶走了紙人,他選擇回到後山,一方面可能是他死前早已經爲自己在後山留下了退路,另一方面,會不會是爲了煉化紙人裏面的殘魂?”

    爺爺一番分析下來,不由得讓我後背發涼。

    說白敬璽會爲自己留後路,這一點我完全不會懷疑,畢竟白敬璽那樣的人,就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就算是屍骨無存,灰飛煙滅了,也在生生的在消失之前,扯出一抹殘魂下來,貽害萬年。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爺爺。那我們就更應該去後山查看一番了。”我說道,“只有先除掉了白敬璽,接下來我們才能安穩的啓動鎖龍陣,否則,後患無窮。”

    爺爺卻搖頭說:“你先回去等着,我自己去就行,後山環境兇險,我怕你會出事。”

    “爺爺,有那麼多死士跟着,我自己又有自保能力,不至於那麼倒黴,正好被他偷襲吧?”我說道,“再說了,既然他已經找上門來了,如果真的能將我怎樣,現在我也站不到你的面前,不是?”

    “有些事情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爺爺說道,“如果紙人已經被毀,或者被污染,那麼,要想啓動鎖龍陣,我們兩個人必須全部上陣,菲菲,你懂鎖龍陣的意義所在,這不是兒戲。”

    我很想堅持跟過去,但爺爺不讓我去,我也沒有辦法,只能退一步,徵求道:“我可以不進山,但是要在山腳下等着,可以嗎?”

    爺爺終於點頭:“可以。”

    很快,爺爺部署好了下手,一批人跟着他進後山,一批人保護在我的周圍,守在山腳下。

    爺爺走之前,從懷裏掏出一把六角銅鈴給我。

    那把六角銅鈴不過六七裏面的冠幅,很舊很舊,表面之上佈滿了銅綠,根部是一根十多釐米上的,筷子粗細的銅把,銅把的頂端,綴着一條紅穗的瓔珞。

    “這是咱家祖上傳下來的醒世鈴,專門用來對付邪祟的,只要你感覺到有東西企圖攻擊、迷惑你的時候,搖響它,便能幫你摒除掉絕大部分的外在干擾。”

    爺爺將醒世鈴交給我,又將驅動它的心法口訣說給我聽,最後又交代了一句:“醒世鈴雖是法寶,但也只是一件靈器罷了,是需要你去操控它的,而不能過度依賴它,懂嗎?”

    我點頭:“懂。”

    爺爺這才放心的離開。

    我手握醒世鈴,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心中五味陳雜。

    今夜爺爺的話語間,以及行動,都對我表現出了與前段時間不一樣的和善與保護,我真的很希望這一切都出自於他的本心,而不是帶着別的什麼目的。

    說到底,還是我自己做不到鐵石心腸,稍許的示好便會讓我輕而易舉的忘了曾經的痛,以至於弄得我現在,自己都已經分辨不清,站在我眼前的這些人,誰好誰壞。

    都說當局者迷,我是最顯著的代表。

    我咬着牙,攥緊了手中的醒世鈴,一遍又一遍的告誡我自己,白菲菲,到了這種時候,你能做的,是跟着本心走。而不是被人牽着鼻子走。

    白菲菲,你不能光光用眼睛去看,用耳朵去聽,你得用心去覺察身邊的每一個細節變化,以最驚醒的狀態去洞察一切。

    我不停地給自己做心理暗示,身邊圍着我的八個死士,像是八尊雕塑一般的形成一個圈,將我護在中間,就連呼吸聲我都不曾聽到一丁點。

    黑夜裏,有風輕輕吹過,颳着我的側臉,冷的有些像冰水裏撈起的刀片,彷彿風力稍微再大一點,就會刺破我的臉頰一般。

    眼前的山巒,黑黢黢的,層層疊疊的綿延往遠方,就在這一層一疊之間,不知道隱藏着多少陰暗勢力,伺機而動。

    就這樣等了有一刻鐘的時間,北邊的天空,忽然騰起一道黑霧,我的心跟着一顫,下意識的便擡腳,但身邊的八個死士,一個都沒動,彷彿什麼都沒發生一般。

    我一手攥着醒世鈴,一手揪着領口,緊張的連呼吸都連不上了一般。

    就這樣又等了六七分鐘,忽然,熟悉的銅鈴聲響起,周圍,大片的紙人再次出現,衝着我們這邊攻擊過來。

    這個陣仗我之前已經經歷過一次,並不害怕,八個死士立刻奔出去四個,迅速的解決着那些紙人。

    就在同一時刻。從後山方向,黑壓壓的一大羣,看不清楚是什麼鳥兒,從山峯之上俯衝下來,如蝗蟲過境,鋪天蓋地的飛過來。

    剩下的四個死士凝起真氣衝着上方攻擊,但數量太多,根本打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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