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七門調 >229、枷鎖
    “那這段時間,你們在清繳江城的不安勢力嗎?”我問,“比如柳鎮海、錢江龍族那邊?”

    “柳鎮海暫時還不能除。”大巫師說道,“江城暫時的平衡最好不要立即打破,咱們得先修整,等待時機。”

    我這就有些不懂了:“柳鎮海在這個平衡力能起多大作用?這就是個跳蚤,不盡早除掉,遲早要出幺蛾子。”

    隨即又問道:“柳崑崙呢?他怎麼樣?還有地坤地若他們?”

    “大家都好,除了柳崑崙。”大巫師嘆道,“心理上的創傷是很難癒合的,他需要時間。”

    “那瑣兒怎麼辦?”我追問,“還有玥兒……”

    “前兩天,三爺差人過來將柳銘瑣接去長白山了。”大巫師說道。

    我沒想到長白山會來人,可爲什麼只接走了瑣兒,玥兒呢?

    大巫師閉口不提玥兒。我心裏便已經明白,玥兒怕是已經……

    可憐的孩子,來這世上走一遭,彷彿沒有來過一般。

    “好了,還有什麼要問的趕緊問,時間不夠了。”白溪在一旁提醒道。比比電子書

    大巫師便立刻說道:“菲菲你現在什麼都別想,先照顧好你自己再說,外面的這一切有我以及三門在,短時間內不會出太大問題,你就放心好了。”

    打發了我,立刻又轉向白溪,說道:“小溪,菲菲的事情勞你費心了。”

    “菲菲是我白家的後代,獨苗苗,我照顧她是應該的,不勞你掛念。”白溪毫不客氣道。

    大巫師點點頭,又絮叨了一句:“你也自己保重好,有些事情,能不做,別逞能。”

    “還有話嗎?沒有我收了。”白溪說完,一甩袖子,紅光泯滅。蓮花重新合上。

    我雙臂交叉,歪着頭趴在蓮葉邊緣,看着白溪,嘻嘻一笑:“姨祖你害羞了嗎?”

    “我害羞?”白溪伸手啪的一聲打在我肩膀上,“你那隻眼睛看到我害羞了?小孩子不準亂說話。”

    “那就是大巫師跟你有仇咯,否則你跟他說話,怎麼總是咬牙切齒的呢?”我繼續打趣,“是不是一見到他,立刻就想咬上去才泄憤?”

    白溪又用力打了我兩下,說道:“我不喜歡他的性格,太過隱忍,像根悶棍,永遠需要人敲打。”

    我捂着嘴笑了起來:“可是如果不是他,又有誰真的能數千年如一日的埋伏在最危險的地方,一步一步的將白家推向今天這種境地?如果沒有他的付出,我們這一脈怕是早已經被人踩在腳下,甚至是滅絕了吧?”

    白溪聽着我的話,一時間沉默了,垂着頭,大眼睛撲閃撲閃的,滿是心事,好一會兒才擡起頭,倔強道:“他就是這樣一個人,愛管閒事,卻又管不全,沒多大本事。”

    我聽這話,怎麼好像慢慢的怨氣呢?

    仔細一琢磨,似乎就明白了。

    “姨祖,你這是在後悔嗎?”我笑着問道。

    “後悔什麼?”白溪一臉不解的看着我,嗔道,“你這小丫頭腦袋瓜子裏又在想什麼有的沒的?”

    “你後悔當年爲了那個不着調的未婚夫,而錯過了大巫師這樣一個好郎君,是不是?”我一邊說。一邊往後退,兩條腿在水裏直倒騰。

    但還是慢了,白溪縱身一躍下了水,幾下就追上了我,一把將我按在蓮葉上,不停地撓我:“再瞎說,信不信我把你埋水裏!”

    “我錯了,姨祖,是我錯了,饒了我。”我趕緊求饒。

    白溪一把推開我,氣鼓鼓的背對着我。我又貼上去,攀着她肩膀,小聲的試探:“真生氣了?臉怎麼這麼紅啊?是不是被我戳中心底最深處那點小祕密了……”

    “白菲菲!”白溪大吼一聲,兩隻手狠狠的拍打着水面,濺了我一臉。

    我放肆的笑着,記憶中,我已經有好久好久沒有這樣笑過了。

    經歷了長達幾個月壓抑無力的生活,卻在這兒一個封閉的環境中重活回來,是我賺了。

    所以,我想的也就通透的多。

    正如大巫師所說,外面的世界有他們。我就當是我已經死了,安心的留在這兒,好好修煉就行。

    更何況,還有一個我怎麼也沒想到的,如此可愛的姨祖陪着,生活怎麼也不會枯燥的。

    ……

    只是讓我沒想到的是,第二天,我的生活完全就變了。

    因爲身體裏面還有那些孽力在作祟,我不能離開水域,那片水域能夠壓制我體內的孽力。

    白溪雖然被鎖鏈鎖着,但是卻能在整片水域之上自由行動,我本來還在爲喫的擔心,卻沒想到,到了飯點,便有一個長相特別漂亮,叫做芙蓉的女孩將飯菜送進來。

    芙蓉從不與我交流,送完飯就走。

    幾次之後,我便好奇的問白溪:“爲什麼別人不能進出這兒,芙蓉就可以?”

    “因爲芙蓉就是從這裏走出去的荷花精,當然出入自由。”白溪答道。

    我立刻明白過來:“她是你培養出來的嗎?”

    “住在這兒太無聊了,也只有這點事情可以做了。”白溪一邊小心的採集着蓮花上的花粉,一邊說道,“我送出去的,不僅僅有芙蓉,還有小魚兒、翠蓮等等。”

    “怪不得之前,你能在玉龍山操控紙花幫我躲過一劫,就是通過這些花精辦到的吧?”我問。

    白溪點頭:“所以啊,我能把他們送出去,就一定也能把你送出去,你得好好學本事,再出去,你便再也不能是以前手無縛雞之力的你了,你代表着我,代表着白家以及整個七門,懂嗎?”

    “懂。”我咬牙,激動道。

    下一刻,白溪便放下手中的花粉,說道:“那好,從現在開始,我每天都會教你一份心法口訣,你得以最快的速度記得,並且領悟,能做到嗎?”

    “可……可能吧。”我不自信道。

    “這麼沒底氣的嗎?”白溪伸手敲了敲我的額頭,說道。“《七門調》知道嗎?”

    《七門調》是我們白家記載紙紮祕術的傳家寶,被分成了前後兩部分,之前我身上是有半部的,當時分析說,還有半部在白溪的身上,看來果不其然。

    我便點頭道:“《七門調》裏的紙紮祕術,就連爺爺都未見其全貌,是個寶物。”

    “他見過。”白溪說道,“但見到的,應該是拓本,包括你拿到的那半部,也是。”

    “拓本?”我驚訝道,“跟原著有出入嗎?”

    “當然有出入。”白溪說道,“當年,白家落難,《七門調》流落在外,所有人都在找,那時候,我還沒有被困,也在暗中尋找,最終得手,爲防他人再惦記。我便拓出一本新的《七門調》,對一些特別重要的紙紮祕術做了調整,然後撕成兩半,放出去,從此,這兩半拓本,倒成了他們爭相爭奪的原著了。”

    我驚得合不攏嘴:“姨祖,你也太厲害了吧?”

    “厲害?”白溪搖頭,“我只是從小經歷的太多,太懂得這個人世間,人心的險惡與貪婪罷了,雖然我的血脈裏,只流着一半的白家鮮血,但我的整個童年與少女時期,都是在白家的呵護下長大的,保白家,保七門,這是烙進了我血脈裏的東西,不可動搖。”

    白溪的一席話,讓我倍覺感動,她說這些話的時候,整個人是失神的,眼神不會騙人。

    但我還是煞風景的問了一句:“那如果讓你在白家和五花教之間選一個,你選誰?”

    這個問題是相當不友好的,但凡我有一點私心,都不應該在這兒提出來,但我不死心,還是問了。

    “你知道五花教對於我來說,是什麼嗎?”白溪反問我。

    我搖頭,她說道:“是枷鎖。”

    “如果沒有五花教,之後的一切遭遇,我都不必承受,但我卻終究逃不過五花教,被它捆綁,被它束縛,但我又必須佔着這個位置,一旦我挪位,後來者,只會對白家更爲不利。”

    “姨祖,你在五花教,到底是什麼地位?”我問。

    “我是他們的根,他們的命,沒有我,他們所有人都蹦躂不起來。”白溪咬牙陰狠道,“這一羣可憐蟲,着實可恨!”

    說着,白溪兩隻手按在了我的肩膀上,雙目赤紅的盯着我,道:“菲菲,你知道你們所見到的黑色藤蔓從何而來,跟五花教有着何種聯繫,又爲何會出現在這個世界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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