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七門調 >248、該負的責任
    所以,這洞裏面點了眼睛的紙人,才更加耐人尋味。

    這些紙人還被藏在地底下這麼深的地方,很明顯,它們暫時是見不了天日的,而白少恆這麼急吼吼的想要拿到戰魂,爲的是什麼?

    現在看來,就是爲了這些紙人罷了。

    白少恆如果有了戰魂,利用戰魂強大的靈力,驅動這些紙人,如此龐大的隊伍,怕是要血洗整個江城吧?

    我心中隱隱不安,轉而質問道:“既然你們早就知道這一切,爲什麼不想辦法毀了這些紙人?”

    不毀掉,留在這裏,遲早都是禍害。

    “我也想毀掉,但……”

    白彥臨說着,手指間又夾了一張黃符,衝着最前面的那個紙人扔過去,黃符甚至還沒接近紙人,便呼的一下亮起一道黑煙,消失不見。

    我驚得瞪大了眼睛:“怎麼會這樣?這些紙人的煞氣怎麼這麼厲害?”

    “不是煞氣,是殺氣。”

    白彥臨轉而看向我說道:“你所看到的,是一個個紙人,但你不知道的是,這裏,曾經是白天啓修的真正的白家陵園。

    當年,各方勢力動盪,白天啓去找大國師給自己卜了一卦,卦象很不好,從此他心裏便有了一個結,暗中早早地就開始爲自己修陵墓,這裏。只是其中一個墓室罷了,聯通往外,幾乎是要跨越三分之一個江城的。”

    “跨越三分之一個江城?”今夜的震驚讓我已經無法思考了,“那豈不是要……連接玉龍山?”

    白彥臨點頭:“本來主墓室的選址是放在白家莊園這邊,所有殉葬的兵將,也在這邊,可是白天啓千算萬算,他的劫並不是他所預料的戰死沙場亦或是病死家中,而是在玉龍山。”

    “那是突發的轉折點,所以那時候,陵墓並沒有修完整是嗎?”我問。

    “是啊。也幸好沒有修完整,否則,江城,呵,可能根本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白彥臨說着,指着那些紙人說道,“你看,這每一個紙人裏面,都包裹着一個殉葬的將士,他們都是跟着白天啓久經沙場,忠心耿耿,生是白天啓的人,死是白天啓的魂,戰魂起,衆將歸,鐵騎踏遍山河,他依然是他們的大將軍!”

    “這個祕密,有多少人知道?”我問。

    “知道的人並不多。”白彥臨說道,“事實上,白天啓臨終的時候,是有將白家莊園這個墓室口封閉掉的,數千年來不露蛛絲馬跡。即便不少道上的同仁都知道玉龍山裏有白家祖墳,卻嫌少有人會聯想到,在距離玉龍山幾十裏開外的白家莊園,纔是陵冢主墓室的真正存在。”

    “找到這裏,揭開神祕面紗的,就是白少恆,他躲在這兒運籌帷幄幾十年,圖謀的是戰魂,野心勃勃的想要掌控全局,妄想再現百家盛世。”我推測道。

    “白天啓留下的這支隊伍,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堪比陰兵隊伍,不是嗎?”白彥臨說道,“這樣強大的力量,又有幾個人不動心呢?”

    “只是戰魂也並不是誰都能掌控,就算被外人拿到手,也催動不起它的法力,但你們白家主脈卻不一樣,你們每一個人都有極大的機會。”

    是啊,之前在玉龍山,我與戰魂的契合度就特別高。

    “所以,這也是白少恆能容忍我存在的一個點,對嗎?”我問。

    “你是他的退路。”白彥臨說道,“今夜他如若拿到戰魂,並且自己與戰魂的契合度很高,接下來,他根本不會讓你活下去,但如果他契合不了,你便是他手中下一個傀儡。”

    “所以,拿戰魂纔是最重要的,其他的,做什麼都是徒勞。”我最終總結道。

    想想也是,如果能做別的,白溪早就做了。

    她能悄無聲息的將白彥臨安插在白少恆身邊這麼多年,其他的,還有什麼做不到的呢?

    除非是不可爲。

    白彥臨說道:“我等了很久,今天這個機會,是千載難逢的,白少恆和大祭司全都不在,白家莊園的兵力也被他們帶走了一半,剩下的人中,我安插進來的人手有四分之一,並且,該部署的陣法,我也早已經埋好了線,如果能夠控制住戰魂,我們就不會輸。”

    我被白彥臨說的一腔熱血,幾乎立刻要離開這裏去玉龍山搶戰魂,但隨即,我又冷靜了下來,否定白彥臨的話。

    “不,我們不能激進,你所做的一切努力,也不能這麼明晃晃的立刻就顯露出來,白少恆那個傢伙有多狡猾,有些事情是你想象不到的,你能潛伏下來極其不容易,可不能隨便暴露、浪費掉了。”

    “並且,你要知道,眼下並不是內鬥的最佳時機,但這場內鬥,白少恆自己拉開了序幕,接下來,衆多勢力會牽扯進來,如果可以的話,我並不希望這些紙人被拿來對付白少恆。它們應該放在更重要的位置。”

    別忘了,鳳無心如今可是能通陰陽的存在,在我看來,鳳無心的爆發,可能比白少恆要來的更猛烈,更危險一點。

    白彥臨皺起了眉頭:“可拿下了白少恆,不就是拿下了白家與七門?到時候我們便是正大光明的勢力,你在怕什麼?”

    “我不是怕,而是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已經是背水一戰了,越是有用的勢力,越是要放在最後一刻,你懂嗎?”我語重心長道,“我知道你憋得太久了,希望能夠早一點大展手腳,但是你得記得,白少恆的手裏,可是捏着不少對於咱們來說,極其重要的東西的,我們要的不是魚死網破,而是大獲全勝。”

    我這樣說來,白彥臨激動的情緒漸漸被安撫下來,滿眼的不甘隨之慢慢熄滅,然後問我:“那你給我個準話,我這邊什麼時候行動?”

    我搖頭:“什麼時候行動,你得自己衡量,今夜一戰,我是否能夠帶着戰魂回來,亦或是變成喪家之犬,都不好說,你不能依靠我。”

    白彥臨點頭:“我相信你能安全回來的。”

    “你送我出白家莊園,之後,”我嚴肅道。“小魚兒,一定好守住白家莊園,保護好童心,一切都靠你了。”

    ……

    白彥臨送我出白家莊園的路上,整個人都變得沉寂起來,多少是擔心的吧?

    但眼下這個狀況,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出了白家莊園的結界,我便自己開車,一路衝着玉龍山的方向而去。

    眼看着就過年了,即便冬夜裏很冷,整個江城卻異常的熱鬧,穿越江城市中心的邊緣地帶的時候,看着滿街的一片燈火,心裏面久違的升騰起一股暖意。

    幾年江城的第一場雪,不知道什麼時候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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