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七門調 >254、拿我這條命
    我盯着他們的背影,一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我的視線之中,也沒有動一下。

    我如今已經孤注一擲,白少恆知道我發起瘋來,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所以他不會蠢到立刻再去對這三個人動手腳。

    “我答應的已經做到了,接下來,該你了。”白少恆的聲音再次響起。

    肩膀上的那小鬼頭似乎能聽懂人話似的,嗷嗷的發出尖叫聲,我伸出一根手指,它立刻跳上去,抱住手指,尖銳的牙齒立刻插進皮肉之中,貪婪的吸吮。

    我另一隻手捏劍指,抵向它的身體,呵斥道:“夠了。”

    小鬼頭立刻松嘴,滿嘴的血污,衝着我嘶嘶叫了兩聲,然後飛回珠子裏,白少恆將珠子放在我手中,陰笑道:“從此,它就是你的了,菲菲,只要你乖乖聽話,太爺爺是不會虧待你的,累了吧,咱們回家休息。”

    ……

    重新回到白家莊園,我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渾身的精氣神一般,累的不行。

    沒喫沒有洗漱,回到我自己的房間。躺下。

    腦子裏混混沌沌的,但我並不想仔細去拼湊那些思維,只想好好的睡一覺。

    我知道,等到柳伏城在鳳青帆的幫助下,成功融合靈根之後,發現我又落到了白少恆的手裏,鐵定會發狂。

    但我卻並不是真的非這條路沒有別的選擇,我之所以回來,也有我自己的目的。

    有我在白家莊園裏,多少能牽制白少恆一點,這樣,外面的大部分精力,可以放在江城龍族那邊,不至於腹背受敵。

    還有一點很重要,就是我已經分析出,兩支骨笛融合之後,跟後山那些紙人傀儡會產生莫大的聯繫。

    而這種聯繫,讓我萌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那就是,取白少恆而代之。

    從前,我總是被逼着去承受,承受所謂的白家責任,所謂的七門復興重任,但我一直是排斥的。

    直到今天。我忽然變了,我清楚的聽到自己的內心在說,我要白德元手中的骨笛,我要後山的紙人傀儡,我要……白少恆的命!

    所以我回來了,接下來的路,便是我要做一隻吸血鬼,攀附着白少恆一步一步往前,他必須要我去參與、去做的一切事情,其實從另一方面來說,也是我嘗試逐步把控一切的過程。

    我伸手撫向小腹,眼下最擔心的,就是這一對小孩兒罷了,如果在跟白少恆鬥智鬥勇的過程中傷到了它們,是我的罪過。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我也只能說,對不起,你們來的不是時候。

    就算是這樣想着,心裏也抽抽的痛了起來,但痛過了,收斂起糟糕的心情,我閉上眼睛,逼着自己睡。

    ……

    並沒有睡多久,就被雜亂的夢境給驚醒,外面的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了,應該已經傍晚了,窗外的光線很暗。

    我坐起身,雙手抱住膝蓋,擡起手腕,盯着手腕上的那隻鐲子看。

    這到底是怎樣一隻鐲子,爆發出威力的時候,的確不容小覷,花翎一下子便認出它是白溪的東西,那般的咬牙切齒,可見她是害怕這鐲子,不。是害怕這鐲子上的紋路爆發出來的法力的。

    我該怎麼做,才能徹底征服這隻鐲子,靈活的應用它?

    我細細的想着,玉龍山那次,以及這一次,鐲子自己爆發能量的時候,似乎都是在陰魂圍繞、陰煞之氣繚繞的時候,玉龍山那次我沒能仔細觀察,而這一次,我是親眼所見的。

    也就是說,想要鐲子爆發力量,首先要做的一點。就是餵飽它,至於它能爆發出多大的力量,就要看它喫的有多飽?

    我晃了晃手腕,那鐲子紋絲不動的咬着我的手腕,我怎麼覺得,這鐲子裏是不是住着什麼東西,纔會如此的有靈性,也如此的有個性?

    所以,白溪當初提醒我的,所謂的足夠掌控它的能力,並不是說必須我足夠強大,而是我要能抓住這傢伙的脾性。跟它和平共處?

    至於餵飽它,它要吸收的,顯然就是那些魂魄、陰煞之力等等。

    還有……

    想着想着,我惡向膽邊生,一手按住那枚寄養着小鬼頭的珠子,如果……如果我將這小鬼頭餵了鐲子,會怎樣?

    但我當然不會急吼吼的去實踐,別說這小鬼頭到底能不能被鐲子吞噬,就說白少恆那邊,沒了這個小鬼頭,他還會想別的辦法來控制我,倒不如留着它,關鍵時刻,說不定我真的能用鐲子解決了它。

    ……

    伸手拉開燈,門很快被推開,一個穿着精幹的中年婦女走了進來,說道:“大小姐,我是門主派來照顧您的下手,您有什麼需要,直接跟我說就可以。”

    “我怎麼稱呼你?”我問。

    她答:“我沒有名字,大家都叫我白二嬸。”

    “二嬸,我有些餓了。”我說道。

    白二嬸立刻點頭,轉身出去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走路輕飄飄的沒有聲息,是個練家子,沒有姓名,那就只有代號,能排的上一個‘二’字,說明等級還不低。

    這白少恆是怕我插上翅膀飛了吧,安排這樣一個人來照顧我的生活。

    但我既然來了,便沒有急着要走,起身簡單洗漱了一下,坐在桌邊,等着白二嬸送來飯菜。

    白二嬸來的很快,飯菜也很豐富,我一個人坐在桌邊,喫的很香。

    喫完之後,白二嬸利落的收拾碗筷,離開。

    我回到牀上,盤腿坐下,從青銅羅盤裏將《七門調》拿出來,不停地翻。

    以前看《七門調》的時候,我主要是看紙紮術。

    之前所有人都在告訴我說,白家紙紮術,煉化到一定程度,猶如千軍萬馬,強可敵國。

    紙紮技藝高超的人,扎出的每一個作品都是帶着靈魂的。而事實也的確是這樣。

    但是經歷了這麼多之後,我才發現,其實紙紮品扎的再好,那也是工匠們乾的事情,只是工匠的等級有高有低罷了,高如白德元、白少恆者,鳳毛麟角。

    可扎的再好、再多,就如後山那些紙人傀儡一般,沒有操控它們的能力,依然白搭。

    所以,我不要做那出神入化的紙紮工匠,我要做能夠控制所有紙紮品的主人,而骨笛,是我手裏最好的媒介,而骨笛發揮法力的唯一途徑,就是音律,是曲譜。

    白溪親口教我的那幾段,是她已經能夠操控的,有的就是出自《七門調》本身,有的是她根據《七門調》改編的,融合了更多的術法。

    而我要學的,是白溪沒有參透的那一部分,以及,我要融入更多的術法。

    等到我拿下了白德元。將兩支骨笛合二爲一之後,我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用新的骨笛,試着去操控後山的紙人傀儡,如果能夠成功,我還用得着把白少恆放在眼裏?

    那一夜,我幾乎沒有挪窩,捧着《七門調》從前往後,仔細的翻,仔細的看,但凡找到一段音律,立刻喫透,記在腦子裏。

    直到天邊翻起了魚肚白,睏意襲來,我才收起《七門調》,睡了個回籠覺。

    白少恆從始至終都沒來打攪我,我不知道他在籌謀着什麼,只是有點擔心外面。

    一天一夜了,柳伏城和鳳青帆應該已經出關了吧?他們現在在幹什麼?會打上門來嗎?

    不,柳青鸞被救回去了,她的情況更糟糕,他們應該在想辦法救她吧?

    還有童心,應該也閉關了,他需要重新融合紙紮火麒麟,下一次見面,不知道他又會是什麼樣子。

    過了一會兒,那白二嬸來敲門,問我醒沒醒,我應了一聲,她便說門主在前廳等着我,有事找我。

    我起身,洗漱,然後去前廳找白少恆。

    順便讓白二嬸去廚房給我張羅了點喫的,直接拿到前廳去。

    白少恆坐在主位上,我進去招呼了一聲,坐在左下手開始喫早飯,整個過程,白少恆沒有制止,我也沒有把自己當外人。

    等我喫完了,擦乾淨了手指,白少恆才摸着鬍子道:“菲菲,喫飽了嗎?喫飽了,跟我走一趟,帶你看點東西。”

    我點頭,站起來,說道:“要看什麼?”

    白少恆帶着我,一路朝着後山走去,直到站在了那個山洞的洞口的時候,我才猛然意識到,他的意圖。

    他這是要把後山的祕密,親自展現在我的面前嗎?

    他是已經豁出去了,還是又想利用我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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