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七門調 >264、沒有絕對的非黑即白
    我說了謊,說完心虛的擡頭看柳伏城。

    他審視的目光盯着我,似乎感應到了什麼,我很緊張,生怕他逼問我,但最終。他什麼都沒說,將我送進車裏,他開車帶我回去。

    我坐在副駕駛上,心神不寧的,索性閉上眼睛,靠着椅背休息,順便好好理理頭緒。

    白釗義是白天啓的掌簿,死後成爲陰間掌簿,他跟白天啓之間的關係,親密到撲所迷離。

    他從夜暝閣偷走了什麼東西,夜暝閣卻將這筆賬算在了七門的頭上,我和白少恆雙雙被拉下水。

    白少恆明顯慌了,眼下他算是腹背受敵,之前的他還想着運用各種計謀,從我手上奪走他想要的東西,而現在因爲夜暝閣的突然插手,改變了主意,選擇與我合作。

    我當然不想與白少恆合作,但我又得救灰三娘他們,更重要的是。我現在接觸不到白溪,或許從白少恆那裏,我能找到辦法來保我的孩子。

    成人的世界裏,果然沒有什麼絕對的非黑即白,在一定的條件下,恨之入骨的人,也有一天可能跟你待在一個戰壕裏,你還必須跟他並肩作戰。

    車子緩緩停下,我睜開眼睛,這才發現,想了一路,已經回到別墅裏面了。

    吳媽守在大門口,看到車子回來,着急慌忙的往這邊跑,看到我下車,當即便要哭了似的:“哎喲我的小祖宗哎,這大半夜的,你到底幹什麼去了?不知道外面危險嗎?不知道自己是孕婦嗎?你真的是嚇死我了。”

    她說着,撲倒在我懷裏,緊緊地抱着我。

    我抱歉道:“吳媽,我不是故意的,突然發生了一點意外狀況,我只是去處理了一下,這不是好端端的回來了嗎?”

    柳伏城在一邊說道:“吳媽,麻煩你去給小白熬點湯暖暖身子,我先帶她回房。”

    吳媽連聲應着去了,柳伏城拉着我的手,一路上樓,回到房間。

    關上門之後,他坐在牀沿上。眼神定定的看着我。

    我以爲之前他已經放過我了,現在看來,他只是想要把我帶回來,慢慢審問罷了。

    我根本抵抗不住他的眼神,訕訕道:“幹嘛這樣看着我?”

    “我在看你的脖子。”柳伏城說道,“你不是自己跑出去的,也不是被白少恆用什麼術法操控離開別墅的,你是被人挾持出去的。”

    我忍不住伸手去摸脖子,並沒有摸到什麼,柳伏城繼續說道:“別摸了。你脖子上一圈勒痕,陰煞之氣這麼久都沒有退下去,整個別墅設置了結界,隱祕處有人手保護別墅,可是你是怎麼出去的,誰把你帶出去的,沒有一個人發現,這很不正常,小白,你有事瞞着我。”

    我沒想到柳伏城竟然分析出了這麼多。根本瞞不住了,如實承認道:“是夜暝閣的人找上來的,據說是白釗義偷了夜暝閣的東西,夜暝閣將我跟白少恆拉在了一起,限定我們十日之內交出白釗義,白少恆想重新跟我合作,我還沒答應。”

    一席話下來,柳伏城的臉都黑了,一把將我拉過去,兩隻手握着我的腰兩側,咬牙道:“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你竟然還想瞞着我,小白,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了?”

    “對不起柳伏城,我只是還沒有做好決定,不知道怎麼跟你說。”我解釋道。

    柳伏城摸了摸我脖子,嘆了口氣,將我抱在懷裏,說道:“小白,記住,無論到什麼時候,發生什麼事情,你都得第一時間告訴我,我是你男人啊,最親密的人。”

    “好。”我只應了一個字。

    因爲我知道,有些事情,我終究做不到完全對他毫無保留,比如孩子。

    然後我又說道:“柳伏城,你讓我再好好想想,想想到底該怎樣應對白少恆的合作請求,等想好了,我會跟你說的。”

    柳伏城點頭,說道:“既然有了夜暝閣的這層關係,我們針對白少恆的方案也要跟着調整,我等你的最終答案。”

    兩人心事重重的待了一會兒,吳媽的湯已經送過來了。

    “我熬了薑湯紅棗桂圓湯,白姑娘你趁熱喝,喝完早點休息。”吳媽交代道,“碗筷放着,明早我過來一併收拾。”

    “謝謝吳媽。”我由衷道。

    吳媽衝我笑了笑。關上門出去了。

    我喝了半碗湯,渾身便已經熱了起來,又去洗手間洗漱,直到準備上牀睡覺前,我脖子上的黑痕都還沒有完全消失掉。

    這一覺睡得極其不踏實,一會兒夢到鐵鏈拖地的聲音,一會兒感覺那鐵鏈又勒住了我的脖子,一會兒又夢到渾身是血的灰三娘……

    等到我猛然驚醒,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七點半了,柳伏城日常起的早,他那一側的被窩是涼的。

    我起身,只感覺下身微微一痛,去洗手間一看,見紅了。

    當時便慌了,張嘴想喊柳伏城,但最終忍住了。

    我握緊了拳頭抵在脣邊,心裏好怕孩子出事,想下樓,又怕面對柳伏城,最終心裏實在難受。忍不住打了電話給鳳靈犀,問她能不能過來陪我半天,她很爽快的答應了。

    鳳靈犀來的很快,陪我一起待在房間裏,問我:“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要不然你也不會讓我過來。”

    “靈犀,我……我見紅了。”我小聲說道,“我不想柳伏城知道,他一直害怕這一胎會對我的身體造成影響,他知道了,可能會讓我打掉,靈犀,我該怎麼辦?”

    “菲菲,其實我覺得九爺說的是對的。”鳳靈犀拍着我手背說道,“但我也很理解你初爲人母的心,你的孕程只有六個多月,滿打滿算起來,也只有兩個月就要生了,這個時候的胎兒早已經成型了,見紅不是要生,就是動了胎氣,你自己能感應到胎動異常嗎?”

    “我能感應到它們還在。”我說道。

    鳳靈犀說道:“要不,一會趁九爺不在,我把我的護理醫生叫過來,幫你看看?”

    我求之不得,但卻擔心道:“他這兩天擔心我,估計沒有大事發生,不會出門。”

    “我給青帆打電話,讓他找九爺談事情。”鳳靈犀說着便撥了電話。

    寥寥幾句,鳳青帆便滿口應了下來,他倆的感情是真的好,鳳青帆很寵鳳靈犀。

    就拿這個電話來說,鳳靈犀就要求鳳青帆這麼做了,但他卻並沒有刨根問底爲什麼要這麼做,給足了鳳靈犀空間。

    那醫生來的也快,經驗十足,詢問了一通,又摸了胎位,說道:“胎兒……應該正在分化中,這個過程中,你的情緒特別重要,會對它們的分化產生一定的影響,一定要注意,保持心情愉悅。”

    “分化?”我驚訝道,“什麼是分化?”

    “形體屬性分化。”那醫生是鳳靈犀孕期專用的,對我們這些特殊孕婦很瞭解,知識面廣,又不會大驚小怪,他解釋道,“用你們的話來說,應該是決定胎兒真身如何的關鍵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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