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七門調 >275、戰神
    我應了下來,看着他離開,之後,握緊手中的骨笛,默默運氣,調整好自己的狀態,隨時準備出手。

    黑色的蛇身一次次的勒住白釗義,一次次的又被他逃脫,十數次之後,柳伏城忽然張開蛇口,綠色的蛇液噴射而出,同一時間,蛇尾連續掃過去,白釗義躲不過,被狠狠地擊倒在地。

    蛇尾再次將他捲起來,拖離原地,朝着牆角甩過去。

    而另一邊,幾十個死士傀儡輪番攻擊白天啓,白天啓的的胸前,戰魂不停地閃爍,漸漸地,我聽到一陣紙質摩擦的聲音響起。

    等我反應過來,就看到一直呆呆的站在那兒的紙人傀儡,竟然微微躁動起來,心下大駭,這是怎麼回事?

    不僅我發現了,柳伏城和白釗義也察覺到了,我握住骨笛,剛想要送去嘴邊吹響的時候,一片紙人傀儡忽然朝着兩邊倒下去,一匹渾身冒着黑氣的戰馬從那些紙人傀儡之中衝了出來。

    怎麼可能?

    我記得這匹戰馬,在玉龍山的時候,不是……

    不,不對。

    這一匹根本不是玉龍山那匹戰馬,而是那匹戰馬的魂魄煉製而成的,白天啓一躍而起,上了戰馬,手中忽的握住一把長矛,威風赫赫。

    柳伏城抓着白釗義第一時間回到我身邊,說道:“小白,看來形勢比我們想象的還要糟糕。”

    白釗義興奮道:“戰神就是戰神!”

    “你高興什麼呢?”我質問道,“擺在你眼前的,是一隻戰鬥力極其之大的殭屍,身下跨着戰馬,手中握着武器,身後,是成千上萬的紙人傀儡,我們無法控制他們,而他們,卻可以輕而易舉的毀滅我們。

    白釗義,這就是你這兩千多年來,一直堅守着的目標嗎?這是你所想看到的結果嗎?你捫心自問,你到底做了什麼?!”

    柳伏城冷冰冰道:“他是在毀滅白家,毀滅七門,毀滅掉他本想維護的一切!”

    “閉嘴,你們都給我閉嘴,我沒錯!”白釗義像是受了莫大的刺激一般,激動道,“我沒錯。我不可能錯,是你們,是你們一直在干擾我,才導致了這一切。”

    “好,就算是我們干擾了你。”我說道,“那現在呢?你明明已經意識到了再這樣下去,會造成無法補救的後果,卻並不打算制止,白釗義,你不後悔嗎?”

    白釗義嘴脣抖着,雙手握着拳頭,不時擡眼看向騎在戰馬上,揮舞着長矛,將一個個死士傀儡毀滅掉的白天啓,做着最後的抉擇。

    柳伏城不動聲色的握住我的手,我能感覺到他的防備。

    如果白釗義執意不撞南牆不回頭的話,柳伏城能做的決定,只有兩個。

    一個是頂着冒犯冥界的罪責,先毀掉白釗義,再去攻擊白天啓,這條路走到最後,恐怕不用夜暝閣出手,我們就完了;另一個就是,他帶着我迅速離開,留下白釗義和白天啓相互廝殺,我們在外圍再想辦法圍堵白天啓。

    柳伏城不捨得傷害我,以我對他的瞭解,他大多會選擇第二條路,如果不順的話,會緊接着轉變爲第一條。

    “你們走吧。”好一會兒,白釗義長嘆了一口氣道,“或許你們說的是對的,眼下的局勢,已經完全失控了,無論我的出發點如何,都已經不重要了,白家……不能徹底毀在我的手上。”

    白釗義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說道:“只有你,你活着,白家才能傳續下去,白菲菲,你贏了。”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

    從一開始,白釗義的出現,就讓我感覺到,他跟白少恆他們不同,他並不是爲了權利地位,乃至於想要掙下如何霸業而來的,他所有一切的努力,都是爲了白天啓。

    但是在攻擊柳鎮海的過程中,我又明顯能感覺到他情緒的波動之大,白溪之所以頂着那麼大的壓力,通過白彥臨,與柳伏城聯手,就是害怕,時間拖得越長,白釗義越容易迷失自己。

    是白溪及時的將白釗義又拉了回來,而此刻的白釗義。終究是認清了事實,認命了。

    柳伏城鬆了一口氣,說道:“如果你有能力暫時壓制住他,就堅持一下,我會想辦法帶着人回來救你的。”

    白釗義卻搖頭,道:“不用救我,主上不能真正復活,我苟活於世,也無任何意義,但你們出去之後,我會用我所有鬼力,封住後山禁區,能堅持多久便是多久,而你們要做的是,去玉龍山,從上次你們逃離的出口處進去,趕在所有人之前,找到距離玉龍山三裏處,一個工字型墓口。

    那是從這裏延伸出去,整個陵墓修建的閘口處,在那兒,有一頭鎮墓獸石雕,放下鎮墓獸,這一片墓室便全部都被封住,不至於讓這些紙人傀儡落入他人之手。”

    白釗義說着,催促道:“快走,趁我還沒反悔,趁一切還來得及,走。”

    柳伏城一把拉起我,頭也不回的離開。

    我當時心裏竟然對白釗義生出一絲同情來,爲他最後所做的這一切。

    我們前腳剛剛跨出後山,後腳,一道結界便封印住了整個後山,我看了一眼柳伏城,柳伏城說道:“幸好。”

    “幸好。”我也跟着說道,“走吧。”

    柳伏城伸手覆上我的小腹,問道:“還好嗎?”

    我咬着嘴脣,點頭。

    “不好,對嗎?”柳伏城說道,“小白,去跟懷安他們匯合,我一個人就可以放下鎮魂獸,相信我。”

    我搖頭:“別擔心我,只是剛纔吹骨笛的時候,微微有些不適,現在已經好多了,之前我也找醫生看過,他說我這個月份,就算現在生下來,孩子也能活。”

    “可我不想你冒這個險。”柳伏城說道,“你相信我,我不會出事的。”

    “不,柳伏城。”我拒絕,“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如果鎮墓獸沒能及時的放下來,只有骨笛能試着控制那些紙人傀儡。我得跟着,如果沒有發生意外的話,我們會很順利,我也不會出事,如果不順利的話,你以爲你出了事,我能苟活?”

    柳伏城終究拗不過我,又輸了一點內力護住我的肚子,這纔跟我一起朝着玉龍山的方向趕去。

    之前我已經讓白彥臨去安排人手守住玉龍山,現在我和柳伏城則是從小路,直奔過去,以最短的時間趕到玉帶河邊緣。

    白彥臨的人手還沒來得及佈置過來,比我們晚了一步,周圍靜悄悄的,看起來並沒有人來過。

    我和柳伏城直接下了水,從寒潭處進入,柳伏城帶着我,沿着上一次我們逃竄的路線游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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