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頭:“柳伏城你想做這個龍王嗎?我覺得你可以。”
“我從未想過要做這個龍王。”柳伏城說道,“但我會積極的修煉,最近一段時間,靈根已經融合完全,兩千多年前那種修煉一蹴而就的感覺漸漸回來了,只有我足夠強大,才能守護住我想守護的人。”
柳伏城說着,看了我一眼,脣角勾了勾。
我便不再糾結這個問題,他的決定我改變不了,轉而又問道:“那咱們現在回去,又該如何?”
“白釗義頂不了多久就會被白天啓徹底拿下。”柳伏城說道,“我們現在不回去,夜暝閣一出手,咱們便追悔莫及,所以無論如何,咱們都得待在白家莊園,靜觀其變。”
……
回到白家莊園之後,後山區域我們是靠近不了的,結界還在。
大家之前或多或少都受了傷,趁着這段時間趕緊修整。
柳伏城更是抓緊一切時間修煉,而我想的事情就比較多比較雜了。
我首先檢查了肚子裏的孩子是否受到影響,卻發現,真的如那醫生所說,到了我這個月份,孩子似乎受抗能力強了很多,雖然時不時的會痛。但依然在我的肚子裏好好的待着。
之後我又上了藥,填補了一些法器,諸如紙人一類。
在翻青銅羅盤裏的東西的時候,我又看到了柳鎮海最後給我的那枚內丹。
他的遺願就是讓我把這枚內丹交給柳青鸞,並且跟她說一句對不起。
現在我肯定是去不了長白山的,以後更加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再去,畢竟這一場與夜暝閣的角逐中,我們的勝算很小很小。
想到這裏,我便找了柳文亭的號碼,打了過去。
打這個電話的時候,我的內心是極其忐忑的,等了好久,那邊才接起來,但並不是柳文亭,而是一個女聲:“喂。”
我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這應該是柳真了。
便說道:“喂,你好,我是白菲菲。”
“是菲菲啊。”柳真說道,“文亭在前面跟各大長老談事情呢,你有什麼話,直接跟我說。可以嗎?”
“可以,當然可以。”我立刻說道,“江城最近發生了很多事情,你們那邊應該也已經得到消息了吧?”
柳真說道:“對,包括白天啓的事情,我們都瞭解到了,菲菲,我知道你們現在很難,文亭就是在跟大家商討這些事情,看看到底要怎樣幫你們。”
“我們現在是真的進退兩難了,但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我說道,“不過我打這個電話,並不是想跟你們搬救兵,而是柳鎮海臨死之前,將他的內丹留了下來,指名要留給柳青鸞,我想着,我這邊很可能很快行動就會受限制,如果可以的話,我能不能將內丹交給懷安手下人,讓人送回去?”
“柳鎮海的內丹嗎?”柳真說道,“他真的心甘情願的將內丹留下來了?”
“是真的。”我說道,“內丹現在就在我的手上。
柳真明顯有些激動:“青鸞被送到我們這兒,也這麼長時間了,我們做了許多努力,但依然無法幫助她徹底凝魂,她本就是金龍之身,一般的補救也沒多大用處,或許這枚金丹……可以試一試。”
“這樣吧,我待會會跟懷安聯繫,讓他派穩妥的人去你那兒取內丹,你看行嗎?”
我答應下來,也沒多說什麼。掛了電話。
之後拿起骨笛,仔仔細細的擦乾淨,這支骨笛跟着我,是見過血的,我與它之間的默契越來越好,但我卻從未見過這骨笛之中的骨靈。
只希望這隻骨靈待在骨笛之中能夠安穩一點,別在關鍵時候出來搗亂即可。
然後再去看手上的鐲子,之前那個小鬼頭從鐲子裏面跑出來,幫了我的忙,很顯然,那小鬼頭被這鐲子之中的法力淨化了許多。這對於它來說,也是一種千載難逢的渡化吧。
……
接下來三天時間,夜暝閣那邊紋絲未動,柳懷安的人過來拿走了內丹,我順便打聽了一下消息,得知瑣兒已經被帶回江城龍族了,柳崑崙並沒有認出這個兒子,而瑣兒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事先教導過了,也沒有去招惹柳崑崙。
我也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可是第三天半天,我和柳伏城正睡着,忽然就感覺地面有些微震動,兩個人同時被驚醒,迅速穿好衣服衝出去,白彥臨也已經找了過來,焦急道:“好像是後山的結界要破了,我的人已經守在那邊,不知道這一次還能頂多久。”
“讓我去。”我立刻說道,“我用骨笛試試看,或許能壓制得住。”
白彥臨不置可否,柳伏城說道:“彥臨,你帶着人去白家莊園外圍守着,一旦發現夜暝閣的人,或者鳳無心,立刻彙報。”
白彥臨應了下來,立刻就去了。
我和柳伏城一起往後山方向去,剛走到半路,一道強勁的衝擊力從後山方向推過來,柳伏城立刻用真氣擋了一下,躲過一劫。
下一刻,一個身影從後山方向迅速的撤出來,月光下,那人就衝着我們的方向而來,近了,纔看清楚是白釗義。
白釗義也看到了我們,愣了一下,還是朝着我們靠近過來,說道:“結界破了,我盡力了。”
“你怎麼樣?”我問道。
“我到底是有陰差在身的,就連他屍變了,對我也沒有痛下殺手。”白釗義說道,“但我的鬼力損耗太過,撐不了多久,你們現在去,也是羊入虎口罷了。”
“但不去,局面只會更加控制不住。”柳伏城說道,“如今你能想通,懸崖勒馬未爲晚矣,回陰間去吧。”
白釗義搖頭:“我不會回去的,就算灰飛煙滅,我也要留在白家的陵墓之中。”
然後看向我,說道:“白菲菲。骨笛帶了嗎?”
我點頭:“一直隨身帶着。”
“介意我上你的身嗎?”白釗義冷不丁的問道。
我立刻戒備起來,柳伏城也問道:“爲什麼要上身?小白現在懷着孩子,上身對孩子的影響,你能控制得住嗎?”
“我會小心的。”白釗義說道,“如果不是骨笛、戰魂只認白家主脈血脈,你以爲我願意出此下策?如果戰魂控制不住,今夜誰也逃不掉。”
我這才明白白釗義的目的。
他是想上我的身,幫我加持,用他的內力與鬼力,與我的修爲,一起操控骨笛,去控制戰魂,從而控制住白天啓。
這的確是眼下最好的一個辦法,白釗義在這種時候能夠清醒過來,並且主動相幫,對我們來說是一件好事。
但怕就怕,這是一個陰謀,畢竟誰又能看得清看得透白釗義的內心?
如果他不是真的想上我的身,幫我操控戰魂,而是想對我奪舍呢?
我想到了,柳伏城定然也能想到,他一把將我拽過去。防備的看着白釗義,說道:“這件事情我們需要再好好考慮一下。”
“是怕我奪舍,是不是?”白釗義呵呵笑了兩聲,“是我之前太過異想天開,做了錯事,對你們造成了一些傷害,但是我白釗義可以對天發誓,我後悔了,這樣做,只是爲了補救罷了。
白家、七門,是白天啓的心血,菲菲又是他的後代中,剩下的唯一骨血,我既然救不了白天啓,那麼他的後代,我是一定要保下來的。
如果你們實在信不過我的話,我可以與菲菲之間結契,自願做菲菲的鬼奴,你們看行嗎?”
我和柳伏城同時愣住了,怎麼也沒想到白釗義會說出這些話來。
白釗義雖然淪落至此,但他的確是陰間主簿,是陰差,以他的身份,現在回去陰間,繼續當他的差,也比做我的鬼奴要強千倍萬倍,但他就是這麼坦然的說出了結契的意願,如若不是真的爲白家好,是做不到這一點的。
我張了張嘴,想說不用結契,可又怕,怕這是他以退爲進,我稍微一心軟,落進了圈套,到時候被奪舍,後悔可就來不及了。
但如果斷然拒絕,白釗義又是認真的,我不僅會涼了他的心,也會失去這次大好的機會。
畢竟,結界已經破了,白天啓不會留給我們太多的時間,再猶豫下去,就算想結契,怕也沒有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