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的集市尤其的熱鬧,所有的商販全都聚集在一塊,不管是有錢的還是沒錢的,在過年和置辦年貨這方面大家可都是一樣捨得花錢的。辛苦勞碌了一年,也只有過年是能好好的歇一歇,喫好喝好的日子,所以大家買東西也全都不含糊!
奚家的螃蟹在集市上賣的好,畢竟是人工養殖出來的,飼料這方面比野生的要充足一些,所以個頭也大點,縣城不少酒樓飯館都好幾筐好幾筐那麼買,再加上零售的,奚家這次賺得更多。
之前一茬大家就已經看出來了商機,所以也有不少人紛紛效仿,可是蟹苗買回來之後,沒幾天就死了一大片,根本養不活,大家也都好奇奚紅豆這螃蟹到底是怎麼養的。
奚紅豆原先也知道大家都在學,不過這些人要想學也不容易,自己的蟹苗也不是一開始就能活的,都是經過了好幾個飼料“配方”總結下來的經驗,想致富可不是那麼輕鬆的。
年底一到,奚紅豆分到的錢不少,奚老爹就找了里正想要買地。
高里正在奚家村很是有頭臉,奚老爹上門的時候還帶了好幾斤自家的蟹,又讓奚紅豆做了一籃子蒸糕一塊帶過去。
禮數齊全,高里正也自然是笑臉相迎的,問了話之後才知道奚老爹是想買地之後過到女兒的名下。
“大兄弟啊,買地倒是常見,不過這給閨女買地的我倒是頭回見了。”高里正說道,他也有閨女,想着到了適婚年齡就準備點嫁妝嫁了就行了,田產肯定是要留給兒子的,這奚家就算是太慣着閨女,這慣法也是有點離譜了。
奚老爹苦笑,說道:“家家有本難唸的經,這次就麻煩老哥幫忙了。”都是爲了閨女以後好,尤其這些錢也都是奚紅豆應得的,他們孃家也算不得搭上什麼了,自家也因此得了不少錢,成了奚家村今年最大的富戶了,他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高里正一聽,也就點點頭,拿了村裏的地圖,說道:“現在除非是買現成的,要不就得自己開墾,你們家看怎麼辦?”現成的土地就是農戶之間商議,之後來他這過了文書地契就算行了,如果是自家墾荒的話,就是費點力氣,不過墾荒的地交的錢也能少點,就看奚家想怎樣選了。
“咱家選墾荒的。”奚老爹說道,河西州別的都不說,這水田可是一等一的高價,奚紅豆這錢要是買現成的水田怕是也就只夠十畝地的,可如果墾荒的話,二十五畝算是輕輕鬆鬆,到時候僱人墾荒的花銷一算,這錢也就夠用了。
高里正給在地圖上給指了一下,說道:“那就這塊了,距離河道也近,墾荒也方便些。”
“真是多謝老哥了!”奚老爹笑着說道,高里正給的位置的確是不錯,後墾荒的地一般都不會給特別好的地方,而且價錢也不低。
高里正笑着:“這話就生份了,大侄女給帶了這麼多禮,我這當伯伯的也不能不領情呢!”
全程跟着一句話都沒有說的奚紅豆這時候笑着說道:“過年來,來給高伯伯拜年是應該的!”俗話說的的確好,花錢真是好辦事。
高里正笑着,今天奚家的確是送了不少,人家送的東西也不少錢的。
高高興興的拿了蓋章文書,奚老爹就帶着奚紅豆先回家了。如今二十五畝的地契也在手了,倒是也不着急墾荒,奚紅豆說自己的田先留着,不着急立馬就種。
奚家糧食也收完了,螃蟹也賣得差不多了,留下來的個頭小的新蟹當成新一批的蟹苗,連購買蟹苗的錢也省下了,僱了人在田裏重新插秧,之後就等着過年了。
趙鐵柱晚上在田埂上打更的時候,孫寡·婦就過來送飯,看趙鐵柱還想着奚紅豆,孫寡·婦就勸說道:“你還癩蛤蟆想喫天鵝肉呢?”
“我樂意!”趙鐵柱哼了一聲,如今自己也算不得是懶漢了,在奚家打更也是能賺到點錢的。
孫寡·婦撇撇嘴,就嘆氣說道:“以後我也不給你送飯了。”原本是想着對趙鐵柱好點,以後兩人也能走一塊去,現在看趙鐵柱是王八喫秤砣鐵了心要給奚家當乘龍快婿,她也就沒必要再對趙鐵柱有什麼期盼了。
一聽孫寡·婦不送飯了,趙鐵柱就問道:“咋了?我放那的糧食不夠吃了?”
“不是,剩下的糧食我給你送回來,我是寡·婦,我也怕有人說難聽的。”孫寡·婦說道,以後就斷個乾淨就行了,天底下男人那麼多,也沒必要就單戀這一枝懶花。
孫寡·婦說道:“行了,我也走了。”然後就轉身離開了,她雖然是寡·婦,但是也知道什麼叫走的瀟灑。
看着孫寡·婦走了,趙鐵柱更難受了,但是他也沒辦法去追,人家幫他是情分,孫寡·婦的情意他也多少看得出點,但是他……
天亮的時候,趙鐵柱也要下了田埂了,正好遇見早起過來的的奚紅豆。、
奚紅豆是有點擔心這“二代”蟹苗和野生蟹苗養殖上有區別,所以特意來看看長勢怎麼樣。
田裏的活基本上沒有什麼了,趙鐵柱放眼望過去也就只有奚紅豆一個人。
“紅豆妹子來了!”趙鐵柱一臉笑意的迎上去問道。
奚紅豆見了趙鐵柱,就叫了一聲:“鐵柱哥。”之前趙鐵柱去家裏提親的事情她也早就忘了,壓根也沒放在心上,更不會有什麼侷促的反應了。
趙鐵柱笑着,問道:“紅豆妹子這麼早是來幹啥?”
“我來看看蟹苗,鐵柱哥是不是也要下值?”奚紅豆隨意的聊着。
趙鐵柱點頭,說道:“我不着急,多看一會兒。”
奚紅豆沒有再和趙鐵柱聊什麼,專心看着水田裏養着的蟹苗,不過趙鐵柱卻還是看着奚紅豆,感覺只要看着奚紅豆都是一種幸福。
過路的老婆子小媳婦看着趙鐵柱一臉癡癡的看着奚紅豆,全都笑着議論起來,之後連半天的功夫都沒有,這謠言就又傳開了。
奚大嫂去河邊洗衣服的時候,就聽那些長舌婦說着什麼,之後連衣服也顧不上洗,一路小跑就回了家,找到了奚大娘。
“什麼?他們說咱家要讓趙鐵柱當上門女婿?!沒有的事兒!這又是誰放的驢屁?瞧我不死了他的嘴!”奚大娘說道,自己也不是沒有兒子,還何必給女兒招個倒插門的?!
奚大嫂說道:“說是趙鐵柱早上在田埂上和紅豆膩歪了!”
“膩歪?我看是他們活的膩歪了,紅豆早上一共去了沒屁大個功夫就回來了,而且那趙鐵柱都三十多了,比紅豆大了一輪還拐彎的,他們也真是想瞎了心了!”奚大娘是真的恨死了這些長舌婦的碎嘴,什麼話都敢說!
奚紅豆聽說消息的時候,也是無奈了,這村裏還真是能編排!
“趙鐵柱不能留了,讓他打更都能鬧出這些事兒來!”奚大娘說道,打更的還得換個人。
奚紅豆說道:“人家也啥也沒幹,就這麼讓人家走也不合適。”蝨子多了也不怕咬,等年一過她就回縣城去,他們這些人愛怎麼編排就隨他們去!
“真是沒完沒了!”奚大娘說道,這日子到底什麼時候是個頭,再傳下去,奚紅豆這輩子怕是都不好說親了。
奚紅豆也不理會外面怎麼傳,天天繼續研究土,現在種下的種子已經發了芽,不過也要看看結籽的情況,才能算是最後確定了土壤的乾溼度什麼程度纔算是最好的。
外面謠言漫天的傳,趙鐵柱倒是高興,有好信兒的婦女過來問,趙鐵柱也不直接澄清,說的話也是模棱兩可的,讓人更加的誤會。
蕭摯連着好些天也沒見着奚紅豆了,縣城的集市也都有些天沒有開了,從臘月二十到正月十五,基本上街上的鋪子開張的都少。
“少爺,這是寶芳齋的點心。”吳大管事從別的地方先暫時買了點讓蕭摯先代替着,奚紅豆的蒸糕已經斷貨有幾天了,這幾天蕭摯天天都臉色不好,喫什麼都沒有胃口。
蕭摯看了一眼,拿起來只咬了一口就扔回去,說道:“不好喫,以後不要買他們家的了!”
吳大管事無奈,就說道:“集市不開,紅豆姑娘那糕點也買不到。”
“他是奚家村的?”蕭摯問道:“去奚家村買。”
吳大管事相要暈厥,就說道:“人家也是要過年的,總不能強買強賣的。”
“讓車伕套車,我要去奚家村。”蕭摯直接說道。
“啊?”吳大管事也是頭疼,這位祖宗真是想起一出是一出啊!
蕭摯去了奚家村,也不是特意爲了點蒸糕,就是閒得無聊想要四處走走罷了。
沿路風景不錯,他來雲州城的時間不多,以前也沒有體會過河西州這邊的地域有多麼的有特色。冬天不下雪,還能有綠植,這在京都城可是從來沒有見過的。田裏的稻子才插秧,但是水面的磷光一閃一閃的,看着心情也明朗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