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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評判的一種形式。在《讓自己過上悲慘生活》一書中,作者丹·格林伯格(Dan Greenberg)詼諧地揭示了比較對我們的影響。他建議讀者,如果真的想過上悲慘生活,就去與他人做比較。他給初學者介紹了幾個練習。第一個練習是,根據當代媒體的標準,展示完美男人或完美女人真人尺寸的全身照。他建議讀者先量好自己的身體尺寸,然後與照片上的美女或帥哥的尺寸做比較,並用心體會差別。

    這個練習實現了它的承諾:在比較時,我們開始覺得自己活得很慘。此時,我們的心情極爲低落。可是,翻到下一頁,我們發現,第一個練習僅是熱身運動。既然形體美不是特別重要,格林伯格現在請我們比較要緊的事情:成就。他從電話簿中隨機挑出幾個人讓讀者進行比較。他聲稱他看到的第一個名字是大音樂家莫扎特。格林伯格列出莫扎特能說的語言以及他在少年時期的主要作品。他接着建議讀者想想他們現在的成就,然後和莫扎特十二歲時的成就做比較,並用心體會差別。

    比較也是一種評判。

    讀者即使不做上述練習,很可能也會認爲比較矇蔽了我們對人對己的愛意。

    們對自己的思想、情感和行動負有責任。可是,人們廣泛使用“不得不”這一短語。例如:“不管你是否喜歡,有些事你不得不做。”顯然,這種表達方式淡化了個人責任。“你讓我”是人們常用的另一短語,例如:“你讓我傷透了心。”此時,我們的表達方式忽視了我們情感的內在根源。

    在《艾希曼在耶路撒冷》一書中,作者漢娜·阿倫特(Hannah Arendt)紀錄了審判**戰犯阿道夫·艾希曼(Adolph Eichmann)的過程。據她的記載,艾希曼及其同事藉助“Amtssprache”迴避責任。“Amtssprache”大意是“辦公室語言”或“行政命令”。例如,如果問他爲什麼採取了某種行動,他也許會說:“我不得不做。”如果追問爲什麼“不得不做”,他就會答道,“長官命令”、“公司政策”或“法律規定”。

    當我們根據以下理由行動時,我們也就試圖迴避責任。

    ·受說不清楚的力量驅使。

    爲什麼打掃房間?

    ?因爲我不得不做。

    ·我們的個人情況、成長曆程、自我形象等。

    爲什麼喝酒?

    ?因爲我是個酒鬼。

    ·其他人的行爲。

    爲什麼我要打自己的小孩?

    ?因爲他跑到街上去。

    ·上級的命令。

    爲什麼欺騙顧客?

    ?因爲老闆叫我這樣做。

    ·同伴的壓力。

    爲什麼要抽菸?

    ?因爲我所有的朋友都抽菸。

    ·機構的規章制度及政策

    爲什麼我要將你停職?

    ?因爲你違規了,根據學校規定,我必須這麼做。

    ·性別角色、社會角色或年齡角色

    爲什麼我必須做我討厭的工作?

    ?因爲我不僅是一個丈夫,而且還是一個父親。

    ·無法控制的衝動

    爲什麼喫巧克力?

    ?因爲喫巧克力的衝動征服了我。

    我們可以用負責任的語言代替迴避責任的語言。

    有一次,在與家長和老師討論迴避責任所帶來的危險時,一位女士氣憤地說:“但有些事,你確實不得不做,不管你是否喜歡!我認爲,告訴孩子有些事他們也不得不做,並沒有什麼不對。”於是,我請她舉例說明什麼事她“不得不”做,她有點不屑地回答:“這太容易了!今晚離開這裏後,我不得不做飯。我討厭做飯!我早就受夠了!但二十年來,每天我都不得不做飯。即使有時累得像一條狗。因爲這是你不得不做的事情。”我告訴她,聽到她長期做自己討厭的事情,我很難過。我希望非暴力溝通能幫她找到解決辦法。

    很快,她從學習中找到了靈感。研討班一結束,她就告訴家人,她不想再做飯。三個星期後,她的兩個兒子參加了一個研討班,這讓我們有機會了解他們怎麼看母親的決定。大兒子嘆道:“馬歇爾,我剛和自己說,‘感謝上帝!’”看到我困惑的表情,他解釋說:“也許她終於可以不在喫飯時發牢騷了!”

    還有一次,我爲一個學區的老師提供諮詢服務。一位老師說道:“我討厭評級。這樣做不僅沒用,而且學生會很緊張。但我不得不評級。因爲這是學區政策。”此前,我們剛剛練習如何以負責任的方式來表達自己。我建議這位老師用以下的方式來表達:“我選擇評級。因爲我想……”。她脫口而出:“我選擇評級。因爲我想保住工作。”她趕緊補充了一句:“我不喜歡這樣說。這讓我覺得我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我回答說:“這正是我建議你這樣表達的原因。”

    法國作家喬治·貝爾納諾斯(George

    配合,他們就會受到懲罰。在我們的社會中,這是強者常用的手段。

    許多人相信,作爲父母、師長或經理,我們的職責就是改變他人並讓他們循規蹈矩。我也曾以爲,作爲父親,我的職責就是管教孩子。可是,我發現,我可以提出各種要求,但無法強迫孩子們按我的期待生活。盛氣凌人並無濟於事。是的,我可以通過懲罰來教訓他們,但如果我真的那樣做了,他們遲早也會想出辦法來對付我。

    在第六章,我們將探討請求與命令的區別——這是非暴力溝通的重要內容。

    異化的溝通方式還與一個想法有關:有些行爲值得獎勵,而另一些行爲必須受罰。這種想法通過“應當”這個詞得到了體現,例如“他應當爲他所做的事情受到懲罰”。這種想法認爲有些人是“壞人”,應該通過懲罰讓他們感到後悔並重新做人。然而,我相信,如果一個人選擇新的生活,是爲了追求幸福,而非爲了逃避懲罰,那他的行爲就符合所有人的利益。

    認爲“某人應當受到懲罰”使我們難以體會到心中的愛。

    我們大多數的人使用的語言傾向於評判、比較、命令和指責,而不是鼓勵我們傾聽彼此的感受和需要。我相信,異化的溝通方式的基礎是性惡論。長期以來,我們強調人性本惡以及通過教育來控制天性。這導致了我們對自己的感受和需要常常心存疑慮,以致不願去體會自己的內心世界。

    異化的溝通方式源自等級社會或專制社會,同時也支撐着它們。對於國王、沙皇、貴族來說,將臣民訓練得具有奴隸般的精神狀態符合他們的利益。“不應該”、“應該”和“不得不”這些表達方式特別適合這個目的:人們越是習慣於評定是非,他們也就越傾向於追隨權威,來獲得正確和錯誤的標準。一旦專注於自身的感受和需要,我們就不再是好奴隸和好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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