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數都是過來看熱鬧的，都來看洛清塵。
洛清塵的大名，就在入職的第一天，傳遍了整棟大廈。
而洛清塵就坐在會議桌的另一頭，一身職業裙裝，白襯衫下襬扎入包臀裙內，更顯如蛇般妖媚的細腰，裙下那雙筆直修長的美腿交疊着，鞋尖晃悠了幾下。
明明周邊有許多雙眼睛盯着她看，她卻顯得格外輕鬆自然，對這場面似乎早就習慣了。
組長就坐在她身側。
只是每月一例的業績總結，組長已經經歷了十幾遍了，但沒有一次像這次那樣緊張，緊張到她都開始打嗝了。
“放輕鬆。”
洛清塵笑看她一眼，挪了杯熱水給她，“只是總結而已。”
組長僵硬笑笑，“洛祕書，你不知道，這次總結對我很重要。”要是令主管滿意了，她跟她的組員就不用被趕出顧氏。
交談間。
主管就走進會議室，他環視一週，最後落在洛清塵身上，眸底掠過一絲鄙夷的神色，很快轉瞬即逝。
但洛清塵何等敏銳，一眼便捕捉到。
投影屏幕上立即顯出一張PPT，主管聲如洪鐘，淡淡道：“這就是每組的業績成績。”說着，視線轉到組長身上，“有些小組就是不爭氣！”
組長臉色慘白，她定定看着自己的數據，頓時起身道：“不可能，這個月的數據我查過了，明明就完成得很好，甚至超過目標數的一半！”
而PPT上的數據，她小組的數據紋絲不動，好像從來沒發生過什麼奇蹟。
“你還敢頂嘴，你小組是什麼樣的散沙你自己心裏清楚！”主管冷着臉，跟組長對嗆了起來，“我查得數據就在這裏，你還想反駁些什麼？”
“根本就不是這樣！”
組長急得都快要掉眼淚了。
反觀洛清塵，她細長的手指正慢條斯理地敲着鍵盤，嗓音細軟溫柔，打斷兩人的爭吵，“陳主管，這數據是真實的嗎。”
“當然是真實的。”
主管掃她一眼，旋即怪異笑笑，“洛祕書，我知道你爲了這小組的成績操碎了心，可是爛泥終究是爛泥，怎麼也扶不上牆。我不爭氣的下屬不能爲你爭光，實在是對不住了。”
說話客客氣氣，還誠懇向洛清塵道歉。但有多少真心在裏面，那就不得而知了。
洛清塵輕笑，“那倒不用道歉，只是我有個小疑問，爲什麼第一個小組在短短半個月內，業績忽然飆升那麼多？”
“自然是我領導有方。”
主管還沒說話，鄭欣欣在衆目睽睽之下，擠開人羣，直徑走出來。
那雙眼睛斜着看洛清塵，不屑一顧，“第一個小組一直是我帶的，能有這種成績，自然是我帶出來的。”
“你確定？”
洛清塵反問。
鄭欣欣笑了聲，手指了指投影屏幕，“上面清清楚楚寫得那麼明白，你還問我幹什麼。”
“這樣呀。”洛清塵點點頭，“陳主管，我看一下後臺的數據。”
聞言，主管眉心一皺，“什麼後臺？……你看我後臺數據！？”
主管驚慌的反應讓洛清塵有些想笑，她雙手環胸，微微歪着腦袋笑，“怎麼，那麼驚訝幹什麼，奇怪了，我作爲顧總身邊的助理兼祕書，自然有這樣的權限。”
主管冷靜下來，但他不慌，早料到會有這一招，他早就篡改了數據，可謂是十全十美，一個女人怎麼會懂這些呢？
“是我欠思考了，洛祕書對數據有意見的話，如果查數據會讓你信服，請儘管查。”
洛清塵不再言語，她懶懶地敲幾下鍵盤，最後重重敲一下鍵盤。
轉眼間，投影屏幕不知何時換了個畫面，是主管的電腦後臺數據，遠程操控，以及破除主管那小小的障眼法。
對於洛清塵來說，不要太簡單了。
畫面一出，衆人看見了，頓時驚呼出聲，旋即交頭接耳了起來。
主管本來自信滿滿，相信洛清塵不會看出些什麼，卻見鄭欣欣神情焦慮地扯了扯他胳膊，示意他往後看。
他疑惑地轉頭，一看數據，他頓時睜大了雙眼。
數據……不知何時又改了回來。
現在呈現到大家眼前的，纔是真實的數據。
第一個小組，跟最後一個小組的數據，幾乎平齊。
“哎呀，真是奇怪啊。”洛清塵佯裝驚訝地睜大杏仁眼，單手旋轉筆桿，旋即懶洋洋笑着，“怎麼跟陳主管給出的數據不一樣呢，我帶的小組業績明明就超過每月規定的業績數一半。怎麼到你手上，就成了墊底第一名了？”
主管髮鬢淌着冷汗，他也沒料到洛清塵會有這一招。
“能解釋解釋嗎？”洛清塵由始至終都輕聲細語，跟傳言不太一樣。
“我……”
主管現在是騎虎難下，拋了那麼大的難題給他，大腦一片渾濁，也想不出更好的藉口，支吾了幾聲，他顫抖說道：“大概是、我看後臺數據時沒有及時刷新，所以就……誤會了。”
多麼輕飄飄的藉口啊。
好像就能把他的錯都全部掩蓋過去了似的。
“是嗎。”
洛清塵紅脣淺挑，眼眉微彎淺笑模樣，看得主管一陣恍惚，“沒想到主管也有疏忽的一天。”
她本身就長得清麗，尤其是笑起來時，溫柔斯文，特別有欺騙性，往往都被認爲是人畜無害、毫無威脅力的女人。
她又敲了敲鍵盤，投影屏幕閃現出個漆黑的視頻，沒有畫面，但從音響中傳出兩人的對話。
其中一個是主管的聲音。
另一個……自然是鄭欣欣的聲音。
“你真的要我這樣做？把洛祕書帶的小組的成績挪到你那個小組？”
“當然，陳主管，要是能趕洛祕書出去，自然少不了你好處。”
“呵呵，我現在就想要好處。”
接下來的，自然是一段不可描述的聲音。
這段音頻像是悶聲響雷，在人羣裏掀起了軒然大波，一雙雙眼睛都盯着音頻裏的兩個主角，驚訝，鄙視，幸災樂禍，各種各樣。
這一驚天反轉，連鄭欣欣不由起了雞皮疙瘩，感覺自己的血好像全被抽出似的，渾身冰冷，逐漸失去體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