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欲要進宮必先自宮 >第二卷 宮廷篇 第五十九 陰暗之處現殺機
    北絕色並不是很明白公主在說什麼,但卻能感覺得到她語氣中帶着的悲傷。北絕色小心地問:“靜兒,你在這裏過得不開心嗎?”

    宮靜公主嘆了一口氣,看着自己扶着窗邊的雙手,強扯起一絲笑容說:“沒有開不開心的,對我來說,能多活一天就是上天對我的最大恩賜。”她回頭望向北絕色,神色變得認真,“小北,你說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輪迴轉世這回事?人是不是真的會有來生?”

    想不到她會問起這樣的問題來,北絕色迎着她那認真的眼神,遲疑了片刻後回答說:“應該,應該有吧。聽師父說過,人死後就會去喝孟婆茶投胎轉生的。”

    宮靜公主說:“如果有來生的話,我真希望可以決定自己的人生,擁有一個健康的身體,不用再被關在籠子裏,可以自由自在地去自己想去的地方,可以看遍人世間的繁華。”她把雙手伸向窗外接住不斷地墜下的雨水,苦笑一聲,“這樣的願望,是不是太貪心了?”

    望着她那瘦弱的背影,北絕色覺得一股淡淡的哀傷在沉默的氣氛裏,慢慢地在這個不大的空間裏蔓延。這種感覺讓他覺得很不舒服,這樣的沉默着的靜兒更是讓他心底有一種莫名的痛。他儘量露出笑容,試着安慰宮靜公主說:“靜兒,如果你在宮裏過得真的不開心的,不如,不如去我長大的地方去住一段日子?我是在山裏長大的,那裏有各種各樣的飛禽走獸,很多很多的花草樹木,偶爾還會看到獵人和樵夫。在那裏可以活得隨心自在,沒有煩惱;不象這皇宮,總會有人在你耳邊一再提醒你要遵守規矩,更要受禮儀的約束自己一切的舉動,還得要小心翼翼地說話,總怕一不小心就得罪到其他的人。”

    宮靜公主轉過身,睜大眼睛不相信地問:“這世上真的有這種地方存在?”

    北絕色點了點頭說:“當然有!”

    宮靜公主問:“如果將來有機會,我一定要去你說的地方看看。”

    北絕色說:“嗯!到時候,我帶你到山裏各處去玩!在山裏頭可以玩的地方和東西很多,還有好些好好喫的野果呢!如果到時候你喜歡那個地方的話,還可以在那裏長住,想住多久都可以!”

    “真的?”被北絕色的話挑起了心裏的好奇,宮靜公主的鬱悶在不知不覺間漸漸退去,“山裏有什麼好玩的?”

    說到山裏的事,北絕色不由得眉飛色舞,然後手舞足蹈的滔滔不絕起來,而從來沒有見過宮牆外的世界是怎樣的宮靜公主也把好奇的雙眼睜得大大的,專心致志地聽着臉部表情豐富的繪聲繪色地北絕色講述山裏的世界是一個怎樣好玩的地方,還不時打斷北絕色的話興致勃勃地提出各種問題。

    窗外的雨勢漸漸減弱,最後終於停了下來。天放晴了,瓦檐流下的水在陽光的照耀下向四周散發出閃閃的金光,然後墜到地上和積水匯到一起,落下了滿地的燦爛的陽光。

    王宮中某處僻靜之地,一個戴着銀色面具、身穿黑色勁裝、腰間佩劍、身形修長的男子垂手而站。一頭帶着幾縷銀色的髮絲用一根黑色的發繩細細地纏着,垂在背後。

    在他前面三步外的地方有一個人背對着他而站。那人斜撐着一把有着多朵顏色豔麗的各色牡丹花油紙傘,那傘把那人的上半身全部擋住,只看到那盈盈一握的纖腰繫着一根用銀線繡着雲紋的黃色腰帶,腰帶下是一條荷綠色的百折長裙,裙下遮着一雙繡着鴛鴦蝴蝶的青色布鞋,那快要拖地的裙襬和鞋上都沾着些許的泥污。

    戴着面具的男人開口說:“這些天跟蹤下來,並沒有發現他有任何異常的地方。”那聲音帶着魔魅的磁性,說不出的動聽。

    那把牡丹花傘稍微動了半下,傘後人說:“查到他的來歷沒有?”聲音故意壓得低沉,象是在掩藏着一些什麼。

    面具男說:“沒有。只查到當日是雷公公帶他進宮的。”

    “雷公公?”

    “就是上個月爲病逝的陳妃陪葬的其中一個老太監。當日是他負責登記新進宮宮人資料的,但在記錄本上並沒有那小太監的資料,只在新太監名冊中查到他的名字。”

    傘後的人沉默了。

    面具男問:“要不要我出宮一趟打探他的底細?”

    “不用了。”看不到傘後人的表情,但卻能聽到語氣中的濃濃的憎恨,“我不管他和那個賤女人有沒有關係,長了一張和那賤女人一樣的臉,就是該死!”

    面具男長輕輕地搖了搖頭,說:“丫頭,你這是何苦呢?”

    牡丹花傘顫動起來,傘後人用激動的語氣說:“何苦?!我的怨,我的恨,直到死的那天都不會消減!是誰讓我落到今日如此地步?是誰令我怨恨終生?是誰搶走了我最愛的人?是誰害我差點被活生生地被人拖去陪葬?是她!一切都是那賤女人一手所造成的!”

    “丫頭……”面具男看着那個激動的背影,想說些什麼。過了片刻,他嘆息一聲,“那個小太監和她並不是同一個人,而且也沒有證據證明他和她有血緣關係。怨有頭債有主,不一定非要置一個素不相識的人於死地的。這樣吧丫頭,既然你覺得那小太監看着礙眼,我就想個辦法把他弄出宮讓你再也不會看到他,這樣可好?”

    傘後人沉默了一會,終於冷冷地拋出一句:“隨便你。儘快把他弄走!我不想再看到那張令人噁心的臉!”說罷,傘後人快步離去,青色的鴛鴦蝴蝶繡花鞋象是發泄怒氣似的重重地踩在地面上,一路過去,地上的泥水四處飛濺,把一雙原本好好的繡花鞋弄得沾滿污泥。

    面具男目送着那把牡丹花傘離去,直到傘的最後一角消失在花叢樹影之中。他低聲自語:“丫頭,恨一個早已死去的人這麼多年,你不累嗎?”面具遮住了他的容顏,但卻遮不住他話中的黯然和無奈。

    面具男擡頭望了陽光燦爛的天空一眼,苦笑一聲又喃喃自語地說:“無痕,愛一個一直都沒把心放在你身上的人這麼多年,你不累嗎?愛和恨,都是能讓人盲目不顧一切的東西啊。丫頭,明知道你所做的事是不對,但是爲了你減輕你心中的怨恨,我還是願意一再去傷害無辜的人,只因我再也不想看到你的雙手沾滿鮮血。所有的的罪孽和因果報應,就由我無痕一個人來承擔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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