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進了乾清宮後,先用各種卑鄙手段陷害太監張誠,令到原本備受皇上信任和重用的張誠地位不保,淪落到要在乾清宮裏洗馬桶。把張誠這個障礙掃除後,他用自己的美色加上苗疆的蠱術來媚君惑主,迷得皇上專寵他一人,還不知道用了什麼邪術來令到自己身懷龍種。他是打算生下王子然後再進一步謀奪皇后的位置,所以他就無所不盡其技地挑撥皇上和皇后之間的感情。
生性溫和敦厚的皇后最後實在是被他過分的行爲逼得忍無可忍,就去了乾清宮打算規勸皇上別信寵奸詐小人。結果,一到乾清宮,就看到那個不是好東西的小北在勾引皇上做一些不見得人的苟且之事。皇后大怒之下就出手教訓他了,那個戰況可真是激烈啊,激烈到皇上都不敢去插手勸架。聽說皇后從乾清宮裏出來的時候眼睛淤黑一團,臉腫了大片,衣服也被抓破了幾個洞。
至於那個小北嘛,是披頭散髮、衣衫不整地被人從皇上的寢宮裏擡了出來的。那一場激戰啊,讓那個不是東西的小北意外地小產了,當時皇上還急召御醫來爲他救治呢!因爲這事,所以皇上大怒,下旨令皇后以後都不得踏進乾清宮。又因爲事情鬧大了,皇上爲了掩人耳目,也爲了補償,那天之後就把那個小北晉升爲“太骨精”,不但賜了個座北向南、前有花園後有水池的超級豪華獨立大院給他住,還派了十來個宮人去專門伺候他呢!可憐善良又敦厚的皇后就這樣敗在一個妖孽的手上,向來英明神武的皇上也被他迷得神魂顛倒的不分是非,真是讓人感嘆啊!
聽完這個終極豪華版本後,仁聖皇太后很淡定地在棋盤上放下一顆黑棋子,說:“男男也能生子?真是一千歲不死都能聽到新奇事。”
慈聖皇太后慢悠悠地搖着手中的紗扇,一邊研究棋盤上的局勢一邊說:“這兩天怎麼沒有看到皇后那丫頭臉上有傷痕呢?”
站在兩位皇太后身邊的馮保很平靜地望天說:“奴才今早還看到張誠跟隨皇上上朝。”
和馮保並排而站的一箇中年宮女接着說:“奴婢昨日去乾清宮的時候,沒看到張誠在洗馬桶。”
慈聖皇太后擡頭望了一眼蔚藍的天空,說:“看來不過是宮人們添油加醋的無聊之說而已。”
仁聖皇太后說:“不過,也不能任由宮人們再繼續亂嚼舌根。”她揉了揉太陽穴,露出倦容。
慈聖皇太后說:“姐姐累了吧?這棋今天就下到這裏,明天再繼續吧。”
“也好。”仁聖皇太后站了起來,“那我先回去了。”
目送仁聖皇太后走遠後,慈聖皇太后自言自語地說:“看來我得要去乾清宮走一趟。”宮女出身的她清楚宮人們添油加醋的能力有多強大,所以,想知道真相的,最好的辦法就是親自去找流言中的主角來問個明白。
相對於兩位皇太后的淡定冷靜,流言主角之一的北絕色就表現得激動多了。
這天他剛從皇帝的寢宮回到住處,小老鼠外出爲他準備早膳的時候,神出鬼沒的宋宮保不知道從哪個地方冒了出來,站到了他的跟前,在他反應過來前一把抓緊他的雙肩,緊張地問:“小北北,你有了?真的有了?告訴我,你是被逼的,是不是?”
被他這沒有沒腦的話弄得一頭霧水的,北絕色不耐煩地撥開他的手:“有了什麼?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是怎樣進來的?”
宋宮保沒有回答他的話,反而提高聲音說:“你回答我的問題啊!他們都說你懷了皇上的龍種,是不是真的?!”
“什麼?!”北絕色驚得石化在原地,直到宋宮保用力地把他搖來晃去,他才從石化的狀態中清醒過來,一下子捉過宋宮保的衣領,既生氣又激動地大吼:“你在胡說什麼!你是聽誰說的?!”
“宮裏很多人都這樣說啊。”宋宮保有些委屈地把被捉住的衣領拉出來,一五一十地把那個終極超級添油加醋豪華版本慢慢地說了一遍。
北絕色聽的同時臉色也在一變再變,聽完最後一句的時候,他終於忍無可忍地跳起來說:“豈有此理!簡直的胡說八道無中生有!太過分了!”
宋宮保按住他的肩膀,直視着他的腹部,用很體貼的溫柔語氣說:“小北北別生氣,小心別動了胎氣啊。”
他這話和那目光好比火上澆油。
“你給我滾!”抓狂的北絕色把身邊能拿到手的東西,也不管是什麼,用盡全力地往宋宮保扔過去。
宋宮保被一個花瓶、四個茶杯、一壺熱水砸中後,匆忙地說了一句“我先走,好好養胎”後,閃身從窗口躍了出去。
“滾!”一聲怒吼,一個花盆直往他的背影砸去,竟然也很準確地砸中目標的頭部,宋宮保應聲而倒,在地上掙扎了好一會才又爬起來,施展輕功飄得無影無蹤。
生過氣後,北絕色慢慢地冷靜下來,冷靜中,想到了一個嚴峻的問題,那就是:不知道靜兒會不會聽到這些荒唐的流言蜚語?如果她聽過了,該怎樣跟她解釋纔好?想到這裏,他立刻站起來衝到屋外,匆匆忙忙地往宮靜公主的住處趕過去。
北絕色這一路走過去,四周老是有古怪的目光往自己的身上,尤其是肚子上掃過來,還不時有人有事沒事地故意晃到自己面前說上幾句恭維的話,當然,說話的時候是直盯着他的肚子看的。倍覺尷尬的他只好當做什麼都看不見,什麼都聽不見,低下頭急急忙忙地往前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