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回到所住的地方,北絕色正要開口跟東無敵說話,東無敵卻先一步一把拽過他徑直把他拉回房裏,在孟超和孟晴的注視下把門關上。
黑暗中,東無敵直接了當地問:“說吧,有什麼問題想不通的?”
北絕色驚訝地反問:“你怎會知道?”
東無敵說:“你從廟裏出來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沒問題纔怪呢。”
唉,看來自己的修爲還是遠遠不夠,明明已經是儘量裝作若無其事,但偏偏還是能讓別人一眼看出他的心裏藏着事情。北絕色有些沮喪地輕嘆一聲,然後轉身去點亮屋裏的燈燭。
他把燈放到桌上,坐下來擡頭望向東無敵,說:“剛纔,我在廣願寺裏除了看到我母后的畫像,更看到了另一個人的畫像。”
東無敵坐到他的對面,很有興致地問:“哦,畫像中人是誰?”
“是父王,母后和雲太妃的那位義兄無痕公子,秋無痕。當年他是母后回大明時的隨行人員之一,與母后同一天在那場橫禍中慘死;雲太妃更說過,她的義兄盡了最後的一分力量與賊匪同歸於盡,可是最後都無法救回母后的性命。”
東無敵有些好奇地問:“難道你在那畫像中看出了什麼問題?”
北絕色想了想,眉頭輕皺地說:“無痕公子的額間有一個淡藍色的棱形胎記,那胎記令我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東無敵問:“你確定那是胎記而不是畫上去的裝飾?”
北絕色搖了搖頭,說:“應該不是畫上去的,因爲,我在大明的宮中曾見過一個一樣的胎記。”
這下輪到東無敵驚訝了,他趕忙問:“是誰的胎記?”
北絕色說:“雲太妃的女兒,朝霞公主。” 他在自己的眉心位置比劃了一下,“她的胎記在這個位置。畫像裏的無痕公子額上的胎記,無論顏色,形狀還是位置,看起來都跟朝霞公主的一樣。”
東無敵又問:“你對那無痕公子的事知道多少?”
北絕色說:“不多。以前聽雲太妃稍微提過他,而剛纔聽父王說他是當年南棉國裏最出衆的男子,不但精通琴棋書畫,更有一身驚世的好武功,是南棉國裏無人不知,無人不識的‘無痕公子’。”
東無敵沉默起來,望着桌上的燈沉思起來。
過了片刻,他終於開口打破了沉默。以爲他會說出什麼答案來,想不到他只是淡淡地說:“已經很晚了,你睡吧,明天我們再打聽無痕公子的事情。”
“大師兄……”北絕色還想再說些什麼。
“事情總會有水落石出的時候,不要想太多。好好地睡一覺,說不定明天就能找出你所想知道的答案。”東無敵笑着拍了拍北絕色的肩膀。
看着他那淡定的笑容,北絕色沒由來地覺得,明天一定能找出他所想知道的答案來。
漫漫長夜很快過去,新的一天又在暖暖的晨曦中降臨了。
而平時總愛躺到一邊的吊牀上晃來蕩去地喝椰果水的東無敵,今天卻一反常態地坐到桌邊,擠開陳語,拿開北絕色手上書,擺出一副三八好奇的模樣,問:“師弟,你昨天說的那位無痕公子有一身驚世的好武功,那你可知道,究竟他的武功厲害到哪個地步?”
北絕色疑惑地看着東無敵,想了一下才說:“我又怎會知道?”
他的話音剛落,不遠處的孟晴卻一下跳到兩人的跟前,急急地說:“我知道!”
只見她雙眼冒着興奮的光芒,臉上現出抑止不住的激動。
東無敵掃了她一眼,懷疑地問:“聽說,無痕公子是和王后同一天遇害的。他去世的時候你都還沒出生,又怎會知道他的事情?”
孟晴不屑地撇了撇嘴,鄙視了東無敵一下,然後才得意地說:“他當年經常在宮中出入,宮中不少女子都迷倒在他英俊的容貌、翩翩的風度之下的。雖然我沒見過他,但從小就聽其他宮女不時地說起他,以及所有和他有關的事情來!”
東無敵笑了一笑,擺出一副不太相信的表情望着孟晴,說:“哦,這麼說來你是很清楚無痕公子的事情了?”
孟晴雙手翹到胸前,用力地把頭一點,說:“這當然。無痕公子是我們南棉國的一個永恆傳奇,他瀟灑,飄逸,出塵脫俗,一身俠骨頭柔情,是南棉國男子崇拜的偶像,女子癡戀的對象。正因如此,他額頭上的那個特別的胎記在當年還是南棉國流行一時的額飾呢!”
“胎記?”東無敵打斷了孟情的話,一副好奇的模樣,“是什麼特別的胎記?竟然可以成爲流行一時的額飾?”
“是一個淡藍色的棱形胎記。”孟晴比劃出一個棱形,“據說那是他們家族特有的胎記,他們秋氏一族的人額頭上都會有一個這樣的藍色胎記。”
東無敵象是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接着問:“那他又是怎樣成爲王上的義兄的?”
孟晴說:“在王上還是太子的時候喜歡微服出巡體察民情,王上就是在一次出巡的時候偶然結識了當時人稱‘書畫雙絕,劍法無雙’的無痕公子,兩人一見如故,於是便結成了異姓兄弟。因此,無痕公子得以隨意進出王宮,從而結識了常伴太子左右的雲太妃。”
孟晴停頓了半下,眨了眨眼睛,向北絕色和東無敵靠近幾分,故作神祕地說:“無痕公子當年可是對雲太妃一見鍾情的哦。不過,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據說雲太妃心裏喜歡的是和自己一起長大的太子哥哥,所以,任憑無痕公子是傾倒南棉無數女子的出色男子,他卻始終無法打動雲太妃的芳心。正因如此,最後無痕公子才無奈地與雲太妃結爲異姓兄妹,好斷了自己的一份癡念。”說到當年的宮廷情史,孟晴一邊說一邊忍不住手舞足蹈起來。她那兩眼發光、興高采烈神態,活脫脫就是一個說八卦說到停下來的三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