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耳邊也傳來了擂臺上的打鬥聲。
籠罩擂臺的法陣屏障只能阻擋戰鬥餘波,並不會阻隔聲音。
莫千鴻就近坐下,看向擂臺。
這是一場生死戰,已經開始了半炷香左右,戰鬥進入白熱化。
對戰雙方,一個是衣衫破舊的大漢,左臉烙有“奴”字,看起來像是被灼熱模具生生燙出來的。
他的手腕和腳腕都有長期被鐐銬的痕跡,縱使得到道痕二境初成的道力修復,也不能將這個痕跡完全清除,他的速度和力量也因此受到影響。
他的對手是一個赤着上身的中年男子,體型和氣勢都在他之上。
雙方都是力量爆發型,拳拳對轟,拳拳到肉,看得臺下的人不少都尖叫起來。
莫千鴻發現,臺上兩人的道力都已所剩無己,現在拼的,就是純粹的肉身之力。
中年男子雖在上風,但差距不大。
奴印男子對生命和自由的渴望更大,在硬受了中年男子一擊後,一把將對方抱住,然後一口咬在對方脖子上。
“啊——”
慘叫聲傳來,莫千鴻閉上了眼睛。
場面太過血腥,他發現自己一時還承受不了這樣的畫面。
“這就是生死戰嗎?賭上一切,沒有退路!”
莫千鴻喘着粗氣,心撲通撲通地跳。
“接下來我要面對的,或許會比這個更慘烈!”
莫千鴻握緊拳頭,一遍又一遍地問自己,敢不敢?
“如果連看都不敢看,那又何談真正上場?更不用說與長生大陸爲敵了!”
莫千鴻強迫自己睜開眼睛,看完場上的戰鬥。
中年男子脖子被咬斷,鮮血噴涌,不斷掙扎。
他的面部扭曲,看起來非常噁心。
奴印男子眼如惡狼,死不鬆手。
片刻後,中年男子終於停止了掙扎,沒了氣息。
臺下壓他勝的人不少,一看結果,頓時罵罵咧咧地站起來,邊說運氣不好,邊離開法陣。
沒有人爲中年男子的死而悲傷,只有一些人在慶幸,自己押對了人。
奴印男子也沒有去看對手,他只知道,他贏了,獲得了自由!從此,可以開啓新的人生。
“弱肉強食,這就是現實!”
莫千鴻直面殘酷的生死,心境發生了變化。
“人死名消,任生前如何,死後都不會再有人記得他,我,不想做弱者!”
莫千鴻站起來,眼神堅定,呼吸平穩。
他走向法陣外的生死戰登記處,戰鬥準備,他做好了!
登記處人不少,排了一會隊後,才輪到莫千鴻。
“鬥武徽章給我。”負責登記的是一個秋家子弟,名叫秋牧,看起來二十多歲,比莫千鴻還要大上一些,不過修爲只有道痕一境初成。
因爲天資不夠的緣故,他被家族分配到這裏登記名單,每天做着枯燥的工作,他的臉上透出疲憊之色。
莫千鴻交出鬥武徽章。
“第一次來?”秋牧愣了一下,第一次來就參加生死戰的,他不是沒見過,但實力基本都在同層次的巔峯,莫千鴻才道痕一境中期,按照生死戰的分配規則,就算是危險度最小的同階對戰,也是有可能遇到道痕一境巔峯的。
同時,他細細打量莫千鴻,想要從莫千鴻身上看出什麼特別的地方。
莫千鴻道:“同階對戰!”
雖然做好了戰鬥準備,但莫千鴻並不自大,在死亡的威脅下,每個人都會發揮出比正常水平更高的實力,道痕一境巔峯,是他目前能保證擊殺的極限了。
他是來賺取靈石的,可不是來送死的。
“你明白生死戰的規則嗎?”秋牧本來不會多說,但看莫千鴻是第一次來,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莫千鴻想起之前那張紙上的介紹:“除了禁止使用大範圍毀滅性寶物外,並無其他限制。”
秋牧道:“確是如此,那你想清楚了嗎,你的對手,很可能是道痕一境巔峯!”
莫千鴻知道秋牧是好心提醒,便笑了笑道:“我知道,幫我登記吧。”
“好吧!”
秋牧見莫千鴻堅持,便不再多說,調整了一下鬥武徽章裏的訊息後,還給莫千鴻:“改好了,現在這個七十號擂臺已經爆滿,你被轉到六十五號擂臺,戰鬥將在一個時辰後開始,你可以去那裏提前等候,如果想下注的話,可以去那邊的靈石投注點。”
“多謝!”
莫千鴻拿回鬥武徽章,然後往秋牧指的方向走了一會,便看到一個個小房間組成的蜂巢式建築。
這個靈石投注點在鬥武場裏有十處,每一處都能同時容納五百人進行投注。
莫千鴻選了一個門開着的房間走進去。
當他進去之後,門便被自動關上。
房間不大,裏面的東西也不多,最顯眼的是中間一個發光大輪盤,懸在空中,緩緩轉動。
輪盤後面是一張躺椅,上面躺着負責投注記錄的工作人員,他也是秋家人,名叫秋柏,五十來歲,身軀肥胖,手裏抓着一個雞腿。
“把鬥武徽章放到輪盤中央。”秋柏邊說邊咬了一口肉。
莫千鴻下意識地用道力掩住鼻子,這房間本就不大,門一關,頓時充滿了食物的味道。
雖然說不上噁心,但這麼聞着,還是不太舒服。
“好!”
莫千鴻看到輪盤中央,有一個凹下去的位置,剛好可以放下鬥武徽章。
他便把鬥武徽章放上去。
“嗡”的一聲,輪盤開始轉動,上面的圖文也隨之變換,最終定格後,出現了莫千鴻報名的生死戰情況。
輪盤上的圖案如同太極,左邊顯示着:月公子,道痕一境中期,零勝零負;右邊顯示着:天殘客,道痕一境後期,兩勝一負。
這一負的意思,就是說天殘客曾輸過一次切磋戰,那兩勝裏,也有一場是切磋戰,不過,切磋戰的勝,不計算在鬥武場開出的連勝獎勵裏,只算在個人信息上。
在兩個信息之間,是倒計時和賠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