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桑看着擺在桌上的冰皮月餅。眼神有掩不住的讚歎。
“阿姨你好厲害。”
向採萍看着蘇青桑單純而清澈的雙眼。她自從懷孕後,略有些嬌氣。時不時會想着要折騰別人。
但這種折騰只在喫上面。在別的地方,她儘量不給人添麻煩。比如她上班繼續上,要手術也是繼續手術。
“這個其實很簡單。”
“簡單我也不會啊。”
蘇青桑看着冰皮月餅上的花紋,手指輕輕的碰了一下。
“好q啊。”
“嚐嚐。”向採萍看着蘇青桑這個模樣,在心裏輕輕嘆息。這要是真的是她的女兒,該有多好
蘇沛真還在牢裏,她也不知道,蘇沛真從牢裏出來以後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
她會不會認自己會不會願意跟她一起生活,向採萍都不知道。
事實上就算是蘇沛真願意,可是那二十多養尊處優的生活,蘇沛真也不可能像蘇青桑這樣容易滿足。
就這一點來說,她是真的寧願蘇青桑是她的女兒。
“好喫。”蘇青桑渾然未覺向採萍眼中的複雜,她嚐了一個,一臉滿足:“真好喫。阿姨你太厲害了。”
“你喜歡就多喫點。我還買了其它的材料,明天我做蛋黃餡的給你喫。”
“好啊。”蘇青桑點頭,回答得是相當不客氣。
她答得隨意,向採萍也沒有生氣。事實蘇青桑對向採萍確實是很隨意的。因爲只有隨意,纔不會讓向採萍覺得不自在。
以向採萍的個性,若是蘇青桑真的小心翼翼的跟她相處,向採萍肯定會不自在,也不會這樣留戀這裏了。
向採萍把自己的衣服收拾好,明天做完月餅,她就可以走了。
看了眼這個她住了一個多月的房間,她心裏有些不捨。事實上什麼報復不報復的,哪裏比得上讓自己舒服重要呢
只可惜,這裏再好,也不是屬於她的地方。
敲門聲打斷她的思緒,打開門,外面站着的人赫然是霍靳堯。
“阿姨。”
“靳堯”
“阿姨在疊衣服”霍靳堯看了眼牀上那一堆衣服:“我有沒有打擾到你”
“沒有。你進來吧。”
向採萍讓霍靳堯進門,霍靳堯進去之後,把門關上。他這個態度讓向採萍的心跳突然就一緊,臉色都跟着凝重了幾分。
“是青桑怎麼了嗎她”
“她很好,現在去洗澡了。”
霍靳堯看了眼向採萍的房間。他這套公寓因爲是兩套打通爲一套,所有的房間都做了擴建,非常大。
就算是客房,也配有洗手間,跟更衣室。向採萍住進來之後,蘇青桑又往房間添了些東西,現在比之前空蕩蕩的時候多了不少的人氣。
他不說話,向採萍也不知道要說什麼。
“靳堯你有什麼事嗎”
“是有點事。”霍靳堯在房間的沙發上坐了下來,他沒有急着開口,神情似乎是有些凝重。
“你有什麼就直說好了。”向採萍心裏隱隱有預感,知道霍靳堯要說的是什麼事。
“阿姨。”沉默了近一分鐘之久的霍靳堯,終於開口了:“這一個月感謝你一直照顧青桑,你將她照顧得很好。她也比之前的狀態好了很多。今天她自己在醫院做了個檢查。一切都正常,身體也非常健康。這都是你的功勞。”
“這當然是你的功勞,要不是你,青桑只怕現在還孕吐得厲害。我真的非常感謝你。”
“靳堯。”向採萍打斷他的話:“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其實也沒什麼。”霍靳堯覺得非常難開口:“青桑的媽媽過來了。她現在住在酒店裏”
沉默,霍靳堯有點說不下去了。事實上那家五星酒店是唐墨寒家開的。他今天剛好有事找唐墨寒,意外看到了蘇成輝。
蘇成輝來了榮城卻不來見蘇青桑,這算是正常,但蘇青桑一點都不知道,這不正常。
他打聽了一下才知道,原來住在酒店裏的除了蘇成輝,還有厲千雪。
厲千雪不是今天來的。而是昨天就來了。她上一次來直接住了進來,這次沒有,爲什麼
只有一個解釋,厲千雪看到了向採萍。
他不像蘇青桑那麼鴕鳥,更不像蘇青桑那般天真。是的,蘇青桑其實知道向採萍跟厲千雪是不可能友好相處的,甚至不可能呆在同一個地方。
但是她現在懷孕了,情緒敏感多變,她自以爲可以,自以爲這種平衡她能把握得好。
可霍靳堯不會這麼天真,他比誰都清楚,向採萍跟厲千雪之間是死結,解不開的那種。
向採萍看着霍靳堯的臉色,已經明白他後面想說的話了。
“你不想讓厲千雪看到我,知道我住在青桑家裏。你不想讓我跟厲千雪起衝突,所以你現在是想讓我走人”
“阿姨,青桑媽媽不可能一直住下去。她”
霍靳堯的話說了一半,有點說不下去了。就連他自己,都覺得他的行爲太過分了。
需要人家的時候把人家叫來。現在不需要了就讓人走人。哪有這樣的道理
“我知道了。”向採萍的神情相當的平靜:“我明天會走的。你放心。”
“阿姨”
霍靳堯的神情帶着愧疚,還有些尷尬。向採萍笑了:“事實上,我本來就打算離開了。只是原來放不下青桑,現在好了,她媽媽來了,相信她也會好好的照顧青桑的。”
沉默,霍靳堯不知道能說什麼。論相處時間,向採萍跟蘇青桑還相處了更久。
他知道蘇青桑一半是因爲愧疚,還有一半是同情。真讓蘇青桑選擇,她也會選擇厲千雪的。
可是她現在懷孕了,霍靳堯不想讓蘇青桑面臨那樣的難題,所以惡人他來當。蘇青桑只要過好自己的生活,平平安安的把孩子生下來就好。
“沒事。你別覺得愧疚。事實上,我本來就不應該來。”
“阿姨,你別這樣說。”
霍靳堯很少做這樣的事,當惡人的感覺並不太好。
“真的沒事。”向採萍早就決定要走了,並不是因爲霍靳堯的決定:“你回去陪青桑吧。我收拾一下東西,明天就走。”
“阿姨”霍靳堯站了起來,神情愧疚:“我能爲你做些什麼”
他可以給錢,但那是對向採萍的一種污辱。更何況她也不會要他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