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夢綰的燒已經退了。就是整個人還是蔫蔫的,有些提不起勁來。
施媽媽出去之後,她迷迷糊糊的又睡了一會。
剛纔展昊澤跟施媽媽在外面聊天,因爲關着門,聲音又不大,也沒能把她吵醒。
展昊澤進了門,將手放在她的額頭上。確定她燒已經退了,沒大問題了,在牀邊坐下。
他就這樣看着施夢綰的睡顏。她睡着的時候,不若醒時嬌豔明媚。因爲生病的關係,小臉蒼白,看起來讓人覺得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手不自覺的撫上她的臉頰,想着剛纔施媽媽的話。招婿入贅這倒像是施夢綰會說的話,會做的事。
他有些出神,手卻沒有從施夢綰的臉上拿開。施夢綰本來睡得也不覺,這會感覺到有人碰她,自然以爲是施媽媽。
她還沒有完全清醒,將臉在來人的手上蹭了蹭,眼睛也沒睜開:“媽,我好渴,給我倒杯水。”
展昊澤看着她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依賴,那是面對着他進不曾有的。
他收回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起身出去倒水。
倒了水進來。一隻手放在她身後似乎是要扶她起來。
施夢綰打了個哈欠,依然閉着眼睛。就着對方遞來的手喝了大半,卻突然意識到好像有哪不對。
她媽可沒這麼大的力氣,可以一隻手託着她的身體,一隻手喂她喝水。
她突然就睜開了眼睛看着來人,發現是展昊澤時瞪大了眼睛:“怎麼是你我媽呢”
他不是走了嗎
她之前施媽媽出去時還在想,媽媽看到她剛纔那樣說一半留一半的態度。是一定會去趕他走人的。
沒想到他竟然沒走
“你媽買菜去了,說你喜歡喫她做的菜。”展昊澤將杯子放到一旁,在牀邊坐下來。
施夢綰坐正了身體,避開他的手,又將自己往邊上移了些:“你怎麼還在這裏你不上班嗎”
“你生病了。”
她昨天那般了無生息的模樣嚇到了他,他讓湯華把一些緊急的要處理的公事帶到這裏來。
“我生病是因爲誰我這樣又是誰害的”施夢綰說得相當的不客氣,展昊澤極難得的露出一絲窘意。
她之所以生病確實是他害的,要不是他在浴室裏亂來,她也不至於生病。
施夢綰看他臉上的表情,當他是心虛,嗤笑一聲:“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我媽也來了,這沒你什麼事了,你走吧。”
展昊澤沒如她所願的離開:“阿姨去買菜了,說讓我留下來照顧你。”
“謝謝,不用了。”施夢綰一臉抗拒:“有你在這裏,我的病是好不了的。你要是真想我好,就趕緊的走。”
“阿姨說讓我中午一起喫個飯。”
施夢綰這會忍不住側目看他:“展昊澤,你跟我媽說了些什麼你說。”
施媽媽竟然留他喫飯這透露出來的信息就太多了。
“沒什麼。我只是告訴你媽,我答應了你的條件。”
她的條件什麼條件施夢綰從來沒想過展昊澤會同意入贅,更沒想過他會願意將自己的孩子姓施。所以冷不防聽到這句話,她一頭霧水。
施夢綰的嘴巴張得大大的,她看着展昊澤,有一瞬間以爲自己的耳朵出現問題了:“展昊澤,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知道。”
“你要入贅你確定”
“是。”
一個姓而已,展昊澤並不在意。更何況那事太遠,他現在還沒有心思去考慮那些。
施夢綰卻突然伸出手,一把將展昊澤的前襟拽過來。她沒多少力氣,要不是展昊澤配合,她只怕根本沒辦法成功的把他拉到自己的面前。
她就這麼瞪着他,目光虛弱中透着犀利。
“展昊澤,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展昊澤去拉她的手:“你病還沒好,先不要管這些事,好好休息。”
“展昊澤,回答我的問題。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要入贅”
“是。”
“這意思就是,你要跟我結婚”
她的眼神懷疑中透着幾分嘲諷,就這麼看着他,根本不相信他說的話。
“是。”
連着兩個肯定的答覆並沒有引起施夢綰態度絲毫的軟化。
她看着展昊澤,臉上的神情越發的尖銳:“那麼陳菲菲呢你要跟我結婚,她要如何”
展昊澤的神情未變,他似乎是十分不喜歡聽到陳菲菲的名字:“我們的事跟她無關,你也不需要去考慮她。”
不需要考慮陳菲菲然後呢
整個林市都知道展昊澤跟陳菲菲訂了婚,現在展昊澤說要娶自己,難道不是讓自己變成一個介入別人感情的第三者
“展昊澤,你根本不懂。”
他或許對她有些感情,有些喜歡,可是他不會明白,也不會理解,她的角度跟她的想法和擔憂。
“我說過了,那些事情不需要你來考慮。”
“展昊澤。你真自私。”
她說得諷刺,展昊澤卻絲毫不爲所動。他看着她身上尖銳的一面,這樣的她倒是極少見。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施媽媽來的了關係。
眼前的施夢綰有底氣得多。這人就是這樣,有了人倚仗,總會有些不一樣的。
伸手將施夢綰的手拉過來握在掌心,他看着她,目光深沉。
“綰綰,你也可以自私一些。”
他不喜歡她去考慮陳菲菲,不喜歡她去顧慮太多事情。那些事情有他顧慮就可以了,她根本不需要去考慮。
就像是施奶奶的那些話,那些做法,她其實完全可以不必理會的。她這樣只是累了自己而已。
施夢綰將自己的手抽回來,她臉上一片冰冷:“展昊澤,我不是你,有些事情,我永遠做不來,我也永遠不可能像你這樣毫無顧忌。”
“綰綰”
“出去。”
施夢綰拒絕跟他再溝通,她也不想看他。
“綰綰。”
展昊澤還要說什麼,施媽媽已經回來了。她走時從玄關拿了鑰匙,進了門將菜放進了廚房。
打算去房間看看施夢綰怎麼樣了,卻發現兩個人之間好像氣氛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