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桑的聲音很輕，透着深深的疲憊。她今天是真的沒有心情去看車。
“好。我們回家。”
霍靳堯看着她有些蒼白的臉，沒有問發生什麼事，直接帶着她上了車。
從頭到尾蘇青桑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呆呆的看着車窗外。
霍靳堯不時的轉過臉來看她，神情難掩擔心：“老婆？”
蘇青桑閉上了眼睛，一副不想說話的模樣。
“……”霍靳堯不說話了，只是加快了車速。
陸姐已經把飯做好了，看到他們進來時迎上來打招呼。
“陸姐，你先回去吧，剩下的明天收拾。”
陸姐看蘇青桑那個樣子就知道有事，點了點頭，轉身就走了。
“老婆，我們先喫飯吧。”
霍靳堯扶着蘇青桑在餐桌前坐下，看她只是坐下卻不動，他起身爲她盛了碗湯放在她面前。
“這湯陸姐應該是一早就燉着的，你趁熱喝。”
蘇青桑端着那碗湯，湯的溫度讓她的情緒有些緩和，端起來喝了一口，卻又放下了。
“怎麼了？很燙嗎？”霍靳堯一直看着她：“那先放一下，要不先喫飯？我去給你盛飯。”
“不用了。”蘇青桑站了起來：“我不吃了。”
她轉身要走，霍靳堯怎麼會讓她走。快速的拉着她的手讓她重新坐下。
“你怎麼了？就算是沒胃口也要喫飯吧？餓壞了怎麼辦？”
“我不餓。”
“不餓也要喫。”霍靳堯很堅持，按着她的肩膀不讓她起來：“聽話。你就隨便喫點。”
“我說了我不要喫。”
蘇青桑說完這句，就看到霍靳堯似乎是被嚇到一般的臉，她收回手，臉色有幾分頹然。
“我知道。”霍靳堯點頭，看蘇青桑的樣子。伸出手將她的身體一把拉過，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蘇青桑掙扎了一下，卻敵不過霍靳堯的力氣。
“霍靳堯，你——”
“發生什麼事了？”
“沒什麼。”蘇青桑不想說話，這是第一次。第一次有她接手的孕婦在她面前自殺。
“老婆。”霍靳堯伸出手捧起了她的臉，黑黢黢的雙眸直視她的臉，裏面的神情幽深如海。
“你是我老婆。我是你丈夫。你有什麼事情不可以跟我說？”
他的手掌很結實，很溫暖。
他的神情很專注，很真摯。
蘇青桑那壓抑了一個下午的情緒到了這個時候好像突然就有些壓抑不住了。
“張梅死了。”
張梅是誰？
“她是一個孕婦。”蘇青桑把今天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下：“我，我不知道她爲什麼要自殺。她還年輕，還能再有孩子。我——”
身體被霍靳堯抱緊，他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裏，輕輕的拍着她的後背。
“不關你的事。”
“老婆，你聽着，這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
蘇青桑垂眸不語，怎麼會沒有關係？如果她多注意一點孕婦當時的情緒，如果她多吩咐護士看着點，就不會——
“老婆。”霍靳堯鬆開手，轉而扶着她的肩膀。定定的看着她：“看着我，聽好了。這事跟你沒關係，你不要想了。”
怎麼可能不想？蘇青桑現在都能回想去當時張梅一身是血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