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風道:“那就要看你是如何理解“人情”兩字的,我所理解的人情是追求公平與正義的人情,是給予慈悲和寬恕的人情,而非單一情緒化的人情。”
“法律爲骨,人情爲肉,兩者相輔相成,法律是框架,人情是緩衝,拋開法律的人情毫無力量,拋開人情的法律冰冷而殘酷。”
沈卜芥恍然大悟,躬身道:“謝先生指點。”
午飯時間很快如流水般逝去,陸湛刷了星幣結賬,一行四人就離開了食悅居,在街上逛了一會兒,眼看時間快到了,就回了競寶樓。
他們進來時裏面已經聚集了不少人,和周圍的人說着話。
沈卜芥想到一上午才拍賣了二十幾件拍品,下午頂了天也只能拍三十件,因爲越到後面競爭越是激烈,一件拍品拍賣出去的時間也會長一些,不由嘟囔道:“今天拍賣得完嗎?可是有兩百多件呢!”
陸湛和傅風已經回到他們上午坐的位置上,此時她的身邊只有空明,聽到沈卜芥這話,空明劍眉微揚,詫異道:“爲什麼要今天拍完?不是要拍賣三天嗎?”
“三天?”沈卜芥驚了,隨後眼珠一轉,翹着腿笑道:“原來是三天啊,怪不得門票這麼貴,三天的話平均每天也才一百多星幣,這麼一算也不是很貴嘛!”
空明更驚了,“誰告訴你一張門票管三天的?”
“不是嗎?”
“當然不是了。”空明從懷裏把門票拿出來,指着上面的字給沈卜芥看,“票上寫的清清楚楚呀,我們買的只是今天的票啊!”
沈卜芥伸頭去瞧,嘿,票的左下角用黑色小篆端端正正寫了十二個字:此票僅限當日使用,逾期作廢。日期標的恰恰就是今天,還在旁邊畫了一個笑臉。
“這行字寫的這麼小是怕我看見嗎?”沈卜芥氣呼呼地甩了下票,把票甩得瑟瑟響。
當時拿了票太興奮只大致看了下,又很不巧拿票的時候手剛好握住的就是這幾行字,導致她現在才知道這個消息。
“咦,那你怎麼知道拍賣會要開三天的?”
空明指了指競寶樓門口,“門口的牌子上寫了,你沒看到嗎?”
沈卜芥搖頭,“我沒注意,我說他拍的這麼慢一天怎麼拍的完嘛,原來是要拍賣三天!”想想又有點生氣,“那賣票的人怎麼不跟我說?”
“說什麼?”
“當然是拍賣會辦三天,一張票只管一天啊!”
空明疑惑,“可人家那天擺在門口右邊的牌子上寫了呀!那天只賣第一天的票,要買第二天的要後一天再來買。”
“那你怎麼不提醒我!”
“我以爲你知道啊!”
“可我不知道呀!”
“我不知道你不知道啊!”
“……算了。”沈卜芥擺擺手,不打算糾結這個問題了。就算她知道舉辦三天她也拿不出三千星幣來買票……
沈卜芥從懷裏抽出一個本子,本子封面處夾了一隻筆,她把本子鋪在自己的腿上,男子一邊說,她一邊拿筆寫寫畫畫。
空明偏頭的時候看到了,低聲問道:“你在幹什麼?”
沈卜芥頭也沒擡,“寫今天拍賣的東西呀!屬性,功效什麼的,都記下來,也不算白來這次拍賣會,五百星幣花出去總得花的值得吧。”
男子因着要帶動場中氣氛,說話的語速並不快,每件拍品介紹完輪到後場中人出價,所以沈卜芥寫的速度還是跟得上的。
上午參與競爭的主要是大廳中的人,樓上雅間內很少有人出聲參與拍賣,倒是下午後幾場樓上的人才開始陸陸續續喊起價來,而值得讓他們出手的拍賣品,價格不菲,等級自然也高。
沈卜芥就知道越到後面的拍賣品越難得,她摸了摸自己的身份玉牌,暗暗想着早知道買最後一天的門票了!簡直是失策啊失策!
這個想法在她離開競寶樓,目光瞥到空明所說的那塊牌子上時蕩然無存。
牌子上寫着第一天門票(一樓大廳)500星幣,第二天1000星幣,第三天2000星幣。樓上雅間的價錢更是翻了五倍不止。
她伸了個懶腰,外面已然到了夕陽西下時分,晚霞瑰麗,街道兩旁店肆林立,車水馬龍,遊人如織,薄暮的夕陽餘暉灑在樓閣飛檐之上,添了幾分朦朧與詩意。
沈卜芥和空明朝着剛從競寶樓走出來的傅風和陸湛兩人打了聲招呼,便告辭回家了。
回家自然也是不能走正門的,她倆還偷偷摸摸地跑到沈家正門,看到門還是從外面反鎖的,就放下心來,這說明三個大人都還沒回來。
沈卜芥又拉着空明跑回早上出來的地方,動作熟練地從樟樹下摸出被她藏的嚴實的梯子,掰開,又按下按鈕,把梯子靠着牆,確保梯子很穩後就讓空明先上,她來扶着梯子。
空明有了早上的經驗,爬的速度倒是比早上快些了,沈卜芥看到空明已經在爬到牆頭,三兩下也爬上去了,按着早上的步驟,兩人很快回到了沈家院牆之內。
沈卜芥又扛着梯子回了倉庫,原處擺好,左看看右看看,覺得很滿意,跑到竹製出水器旁邊洗了手。
正準備歇一會兒,就看到空明站在廚房門口朝她招手,她邊往廚房方向走邊問,“怎麼了?”
空明道:“廚房裏嬸孃她們給我們留的喫的,怎麼辦?”
沈卜芥一拍腦門,“你不說我都給忘了。”她揭開鍋蓋,裏面一半是菜,一半是飯,量都挺少的,主要是兩個小孩兒的飯量都不大,留多了也是浪費。
早飯的在另一個小鍋裏,早上她倆已經喫完了。
家中的果子、零食、糕點準備的也齊全,喫這些都能喫得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