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反套路修真日常 >第四百二十八章 坦白
    禾母招呼道:“快快坐下,飯菜馬上就好……”

    禾遇有些近鄉情怯的拘謹感,坐在禾父旁邊的椅子上,因着自己是宿慧之人,帶有前世二十多年的記憶,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她的年齡並不能真實地反應出她的內心。

    她是一個具有獨立思維的成年人,從小表現得就與其他小孩子有所不同,這點是無論如何都掩飾不住的,而且她也不想掩飾。

    要論她的心魔,固然有前世華夏的原因,今生的一些事何嘗不是導火索?

    一家人坐在桌子上喫飯,除了禾母勤快地給禾遇夾菜,幾乎沒有什麼旁的交流,氣氛着實有些壓抑、沉凝以及……尷尬。

    三人均察覺出來,禾遇糾結的看了看禾父,又瞄了瞄禾母,有些話,她很早之前就想問了,只是不知該如何開口……

    禾父禾母這些年對她的好,她心知肚明,真心的,完全不摻雜任何雜念,這種無私深厚的愛是每個午夜夢迴時壓在自己心中的大石,壓的她喘不過氣來。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她們待自己的好,自己清楚的知道,明白,卻無法做出相同的回報,所以她愧疚,她彆扭,她不知道該以怎樣的態度跟她們相處……

    禾舟放下筷子,掀起眼簾,久久地凝視着禾遇,最終還是開口道:“遇兒,你有什麼想說的就直接說出來吧,你這樣我跟你娘看着也難受。”

    他深深地嘆了口氣,一下子就好像老了十幾歲,明明他的容貌一如往昔,風華正茂。

    禾舟十指交叉,眼神略帶滄桑,彷彿穿透時光,“你這孩子,從小看起來是挺沉靜溫和,待人接物進退有度,對誰都笑臉相迎,也沒聽說有誰跟你的關係不好,在家也能聽得進我跟你孃的話,任誰見了都說你是一個乖乖女,遇兒,你說你是嗎?”

    禾遇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後縮了縮,糾結的擰着自己的手指,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好在禾舟並沒有必須讓她回答的意思,他自問自答道:“我覺得你不是,你主意正,心思深,有事兒都是一個人扛,也從來不跟我們說心裏話,一問你,你就笑着搖頭表示沒事。”

    “後來你長大了,八歲,在石嵩書院學陣法,晚上回聊還要火急火燎的跟着你師父觀瀾學星辰之術,忙的腳打後腦勺,我和你娘看着都心疼,你娘每次都要等到你房間的燈熄了纔會安心睡覺……”

    “你那些年沒日沒夜的坐在書桌前翻看書籍,一翻就是一整夜,第二天魂不守舍的,我們以爲你是遇到了什麼難事兒,就看了看你從書院借回來的書。”

    禾遇愧疚地低下頭,眼淚在眼眶裏打轉,聞言猛地擡起頭,不可置信地盯着禾舟。

    禾舟繼續道:“那是史書,但它究竟是哪裏的史書,無人知曉,我想知道,你爲什麼會去借閱那些史書?”

    “你在找什麼?或者說,你想知道什麼?”

    禾舟的目光格外犀利,久居高位的氣勢壓的禾遇幾乎喘不過氣來,“我想你該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

    禾母心生不忍,剛要開口安慰幾句,就被禾舟以眼神制止,禾母擔憂地看向禾遇。

    “遇兒……”

    禾遇的眼淚簌簌往下落,禾舟見禾遇流淚,心知自己剛纔的話重了,緩和了語氣道:“自你出生起,我與你娘自認爲待你不薄,爲何你總露出愁緒?與我們相處時還帶着疏離感?”

    禾遇手指飛快比劃,指了指自己喉嚨,【我不明白,既然你們都是真心待我,爲何要在我出生後毀去我說話的能力?!難道您不知道這會讓我一輩子都開不了口,說不了話嗎!】

    若她能發出聲音,鐵定是嘶吼着發泄式的說出上面一段話的,這一直是埋藏在她心中的一根刺,她不明白,她真的不明白,可她又不能主動開口問,可今天,她通通都不在乎了,她求的就是一個真相!

    禾遇心中情緒翻滾,渾身顫慄,她終於把多年埋在心中的“結”說出來了,她抱着頭,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一顆一顆砸在飯桌上。

    也砸在禾父禾母的心裏,禾母瞳孔放大,眼中的震驚之色是怎麼掩也掩飾不住,她顫抖着聲音,哆哆嗦嗦地去觸碰掩面痛哭的禾遇,“遇兒……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禾遇痛哭道:【我不是你們的女兒!我不是浮桐的人,我來自華夏!】

    “砰咚——”禾母失手把擺在桌子上的碗打翻,“遇兒,你,你在說什麼?什麼不是我的女兒?你是我生下來的難道我還能搞錯嗎?!什麼華夏,什麼不是浮桐的人,你到底在說什麼啊!”

    禾遇臉上淚痕未乾,【您還記得我六歲還是七歲那年,我深陷心魔幻境裏的事嗎?】

    禾母愣愣點頭,這種事她怎麼會忘記?她差一點兒就因爲當年的失誤失去了她此生唯一的女兒。

    禾遇脣角勾起一個諷刺的笑,“難道您不覺得奇怪嗎,區區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怎麼會有那麼重的心魔?”

    禾母想也沒想,直接脫口而出,“有什麼奇怪的,還不是因爲……”

    “咳咳——”禾舟出聲打斷禾母的話,皺眉看向禾遇,“你剛纔所說的不是浮桐的人,是什麼意思?你是……奪舍之人?那我原本的女兒呢?”他說到這裏,眼神冷厲了起來。

    禾遇:【我一出生就是您的女兒,只是我帶有前世的記憶,我前世的國家叫華夏……】

    禾舟眼皮發緊,“這也就能解釋的通爲什麼你有那麼多的異常表現……史書?莫非史書上的內容與你曾經的國家華夏有關?”

    禾舟在天樞院待了上百年,是個在官場沉浮多年仍能屹立不倒的老油條,不僅能在談話中掌握主導權,還能很快從蛛絲馬跡中提取到重要信息,進行整合,得出結論。

    禾遇頷首,【是,那些史書的內容與華夏的歷史完全吻合。】

    禾母的關注點顯然與父女兩人都不同,她的眼底浮現出一抹希冀,“所以,從頭到尾都只有你,沒有第二個禾遇,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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