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辭離開尊離王府,站在府門外時那惡狠狠的眼神,生怕人不知道他在裏頭碰了釘子,袖子一甩,重重地“哼”了一聲。
“王爺,現在我們......”
“尊離王,倒還真是與傳聞一模一樣,沒用的廢物!”他的眼神陰鷙了一番,“回京,本王忽然覺得,有些事實,需要仔仔細細與父皇稟明,這韶都,恐怕還是要換個主人好些吧。”
他的氣息相當凜冽,漠視了王府一眼,冷哼哼走開了。
三生連叫個人送夏辭都沒有,自己倒是喫得比誰都開心,目送夏辭出去,卿弦也只是微微瞟眼,轉身下了樓。
“讓你來走場面,可沒讓你把夏辭懟得體無完膚。”
三生一臉無所謂,瞟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卿弦,哼笑,“那個康王我看賊眉鼠眼的,不是什麼好人,這不是爲民除害嗎?”
“好歹是個皇子,還是唯一一個封了王號的皇子,你又何必給自己挖坑?”
“哎別,絕對不是我,是你,他今天只記得尊離王,不會記得我三生的。”
卿弦哼笑,再低眸左右看了看他的“戰績”,有點嫌棄,轉過身道:“喫完了就從後門走,不要在王府賴着。”
“知道了,每次都是用完就扔。”
卿弦眼神陰鷙了下,直直離開了廂房。
風蘿跟在身後問道:“王爺,我讓甘魏派人去盯着康王吧。”
“嗯,我想他接下來應該要準備去皇上那裏參我了,趕在天盟會之際,把我拉下臺的可能性,也是不小。”
忽然,府兵跑上前來急忙道:“稟告王爺,宿先生抓到了刺客!”
卿弦看了眼風蘿,眼神一個陰騭,負手隨着府兵往後院走去。
而等到在迴廊拐角處看到了那個所謂的刺客時,卿弦倒是沒有走出去,而且折返躲在了一邊,仔細觀摩。
“怎麼是他?”
但見寒闕和府兵交手,鋒芒畢露,身手敏銳,卿弦看着,倒是頗有興致。
“宿曉曦又不會武功,怎麼又成了他抓的刺客?”
風蘿看了眼,淺笑,“他發現的。”
卿弦頓時嗤笑,再重新看向他們那邊。
寒闕閃過府兵的攻擊,用手裏的摺扇將府兵的劍打斷,一個轉身,桀驁瞟眼,“尊離王府的待客之道,可真是讓蕭某人另眼相看啊。”
宿曉曦跑上前,站在府兵後面,指了指寒闕,“我看見你上的屋頂,你這有門你不走你翻牆,你這不道德!”
寒闕邪肆一笑,“在下慕名尊離王已久,可是久而不得機會見面,也是實在忍不住好奇,這才一躍而起,可蕭某人一不圖財二不謀色,三也不覬覦尊離王之性命,閣下又何必把我當成敵人呢?”
宿曉曦笑出了聲,還是指着寒闕,“尊離王府豈是你說進就能進?你現在這個行徑,既然觸犯了條規,拿下你是必定。”
卿弦聽罷,白眼嗤笑,“他當自己是王府的管家嗎?”她頓了下,又看了看寒闕,“不過我也確實囑咐了宿曉曦,搞定這個人......”
“王爺,那還是讓他們處理好了吧,畢竟此人目的不純,說是說的慕名,但是如此舉動,怕也是會對王爺不利的。”
挺像微微擺手,雙眼倒是不離寒闕,“這個男人其實還挺有意思的,口口聲聲說慕名我的,他還是第一個。”
“就懷疑是新計謀,王爺您忘了?半年前有人用將死的孩子作籌碼,差點害得王爺您身陷險境,這個男人,風蘿看絕對不是什麼好貨色。”
卿弦淺笑,挑眉,饒有興趣。
“敢問閣下是尊離王府什麼人?”寒闕問道。
宿曉曦一臉的傲嬌,叉腰道:“關你什麼事?我警告你,你現在不離開,就只能被拿下。”
“那,是不是代表被拿下就可以見到尊離王?”
宿曉曦一聽,頓時無語,卿弦站在那邊廂看着,又覺得甚是有意思。
“你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
“蕭某人的確對尊離王甚有好感,想要結識,還望閣下可以通融,讓尊離王見蕭某人一面。”寒闕還對着宿曉曦微微行禮,看起來很是儒雅。
“做夢,你們,把他給我拿下!”
言罷,府兵又和寒闕糾纏在了一起,後院頓時是熱鬧無比,吵吵嚷嚷的,還有兵器交匯碰撞出的聲音。
“煩請轉告尊離王,最近又凌坊的殺手仍舊會造訪韶都,甚至是尊離王府。”
聽到他這話,卿弦的臉色就變了變,眼神飄忽了一番,又定定神看着寒闕在府兵中游刃有餘的模樣,若有所思。
又凌坊......
“是。”
風蘿走了過去,卿弦也轉身就走,而且直奔側門出府去。
“都住手!”風蘿喊了一聲,頓時全部人都停了手,她也走到宿曉曦身邊,對着他道:“宿先生,王爺傳令了。”
“什麼事啊?這抓刺客呢。”
“王爺嫌吵,讓你把人趕出去。”
“哈?確定不是殺了?她之前還讓我把人解決了呢。”
風蘿笑了笑,可是眼神卻陰騭了下,“王爺的命令,宿先生是想違抗?”
宿曉曦抿脣,看着那邊廂輕輕搖着摺扇,依舊遊刃有餘的美男,嘆了口氣,“好吧好吧,我會解決。”
風蘿轉眸看了眼寒闕,寒闕也很是儒雅地給她微微點了頭示好,但風蘿的眼神犀利,絲毫不想理會他,轉身就走。
宿曉曦對着府兵擺手,府兵便全部收手退後,“王爺傳令了,你們都散了吧。”
府兵頓時散開,秩序有然。
寒闕看着,未免奇怪了下,但還是走上前,對着宿曉曦笑道:“王爺不想殺我了?”
“王爺嫌吵,你命真大。”
“那在下方纔說的又凌坊之事,還請這位先生,轉告王爺。”
“用不着你管那麼多,怎麼,你還想在王爺身邊謀什麼嗎?”
寒闕淺笑,“不敢,但蕭某人是真的想與王爺結交,不過既然王爺現在不想見我,那我便先行告辭。”
他對着宿曉曦微微拱手,轉身想按照原來的路線出府。
但是宿曉曦的臉色卻忽然沉了下來,聲音也忽然柔和了下來,“你別再來了。”
寒闕側臉,雖然覺得哪裏不對,可沒有仔細去想,就躍身離開了王府。
宿曉曦看着他離開,神色從方纔的俏皮,轉而成了凜冽,整個人的感覺和方纔判若兩人。
你到底是要她的命,還是要她的封地?
卿弦從側門出去的時候,也很是着急,她疾步走出去,遠離王府一段距離,可卻被梓戰和李錄給看到了。
梓戰是在小巷裏等着寒闕的,腳步裏還吧唧吧唧喫着糖炒栗子,當看到卿弦疾步走在大街上時,直接一激動,把栗子塞給了李錄之後,自己巴巴就跑了過去。
“哎!那誰!!三什麼來着!等等!”
卿弦頓住了腳步,側臉看過去,就看到梓戰往自己衝了過來,他伸手想抓住卿弦,卿弦卻稍稍一個側身,梓戰整個人差點踉蹌摔下。
“雲公子!”李錄跑了出去,趕忙扶着梓戰。
卿弦蹙眉看着他們,“做什麼?”
“你,你是不是和尊離王認識啊?”
卿弦冷哼,不想理他們,轉身就要走。
梓戰一下子拉住了她,她直接甩手,前後動作迅速,一點都不給梓戰反應的時間。
“跟着你一起的那個人,他闖王府,你呢?你是不是也想去翻一翻王府的外牆?”
“你是怎麼知道,我闖了王府?”
猛然,卿弦回眸,與寒闕四目對上。
街道依舊是喧囂的,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可在對視的那一瞬間,寒闕的心還是稍稍動了一番,因爲卿弦的雙眼,實在太過勾人,雖然不似周圍走過的女人那般,都是濃妝豔抹的臉,可是,她就是如此勾人無形,單憑,一張臉。
“王府的動靜太大,我方纔經過,聽到了,而且你翻出來,我也看到了。”
寒闕笑了下,走上前,低眸,看着比自己矮了半個頭的卿弦,“所以你和尊離王到底是什麼關係?”
卿弦也勾脣,上下打量着他,“你擅闖王府,如此全身而退,卻還是不肯放棄,你是真的打算等尊離王殺了你,你才知道什麼叫生命尤可貴?”
“不敢,畢竟慕名之心,天地可鑑。”
卿弦哼笑,對寒闕的話是十足不信,很是不屑,“尊離王有什麼好的?”
寒闕又上前了一步,卿弦也往後退了一步,他邪肆道:“我也很想問這位,三生公子,究竟,尊離王有什麼好的,要讓你如此待他?”
果然,他去查了她的身份,幸虧那天讓甘魏再僞造了一個......
“我如何待他?”
“你若不是與尊離王相識,又爲何總是出現在王府附近,還總是爲尊離王說項?今日王府來了客人,三生公子,不會不知道吧?”
卿弦冷眼看着他,“客人?你想說你自己嗎?”
“康王夏辭,不是嗎?”
聽罷,卿弦內心的警惕又上升了一個高度,霎時對着寒闕伸出了手,寒闕閃躲,兩個人莫名其妙就打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