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豆把禿了的樹枝一扔，手往前方的莊子指一指，說：“最大的那間房子，紀養廉，皇帝和他的國師都在裏面。”
正慶帝這個建在山谷之中的莊子，名叫仙人莊，莊子四周圍牆高聳，莊裏亭臺樓閣一樣不少，還有好幾處人工挖掘的湖泊，上有石橋相連，可以這麼說，這仙人莊每一處的風景都很是不錯。
這會兒入夜，仙人莊的邊緣處不見燈火，只莫小豆手指着的那處地方，燈火通明，人頭攢動。莫北陌眯着眼凝神往那處大屋看了看，問莫小豆：“沒監控器？我看你空間裏有的啊。”
莫小豆扭頭看自家哥，一臉你是不是傻的表情，說：“肉眼能看到的事兒，我爲什麼要冒險進去按監控器？你是想提前開戰？”
莫北陌不吭聲了。
“你對我們後勤人員的要求也太高了，”莫小豆還在吐槽：“要不是我給你架飛機，你開飛機去偵察一下？”
莫北陌說：“我就問一句的事，怎麼就招你這麼多話呢？紀養廉進去多久了？”
“半個小時，”莫小豆說：“我估計他快撐不住了。”
“什麼撐不住？”
“哦，我把他的藥給換了，就是長生宗的藥。”
莫北陌輕輕嘖了一聲。
“你跟他是朋友嗎？”莫小豆這時問。
“怎麼可能，”莫北陌望着大屋，“他哪兒瞧得上我啊。”
“他讓保和大營的主帥把兒子送走，”莫小豆說：“可人主帥不信他的話。”
“保和大營？”莫北陌說：“保和大營的主帥是聶家的人，那是五皇子的人，這家人現在做着五皇子做皇帝的夢呢，怎麼可能信他紀養廉的話。”
莫北陌這話的話音剛落，大屋那裏，突然有人發出一聲驚叫，院中的人開始往大屋的門前跑。
“變喪屍了，”莫小豆輕聲說了一句。
雖然跟紀養廉不是朋友，但親眼看着紀養廉死，莫北陌不好受，在他這裏至少紀養廉不應該是這麼一個死法，變成喪屍這種死法，對紀養廉是個侮辱。
大屋裏，紀養廉仍在努力保持自己的神智，他能看見他的聖上臉上驚懼的表情，紀養廉張了張嘴，竭盡全力，這位大將軍問了正慶帝一句：“聖上，你要將我北原帶往何處？”
“他想帶你們上天啊，”莊外山間的樹頂，莫北陌接話道。
蟲在紀養廉全身的皮膚下蠕動，將紀養廉的皮膚撐至透明，似乎下一刻就要撐破皮膚，破體而出。正慶帝驚叫出聲，這還是皇帝陛下第一次親眼見到，鹿鳴口中的長生。
正慶帝往後退，很快便碰在了身後的坐榻。
在紀養廉從地上爬起身，身體僵直地撲向正慶帝的下一秒鐘，莫小豆按下了起爆器的按鈕。
莫北陌的瞳孔裏映着火光，扭頭看莫小豆一眼，莫北陌說：“你讓慕惜生看了又能怎樣？他現在還能回頭？這個人早應該病亡了，要不是鹿鳴，他現在喘不了氣的。”
莫小豆把起爆器往頭頂上一扔，起爆器隨即就進了她的空間裏，“就是要讓他看，他憑什麼不看？讓他繼續做長生不老的夢？美的他！”
“燒起來了，”莫北陌下巴衝前方擡了擡，“我看見火燒着慕惜生的眼睛了，這下他是不用美了。”
正慶帝是自己衝出火場的，雕樑畫棟的一座大屋，被火焰瞬間吞噬，速度之快超出在場所有人的想象。
“哪個是鹿鳴？”莫小豆問莫北陌，把在場的人都看了一遍，莫小豆愣是沒看出來哪個是鹿鳴，這人長得這麼大衆嗎？
莫北陌說：“他不在，哦，他從左邊的路過去了，你看見沒有？”
大屋的左邊，一行人正匆匆忙大屋趕，領頭的是一個身着長衫的人，大冬天的，這人穿得卻很單薄，白衣飄飄的，看着很飄逸。
“穿白衣的那個？”莫小豆問。
“嗯，”莫北陌說：“是他。”
莫小豆看鹿鳴，哪怕確認並且不容置疑，鹿鳴是個豬狗不如的東西，但看見鹿鳴的模樣，莫小豆也不得不承認，這個人的長相很具有欺騙性，“這長得挺人模狗樣的啊，”莫小豆跟自家哥嘀咕：“頂着這麼一張臉，他不幹人事？他怎麼想的啊他？靠臉就能喫飯的人，他爲什麼非要反人類？”
“因爲他瘋啊，”莫北陌說：“你要跟個瘋子講道理？有這工夫，爲什麼咱們不想想怎麼弄死他呢？”
莫小豆擰着眉說：“這你不是想好了嗎？”
莫北陌唉得嘆口氣，說：“計劃可以優化的嘛，榮棠這人做事靠譜嗎？”
“還行吧，”莫小豆說。
“還行吧，”莫北陌學莫小豆的口氣，“連個好都夠不上，你到底看上他什麼了？”
“朕的眼睛，朕的眼睛！”大屋那頭兒，正慶帝突然就嘶吼了起來，這位弄出的動靜，直接打斷了樹頂上這對兄妹間的，關於感情問題的探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