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前,除了跟自家大哥秦泱告別,秦三少還特意找了莫小豆,告別的同時託莫小豆多如是照顧些他大哥。
“沒問題,”莫小豆一口就答應了,問秦涵說:“我們現在很缺糧食嗎?你這個徵糧是花錢買糧的意思嗎?”
要是買糧的話可以找她啊,禽獸大大表示自己空間裏的糧食很多,價格公道,絕不缺斤少量!至於糧食的來源,她可以花錢找個代理人替她賣糧食,當然這筆工錢得算到糧價裏去。
秦涵卻搖頭,說:“我去鄰近的府縣去要點糧食,軍中的糧食不多了,都是騎兵,我們也需要馬料。”
在這個世界的軍隊裏也混了三天了,莫小豆這個時候已經知道,原來戰馬不是光喫草就能活了,戰馬還得喂豆粉,麥麩,玉米高梁,還得喂戰它喫鹽,喫石粉,保證戰馬有個好身體,能上陣打仗,戰馬比人都要精貴!
莫小豆嘆了口氣,她的空間裏有人喫的糧食,可沒有馬喫的飼料,更何況秦將軍不準備花錢,看來給軍隊糧食還是地方政府應進的義務,自己沒理由攔着崇寧的地方政府盡義務對不?
“早去早回,我會照顧好你哥的,”莫小豆揮手跟秦三少說再見了。
秦涵上馬要走,想想又下了馬跟莫小豆低聲道:“小豆兒,不管後面會發生什麼事,你顧好自己就行了。”
秦三少交待完這話,翻身上馬,打馬揚鞭走了。
莫小豆:……,賭五毛,這裏面有事!
“小豆兒?”莫冬白在車裏喊。
“哎來了,”莫小豆轉身上車,跟莫冬白說:“是秦將軍,殿下讓他去徵糧呢。”
莫冬白是個身份低下的暗衛不假,但身份不妨礙莫冬白關心軍中事,聽莫小豆說秦涵是去徵糧的,莫冬白馬上就操心了,問:“軍裏的糧草還有多少了?”
莫小豆把手一攤,說:“哥你這問題問倒我了,我哪兒知道軍裏糧草的事,我去問,人周將軍會告訴我嗎?”
周將軍周明山,是管這隊人馬喫飯穿衣睡覺的軍需官,待人挺親切,但人堂堂一個將軍,軍需上的事可以直接稟報太子殿下,人犯得着跟你一個小暗衛說軍需的事嗎?
“別瞎操心了,”莫小豆拿起了放車板上的砂鍋,打開鍋蓋,雞湯的味道馬上就在不大的車中瀰漫開來,“來,喝湯,”莫小豆把砂鍋送到了莫冬白的跟前。
莫冬白說:“怎麼還有雞湯?”
昨天龐總管親自給他送了榮棠賞賜的東西來,一盒子參須,幾瓶大內的傷藥,莫冬白不記得,龐總管有送雞來。
“喫吧,”莫小豆挖了一勺雞湯,直接就塞莫冬白的嘴裏,不快點喫,雞湯的香味傳到車外去了,再來人跟她要雞湯,她是給還是不給?
一砂鍋雞湯很快就進了莫冬白的肚子,其間莫冬白都沒機會說話。
“好喫吧?”莫小豆說:“晚上還有,哥你好好歇着,爭取到了南都的時候,你又能抄傢伙跟人幹架了。”
南都城裏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呢,有個武藝高強的哥,跟有個重傷臥牀的哥,那是完全不一樣的,莫小豆未雨綢繆,一心要把莫冬白的身體儘快養好。
“小豆兒你老實跟我說,雞湯是從哪裏來的?”莫冬白問,抄傢伙幹架他不怕,可一碗一碗雞湯不要錢一樣的喝着,這讓莫冬白髮慌。
這個理由就難找了,太子爺都沒雞湯喝呢,要怎麼解釋雞湯的來歷呢?就在莫小豆犯愁的時候,官道旁的林中傳出了幾聲“咯咯咯”的叫聲。
“聽見沒有?”莫小豆忙就手指着窗外的樹林,跟莫冬白說:“野雞又在叫了,一會兒我再去抓幾隻來,殺了燉湯給你喫。”
莫冬白信了莫小豆的話,說:“也送幾隻去給殿下。”
“成,”莫小豆一口就答應了,別說去抓野雞了,她天天喂莫冬白喝濃縮雞湯,禽獸大大就沒想起榮棠來啊。
一隻長相很像麻雀的黑臉噪鶥,從一棵水杉樹的枝頭飛起,咕咕咕叫着往林深處飛去,至於被馬車裏的那個傻子說成是野雞的事,黑臉噪鶥表示,它不跟人類一般見識。
到了這天的晚上,周明山將軍一臉犯了錯的表情,看着龐總管手裏的粥碗道:“只能給殿下喫這個了,這也是殿下離營裏吩咐的。”
龐總管嘆氣,榮棠這個命令是當着他的面下得,他當然清楚,“就沒個饅頭?”胖總問周將軍道:“全軍上下今天人人都喝粥?”
周明山說:“傷兵可以分到一個饅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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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小豆坐在馬車裏,拿了衝好的營養粉給莫冬白喫,營養粉用水衝調了,看着像麪糊,沒味道,但喫進嘴裏的口感很好,“麪糊糊,”莫小豆隨嘴就忽悠莫冬白,“好喫嗎?”
莫冬白點頭,雖然什麼味道都沒有,但的確很好喫。
喂完了自己的哥,莫小豆把按人頭分,分到手的兩粥當水喝了,完了跟莫冬白吐槽:“一定不是大米粥!”
粥的顏色發黃,一看就是滲了很多玉米細渣。
莫冬白又操心了,說:“主子喫的是什麼?”
莫小豆把粥碗舔乾淨了,隨手將一碗,說:“好了,哥,我給你換藥。”
莫冬白臉上的神情一僵,榮棠這個主子被莫冬白暫時放一旁了,他身上最重的傷在大腿根上,這地方讓大夫換藥沒問題,可脫了褲子讓自己的妹子換藥,這就尷尬了,之前莫冬白神智不清醒,被莫小豆把底褲都扒了,他也沒反應,可現在不一樣了,莫冬白就感覺自己的臉都燒起來了。
“讓大夫來吧,”莫冬白說。
“大夫?”莫小豆哼哼了一聲,周冶大夫的醫術不如她呢!
“請不到大夫的話,讓林漣還是誰來幫我換一下,”莫冬白忙又說道。
“他們伺候殿下呢,”莫小豆擡手就把蓋莫冬白身上的被子掀了,就是林漣那幫子暗衛小哥這會兒有空,她也不放心這些小哥換藥的水平啊。
“那就等他們有空,”莫冬白一把就抓住了自己的褲腰帶。
“喲,殿下你來了啊,”莫小豆看車窗。
莫冬白被莫小豆唬地扭頭看車窗,隨即他就感覺雙腿一涼,他妹子把他的褲子給扒了。
“莫,莫小豆!”又羞又惱地莫冬白連名帶姓地喊莫小豆了。
“不錯,”莫小豆看莫冬白的傷口,說:“傷口在愈和。”
“你,”沒辦法將褲子拉上,莫冬白又沒辦法起身揍莫小豆,就是能起身他也捨不得就了,莫冬白望着莫小豆乾瞪眼,尷尬得全身都紅了,卻又毫無辦法。
“這能有啥?”莫小豆邊替莫冬白換藥,邊說:“咱倆一個娘肚子裏待過呢。”
“你在咱娘肚子裏的時候,我已經出來了!”莫冬白氣道,不光是出來了,他還已經出來很久了!
“哎呀,”莫小豆說:“受傷的人在醫生面前就不要計較這麼多了啊,你這傷要好好治,萬一有個不好,我未來的嫂子非咬死我啊。”
“我,”莫冬白全身不但紅,還差不多就要冒煙了。
“哥啊,”包紮好莫冬白腿上的傷口,就在莫冬白松了一口氣的時候,莫小豆突然就道:“你說我以後不當暗衛了,去當大夫怎麼樣?”
莫冬白愣怔了一下,說:“當大夫?”
“嗯呢。”
看着自家小妹頭上翹起的這根細發,莫冬白苦笑了起來,他們是暗衛,命都由主子爺決定,還有什麼是他們能自己作主的?
莫小豆擡頭看莫冬白,莫冬白的表情有些悲傷,看來是不行,“我說着玩的,”莫小豆嘿嘿笑了兩聲說:“你別當真。”
“再看吧,”莫冬白小聲道,若是哪天他要爲主子爺去死了,他會跟主子爺討一個人情,讓主子爺免了他家小豆兒的暗衛差事的,這一天也許不會太久。
包紮了傷口,給莫冬白換了一套乾淨的傷口,將車窗推開一些換氣,莫小豆說:“哥你先睡,我出去溜達一圈。”
“你……”
莫小豆已經跳下車跑沒影了。
莫冬白:……,以後他要跟他妹子說說,給他說話的機會,還有輕功不是這麼使的。
莫小豆一路跑到傷兵休息的地方,傷兵們可沒有車子裏可躺,都躺在地上,有人照顧的,身下會墊着一塊麻袋,或者一層稻草,沒人照顧的就更慘點,後背貼着地躺着,要不是空地上點了好幾堆篝火,今天晚上都能凍死不少傷兵。
“小豆兒,你來了?”幾個正忙着照顧傷兵的漢子看見莫小豆,都是喜笑顏開的,忙都迎到了莫小豆的面前。
莫小豆說:“二牛,你哥怎麼樣了?”
“好多了,我哥今天能喫得下飯了,”叫二牛的軍漢高興道。
“能喫就好,”莫小豆也很高興,邊往傷兵們的跟前走,邊說:“讓我看看大家夥兒都怎麼樣了。”
“小豆兒去看傷兵了,”另一處篝火前,林漣小哥小聲稟告手捧着粥碗的榮棠道。
榮棠的眼中有篝火跳躍,“哦,”太子爺輕輕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