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龐總管說：“他身體一向不好，不過他不是一個人站着。”
胖總的目光落到了瑞六小哥和瑞七小哥的身上，瑞六和瑞七直覺要壞事！
“哦，是啊，”莫小豆也看兩位暗衛小哥了，說：“是你們兩個扶着瘦總的，我這麼好的一個人他都要罵，那他對你們一定更壞了，趁着王爺這會兒不在，你們是想抓住這個機會弄死瘦總嗎？”
瑞六小哥和瑞七小哥聽傻眼了，甭管是潑髒水，還是胡說八道你都得有個限度吧？！
“做人啊，還是厚道一些的好，”龐總管看着周總管，很是心疼地道：“從小你就不會做人，現在看看，你多招人恨！”
“哎喲我去，瘦總又吐血了！”莫小豆指着周總管喊。
“你們要弄死他就下手狠點，讓人死乾脆點，別讓人遭罪，”龐總管皺起了眉頭，很是不滿地看着瑞六和瑞七，說：“殺人不過頭點地，你們不這麼恨他？”
不，我們不恨他。
不，我們不想殺人！
我們……
瑞六小哥和瑞七小哥不由自主地鬆了手，周總管一直在吐血，周總管要被對面這二位一直懟得吐血吐死了，接下來他們是不是就要給周總管償命了？
沒有了外力的攙扶，周總管跌到了地上。
“夠了嗎？”莫小豆問龐總管：“要接着恁他嗎？”
龐總管說：“你去見主子爺吧，這裏有我。”
“你一個人能行？”
“痛打落水狗的事，我會！”
“那成，我走了，”莫小豆擡手拍了一下龐總管的肩膀。
“混，混賬！”面朝下趴地的周總管，在這個時候突然跟打了雞血似地從地上蹦了起來，撲向了莫小豆和龐總管，怒吼道：“我跟你們拼了！”
莫小豆躲過了周總管的爪子，可龐總管體積太大，盡力躲了，他也沒能躲過周總管的“奪命無影爪”，白白胖胖的臉上瞬間就多了五道血痕。
“你還打人？”莫小豆擼了袖子就要跟周總管拼了。
“賤人！”龐總管在莫小豆還手之前，一個抱摔就將周總管摔到了地上。
莫小豆的腳在這個時候，踹到了周總管的屁股上。
龐總管一下子坐到了周總管的背上，就胖總這重量，壓得周總管又是一口血吐了出來。
“你們看見了啊，”莫小豆跟一旁的禁衛喊：“是他先動手的！”
禁衛們(￣o￣) ，我們看見了，可我們擔心周總管，周總管是不是快沒命了啊？！
“小豆兒，”龐總管跟莫小豆說：“你去見主子爺，這裏有我呢。”
“你一個人能行？”莫小豆彎腰小聲道：“我覺着瘦總有點瘋。”（他瘋也是被你們逼的……）
“能行，痛打落水狗的事，我能幹，”龐總管說着話，一巴掌又就又糊到了周總管的後腦勺上。
莫小豆甩着手走了，瑞王爺纔是重點，她得去盯着重點那頭去。
這個小狐狸精，龐總管看着莫小豆甩着手走遠，覺着莫小狐狸精還是挺好的，至少夏荷們就不能跟他一起並肩戰鬥，也沒本事把周賤人懟成現在這個可憐樣兒，主子爺身邊有這麼一號人物，龐總管暗自點了點頭，以後就算是太子妃進了東宮，他也得幫襯着這小狐狸精。
爲什麼？
一起懟過人，一起捱過打，這種革命友誼，你們不懂？
帳篷裏，看見被林漣小哥領進帳的祁大夫，榮棠還以爲自己看錯人了，定睛又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的老頭兒，太子殿下一下子就站起了身來，驚訝道：“祁老？”
祁大夫看着榮棠笑而不語。
林漣小哥懵了，這老爺子不是個著名村醫嗎？能讓他們主子爺站起身喊祁老，這老爺子難不成是神醫一類的大人物？
榮棠繞過面前的小几，快步走到了祁大夫的面前，道：“您怎麼在這裏？”
祁大夫笑道：“太子殿下，我們許久未見了。”
“你，”榮棠想說話，突然目光往後望，看見一臉疑惑看着自己的林漣，就又改口道：“林漣，去拿好茶來。”
“是，”雖然心裏火急火燎地想知道這老爺子是誰，但榮棠下了令，林漣小哥也只能領命退了帳篷。
“一別十年，”祁大夫上下打量榮棠一眼，道：“太子殿下經了風霜無數，要多多保重纔是。”
榮棠說：“祁先生沒變，還是以前的樣子。”
“鄉野村夫心寬，”祁大夫樂呵呵地道：“說是沒變，小老兒這鬍子長了吧？”
榮棠笑着請祁大夫坐。
“祁先生？”東三小哥拿了茶葉給林漣小哥，搖頭道：“我不知道是誰。”
小豆兒找回來的，”林漣小哥說：“這大夫給主子看過病？”
榮棠領兵征戰之人，受傷在所難免，這祁大夫給太子殿下看過傷？暗衛小哥們面面相覷，可給他們主子爺看傷的不是周冶，就是宮裏的太醫，這不是個村醫嗎？
“你泡好了茶，給主子進去，”東三小哥跟林漣小哥說：“我們知道他不會害主子就夠了。”
“我泡茶手藝不行啊，”林漣小哥爲難道。
“你要現在回去接夏荷她們過來？”東四小哥問。
林漣小哥泡茶去了。
等莫小豆進到帳裏時，祁先生正捧着木質的茶杯，跟榮棠道：“茶是好茶，可是就用沸水這麼一衝了事，糟蹋好物了。”
莫小豆眨巴了一下眼睛，說：“咦？祁大夫，你怎麼坐這兒了？”
祁大夫衝莫小豆擡一下下巴，跟莫小豆說：“就是這個小姑娘找着老夫的。”
“怎，怎麼是熟人啊？”莫小豆看看祁大夫，又看看榮棠。
“小豆兒，”榮棠道：“這位是祁回，祁先生。”
莫小豆瞅着祁大夫。
“祁先生是我父皇的老師，”榮棠道：“玄門的掌門。”
莫小豆默。
“帝師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不提也罷，”祁大夫擺着手笑了笑，道：“玄門不過就是一個小門派，不值一提。”
莫小豆繼續保持沉黙，帝師聽起來很牛逼的，至於玄門，不知道是個啥。
“祁先生怎麼會在這裏的？”榮棠問。
“到處走走，就走到這裏了，”祁先生說。
“那您是怎麼被小豆兒說動的？”榮棠道：“先生不是說過，不再過問皇家，朝堂之事嗎？”
祁先生看了莫小豆一眼。
莫小豆還是沉默中，桃花眼瞪圓了，眼角卻也上勺地更厲害了，魅惑衆生的一雙眼。
“老夫不來不行，”祁先生跟榮棠說：“不來，這小姑娘是會揍老夫的。”
榮棠看莫小豆，莫小豆不認識祁回這個正常，這老爺子十年前從朝堂瀟灑離去的時候，莫小豆還是個小娃娃，可對着一個老年人家你都要用拳頭威脅嗎？
“我，我找不着大夫啊，”莫小豆爲自己辯解：“那我容易找着一個，這老爺子寧願去看牛，他也不願意跟我來救王爺啊！”
“軍中沒有隨行的大夫？”祁大夫，不，應該是祁先生開口問道。
“沒有，”榮棠和莫小豆同時答道。
“哦，”祁先生捻着自己的山羊鬍，“那瑞王爺是怎麼傷着的？”
“樹倒了砸着他了啊，”莫小豆說：“來得路上我不是跟老爺子你說了嗎？你不會是……”話說了一半，莫小豆不說了，這老爺子當過帝師啊，這不可能是個差錢的人，那之前的約定，這老爺子是在逗她吧？
“老夫前些日子觀過天象，”祁先生道：“天下不寧。”
榮棠沒接這話。
“您這話說的，”莫小豆說：“半壁江山沒了，滄瀾江岸邊死了好多人呢，要再說天下太平什麼，這不欠揍嗎？”
被莫小豆拿話堵了，祁先生也不惱，手端着茶杯，低聲道：“還有，瑞王爺的命格變了。”
這特麼的不是大夫，這是算命的神棍啊！
莫小豆的目光冷了冷，行， 真好，這老爺子一路上都在逗她玩呢！
榮棠卻是目光一跳，看着祁先生道：“他請人改命？”
“無人改命，”祁先生手往上指，道：“是天道無常。”
“那，那王爺之前是什麼命？”莫小豆問。
祁先生笑着搖了搖頭，榮棠之前是死劫，太子一死，那瑞王就是成皇的命，可太子過了死劫，那瑞王的命格自然也就要變。
“帝師，”莫小豆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下，就：“聖上喜歡算命？”
“小豆兒！”榮棠忙喊了莫小豆一聲。
“哈哈哈，”祁先生笑了起來，道：“聖上是喜修道，至於算命，聖上倒是沒有學成。”
修道，這不就是想成仙嗎？這麼一個滿腦子封建迷信的貨當皇帝？崇寧要完啊。莫小豆很同情地看了榮棠一眼，所以少年你爲什麼不造反呢？
“殿下，”祁先生在這時問了榮棠一個問題：“你想瑞王死嗎？”
帳中的氣氛突然就凝重了起來。
等了一會兒，沒等到榮棠說話，莫小豆就問道：“那先生你說，王爺是死好呢，還是活好呢？”
祁先生說：“這要由殿下決定。”
“我這不是問問先生你的想法嗎？”莫小豆不依不饒道：“你就說你想王爺死，還是王爺去世吧。”
祁先生：……
老夫還用得着選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