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閒嗎?”榮棠是笑着問莫小豆的。
“呃,不閒,”莫小豆馬上就承認錯誤,太子殿下要爭皇位,要光復河山,太子殿下很忙的。
“讓沈芒回去吧,”榮棠轉身跟東三小哥道:“跟他說,我現在還是領兵在外的人,見京官不合規矩,有事等我回南都城後再說。”
東三小哥領命出帳去了。
“走吧,”榮棠喊莫小豆走。
看來這仇結大發了,莫小豆跟着榮棠往帳外,她聽說沈家也是世族大家呢,當家人也是丞相之一,一定要跟這樣的人家結仇嗎?
“不要亂想,”榮棠擡手拍一下莫小豆的頭。
莫小豆把沈家拋腦後了,等莫立白回來之後,她還得想辦法把那份合同拿回來呢,她真心很忙。
帳外,榮棣的侍衛長已經被揍過了,雖然還能站着,但臉已經不能看了。
“拿酒在王爺的傷附近擦擦,消消毒啊,”莫小豆盯着侍衛長的臉看了好幾眼,纔跟侍衛長說:“被羣毆成樣這丟人,你別有心理壓力。”
侍衛長沒看莫小豆,消毒的事他記下了,至於心理壓力什麼的,他聽不懂面前這貨在說什麼。
榮棠往前走去,一個多餘的目光都沒給榮棣的人。
莫小豆們跟在榮棠的身後走,每個人臉上的神情都很高興,莫小豆是救哥之事成功三分之二了,暗衛小哥是高興於,今天他們發現欺負瑞王府的人竟然一點都不難,不懂以前他們爲什麼要憋屈自己!
“一幫混蛋,”侍衛長捂着腮幫子罵。
“別罵人啊!”莫小豆回頭指侍衛長。
侍衛長:……
離這麼遠,他這麼小聲,這貨都能聽見他在罵人?這貨是人嗎?!
瑞王的帳篷前安靜極了,直到太子殿下一行人都走沒影了,衆人也是遲遲不敢動彈。
周總管一瘸一拐地走回來時,看見瑞王府的人一個個如木雕泥塑一般地站着,周總管頓時就是怒了,大聲道:“你們就這麼站着?!”
帳前點着兩堆篝火,大家夥兒藉着火光一看周總管,實誠的人馬上就驚叫了。周總管模樣太慘了,臉有以前兩個大,嘴脣像兩根粗香腸掛在嘴上,眼睛成了兩道縫,再看看同樣被打成豬頭的侍衛長,瑞王府的人想,東宮的人打人是專打臉的嗎?
周總管這時也看清侍衛長的樣子,急聲道:“誰打的你?”
侍衛長嘀咕了兩個字:“東宮。”
是啊,這裏除了東宮的那幫混蛋,還有誰敢下這種毒手?
周總管罵自己一聲蠢,又急聲道:“王爺呢?”
“那個叫莫小豆的給王爺正了骨,”侍衛長道。
莫小豆?周總管險些沒跳起來,“你敢讓那賤人碰王爺?!”周總管衝侍衛長尖叫道。
侍衛長被周總管叫得往後退了一步,說:“這是王爺同意的。”
周總管拔腿就往帳篷裏跑。
瑞六小哥們直到這個時候才走回到帳前,大家夥兒一看,親孃啊,這幾位不比周總管好到哪裏去……
與此同時,官道上,東三小哥把榮棠的回話複述給了沈二老爺聽。
沈二老爺垂放着的雙手就是一顫,這理由再正當不過,只是太子殿下若是想見他,又何必用這個藉口?
“請您回南都吧,”東三小哥撂下這句話就要走。
“等一等,”沈二老爺小聲喊。
東三小哥停步轉身。
一個錢包被沈二老爺塞進了東三小哥的手中,“請你再去爲我通報一聲吧,我真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與殿下說。”
“等着,”東三小哥一個閃身人就走出去好遠了。
榮棠剛帶着莫小豆們回到帳前,就見東三小哥跑了回來。
“主子,”東三小哥將沈老二爺給他的錢包託在手裏讓榮棠看,說:“沈芒說他有重要的事要與主子說,這錢包是他給我的。”
旁人沒什麼感覺,莫小豆卻是眼熱了,早知道跑一趟腿就有小費拿,她就去了啊!
“不見,”榮棠進了帳篷。
東三小哥又要走,被莫小豆一把拉住了,說:“東三哥,你休息吧,我去!”
“什……”
東三小哥就來及說這一個字,莫小豆已經狂奔而去了。
“小豆兒進來,”榮棠在帳中發話。
暗衛小哥們互相看看,最後還是東三小哥給榮棠回話道:“主子,小豆兒去給沈芒回話了。”
“這小姑娘很勤快,”祁先生坐在帳中笑了起來。
榮棠就默了,這姑娘一天到晚就沒個消停的時候,這姑娘就不累嗎?(看在錢的份上,這姑娘永遠不會累的,╮(╯▽╰)╭)
莫小豆跑到沈老二爺跟前的時候,一臉的笑容,把沈老二爺者驚着了,雖然沒打扮,
“二老爺好,”莫小豆跟沈二老爺打招呼。
“殿下要見我了?”沈二老爺問。
“哦,不,”莫小豆說:“殿下說讓你先回去,有事等他回南都城再說啊。”
沈二老爺:……
殿下不見我,這對我不是好事,你這姑娘衝我笑得像朵花的做什麼?
“二老爺您走好,”莫小豆說。
“我,”沈二老爺搖一下頭,躊躇了片刻,跟莫小豆小聲道:“請你幫我帶話給殿下,沈家的大房會被分出去。”
“分出去?”莫小豆說:“分家嗎?”
“是。”
這國家的太子管打仗,還管人家裏分家產的事呢?莫小豆有些疑惑了,你家的小姐都把榮棠給甩了,你家還好意思麻煩榮棠操心你們分家的事?
“多謝,”深受打擊的沈老二爺轉身上了馬車。
車伕一揚手裏的馬鞭,一行人就這麼着走了。
莫小豆懵圈了,小費呢?給東三小哥了,爲什麼不給她?!
另一處,榮棣從昏迷中醒來,看見周總管的樣子後,王爺險些又再次暈厥。
“主子,”周總管看着自家王爺抹眼淚。
榮棣有氣無力道:“我的腿?”
“奴才不懂醫,奴才看不出好壞來,”周總管哭:“奴才該死,奴才沒用!”
瑞六小哥小聲道:“莫小豆能治秦大少爺的腿,那王爺的腿傷她也應該能治。”
“水,”榮棣道。
周總管忙拿了溫水,一點一點地喝榮棣喝了。
“開箱,”榮棠道:“將那文書拿出來。”
知道內情的侍衛長忙上前,開了箱子,將按着兩個手印的文書拿了出來。
“還在就好,”榮棣小聲道。
周總管看了這紙文書,咬牙切齒道:“主子,奴才這就將這文書送回南都去!”
“送不了,”榮棣閉着眼道:“我們現在是在榮棠的軍中。”
所以,您爲什麼要找罪受,大老遠地跑到太子爺的軍中來呢?
帳中的不少人都產生了這樣的疑惑。
“去叫鄭桐來,”榮棣緩了一會兒,命周總管道。
“奴才這就去,他們再攔奴才,那就乾脆殺了奴才好了!”周總管發了狠,跑出了帳篷。
周總管抱着必死的決心衝出帳篷,然而這會兒衛兵們不攔他了。
“該死!”周總管衝衛兵們罵了一聲。
衛兵們瞅着這位已經看不出來長相的太監總管,都被打成這樣了,這位還有力氣跟他們這會兒置氣呢?龐總管還是下手輕了!
眨眼的工夫,周總管拖着鄭大夫跑進了帳篷,人都沒站穩,就急聲跟鄭大夫說:“你快給主子看看,莫小豆那小賤人不是個好東西!你快看看主子!”
鄭大夫快步走到了榮棣的牀前。
“我的腿,”榮棣睜眼看向了鄭大夫。
周冶和鄭桐當年在太醫院是齊名的人物,景明帝將周冶派給了榮棠,將鄭桐派給了榮棣,在這事上,聖上是一點都沒有偏心,兩個兒子一視同仁。
鄭大夫看了榮棣的腿,覺得沒問題,可看看自家王爺,又扭頭看看面目猙獰的周總管,鄭大夫又不敢把話說滿,萬一有問題,那他豈不成害王爺的同謀了?
“似乎是沒什麼問題,”鄭大夫跟榮棣說。
“似乎?”周總管急道:“那就是可能有問題了?”
“傷處已經包紮,”鄭大夫說:“王爺,下官無法肯定。”
“拆,”榮棣就說了一個字。
鄭大夫不是猶豫,斷骨被正得很很,萬一拆紗布的時候,碰到了傷口,斷骨再移位了怎麼辦?這不找罪受嗎?
“拆,”榮棣催鄭大夫道:“看看莫小豆給本王用了什麼藥。”
“可是這樣一來,”鄭大夫說:“萬一再次弄傷了……”
“傷了本王不怪你,”榮棣毅然決然道,榮棠爲何非要莫小豆來給他治傷?誰知道莫立白是不是榮棠的障眼法?讓他沒了戒心,就這麼遭了暗算?真在乎莫立白那個奴才,榮棠早幹什麼去了?
鄭大夫動手拆紗布。
帳中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眼見着紗布要拆完了,榮棣忍不住疼,身子動了一下。哪怕有兩個暗衛合力按着自家王爺,可就這麼一下子,一股血就從傷處噴了出來。
“王爺不可!”鄭大夫忙伸手按榮棣。
有血飛濺到了榮棣的臉上,沒了紗布這層外力束着,木板就也鬆掉,眼見着自己出血不止,榮棣心下着慌,不自覺地又動了一下身體。
咔——
帳中人都聽見了骨頭移位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