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這個弟弟別說是王府失火了,寧王就是被這場火燒死了,榮棠都不會心疼的,“莫小豆呢?”太子爺問:“還沒找着她人?”
寧王府失火了哎!您寧王弟弟家失火了啊!主子爺您就這麼一個反應?您現在是不是就操心那個小狐狸精了?龐總一臉糾結地看着榮棠,他主子爺對莫小狐狸精的這份寵愛來得太突然,胖總接受不了啊。
“你這麼看着我做什麼?”榮棠問。
“莫小豆……”
“好了,你不用說了,”榮棠打斷了龐總管的話,說:“看你的樣子,我就知道你沒找着人。”
“主子,”龐總管小心翼翼地說:“莫立白在寧王府,現在寧王府失火,莫小豆又不在東宮,您說這裏面是不是有什麼關聯?”
榮棠擡眼看看龐總管,“你的意思是,這火是莫小豆放的?她有這個膽子?”
這個龐總管說不上來,莫小豆在帝宮門前懟過寧王爺,這位還斷了瑞王爺的腿,莫小狐狸精什麼事不敢幹?
“不會是她,”榮棠肯定道,莫小豆就算要救莫立白,這姑娘也沒有放火燒寧王府的必要啊。
龐總管不說話了,主子爺都說不是了,那他還能說啥呢?
“主子,”書房門外傳來林清的聲音。
“進來,”榮棠應聲。
林清走進書房,也不擡頭,行了一禮,跟榮棠說:“主子,莫小豆回來了。”
胖總鬆了一口氣,那頭寧王府失火,這頭莫小豆回東宮了,時間上對不上,火不是莫小豆放的!
“她問我莫大叔他們住哪裏,她還,還,”話說到這裏,林清結巴了。
“她怎麼了?”榮棠問。
林清張了幾回口,最後一股作氣,語速飛快地道:“她把她哥帶回來了。”
“嘶!”龐總管倒抽了一口氣。
榮棠:……
他剛說莫小豆不可能是放火燒寧王府的人,莫小豆就帶莫立白回來了?這臉打的,太子爺覺得臉有點疼。
書房的氣氛有些壓抑了,林清想爲莫小豆求情,可林頭兒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至於胖總,胖總已經傻了,除了兩眼直勾勾地看着自家主子爺,胖總想不出來自己還能幹什麼。
“莫立白的情況如何?”沉默了一會兒,榮棠問自己的暗衛首領道。
太子爺沒發火,沒先說莫小豆,而是先問莫立白,這讓林清莫名地就鬆了一口氣,可想着莫立白是被莫小豆扛肩膀上扛回來的,林清的心情就又沉重了,“可能不太好,”林清回話道:“立白是被小豆兒扛回來的,奴才跟他說話,他也沒回應,人應該是昏迷了。”
“莫立白不是不懂事的人,”龐總管一口咬定道:“一定是他不肯跟莫小豆走,莫小豆就將他打暈了!”
林清斜眼看龐總管。
“你覺得我說的不對?”龐總管也斜眼看林清,胖總現在看見莫小豆會慫,可跟林清?呵呵,胖總有跟這個暗衛的頭頭血戰三百回地的勇氣。
林清跟龐總管強調了一句:“那是她親哥。”
如果說莫冬白是疼愛莫小豆的親哥,那莫立白就是溺愛莫小豆的親哥,這麼好一親哥,莫小豆能下手揍?打死林清,林頭兒也不會相信的!
龐總管開始冷笑了,這幫子暗衛就是看不清莫小狐狸精的真面目,人蠢沒藥可救!
榮棠站起了身,說:“我去看看莫立白,那一家人住哪裏?”
林清轉身就要帶路。
龐總管愣了一下,追在榮棠身後說:“主子,莫立白是寧王府的奴才啊,現在寧王府還着着火呢。”
榮棠也沒回頭看龐總管,邊往書房外走,邊道:“那又怎樣?”
龐總管被噎住了,寧王府着着火,回頭要是寧王爺說這是歹人放火,莫立白又回到了東宮,那這兇手除了他家主子還能是誰?
東宮西邊有一排小院落,用不算太高的圍牆隔着,不見花草,院子也都不大,成人不過十步就能從院口走到屋檐下,屋子也低矮狹小,朝向不好。莫小豆一肩扛着莫立白,一手拎着阿蠻進找到自己家的時候,進了院門,一眼就將自己在這個世界的家打量完了。
巴掌大的院,三間朝向北的小矮屋子,這就是她莫小豆的家了。
“小,小豆兒?”莫小豆進院的時候,坐在院中小凳上做針線活的女子就站起了身,莫小豆打量完了自己的家,正準備在心裏估算一下自己的這個家,連院子帶房子能值幾個錢的時候,這年輕女子把莫小豆認出來了,顫聲喊了莫小豆一聲。
“小豆兒,”莫白霜喊着莫小豆,往前走了一步後,莫家大姑娘突然就又停了下來,扭頭就衝屋裏喊:“爹孃,小豆兒回來了!”
莫小豆把阿蠻先放下了,改扛爲抱,把莫立白公主抱手裏了,跟莫立白說:“我這會兒好容易回來了,我姐就這態度?是我以前對她不好嗎?”
就前身姑娘那我愛榮棠,我要給榮棠生猴子,家人是什麼我不知道的尿性,莫小豆有理由相信,她姐這會兒的止步不前,一定是前身姑娘的原因。
莫立白這會兒不想說話。
一排三間屋,中間那間屋的屋門被人從裏面重重地推開了,一個沒了一隻腿的中年大叔先走了出來,跟在這大叔身後是一個婦人,粗布衣衫,灰布巾包頭,右半邊臉完好,左半邊臉上卻有燒傷後留下的疤痕。
“小豆兒,”缺了一條右腿的中年大叔拄着拐,走到莫小豆近前後,就喊了一聲。
“大,不是,爹!”莫小豆喊。
禽獸大大隻要不懟人的時候,說起話來那是很真誠的,這個身體的聲音還是很嬌滴滴的那種,所以莫小豆這一聲爹喊的,又軟又甜,把硬漢莫非大叔喊得脊樑骨就是一軟,有那麼片刻的時間,莫非大叔都樂得找不着北了。
“娘!”莫小豆又喊跟在她爹身後的親媽。沒人跟莫小豆說過,莫大娘是個被火燒燬了半張臉的婦人,不過莫小豆看慣了喪屍的人,莫大娘的臉看在莫小豆眼裏那就跟正常人一樣,毀容怎麼了?不變喪屍纔是重點,好不?!
“哎,”莫大娘低低地應了小閨女一聲,對莫小豆突然之間的親熱有幾分,不是,是很不適應,但太子爺征戰沙場的小閨女活着回來了,還,莫大娘也是上上下下地看了莫小豆好幾眼,確定她的小閨女毫髮無傷後,莫大娘是真的高興。
第一次跟親爹親媽,還有親姐見面,但莫小豆這人自來熟,又看着莫白霜親親熱熱地喊了一聲姐後,莫小豆就喊:“你們快來看,我把誰帶回來了!”
莫非大叔被莫小豆喊得脊樑骨軟,找不着北後,很快就又回了神,反應過來他家小閨女抱着一個大男人站院子裏後,莫非大叔的臉先是一黑,但隨即莫大叔就又有種鬆口是氣的感覺,只要他家這個不纏着太子爺,那他家這個帶個什麼樣的漢子回來,他都接受啊!
“老爹你快來看,”莫小豆抱着莫立白往莫非夫婦倆的跟前走。
莫立白很緊張,咬住了嘴脣,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爹孃還有姐姐莫白霜,莫三哥做了一個很逃避的動作,他把眼閉上了。
莫小豆這時抱着莫立白站在了爹孃的面前。
莫立白瘦脫了型,可莫非夫婦和莫白霜還是很快就將人認了出來。
莫白霜掩住了嘴,眼淚從眼眶滴落,小聲哭喊了一聲:“是立白!”
“哎,”莫小豆這會兒發現莫立白閉着眼了,顛顛了莫立白,莫小豆說:“三哥,你閉着眼睛爹孃和姐就認不出你了?”
閉着眼的莫立白這時感覺到有一隻手落在了他的臉上,手的皮膚很粗糙,顫抖着,輕輕地撫着他的臉龐,莫立白睜眼,看見莫大娘正流着淚看他,輕撫他臉龐的手也顫抖地越發厲害了。
一聲娘,呃在喉嚨裏,想喊卻喊不出。
莫立白的神情變得痛苦,突然就大咳不止了。
“這是怎麼了?”莫大娘被莫立白這種撕心裂肺般咳嗽嚇住了,驚惶不安地問道。
“進屋,”莫小豆說:“放讓我哥躺下再說啊。”
“這裏,”莫白霜跑在了前邊給莫小豆帶路。
推開左數第三間小屋的屋門,莫白霜跑進屋,拉開了牀上的被子,示意莫小豆把莫立白放下。
莫立白離家很多年了,家裏早沒有了他的牀,這張牀是家裏爲莫冬白準備的,在聽說太子爺要南歸的消息後,莫大娘和莫白霜跟給莫冬白和莫小豆準備好了被褥。莫冬白牀上的被褥剛洗曬過,軟和和的,帶着能讓莫立白安心的味道。
“你三哥這是怎麼了?”莫白霜也被莫立白這陣止也止不住的咳嗽嚇住了,哭着問莫小豆道:“他怎麼這麼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