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且向花間惜流年 >019 醉裏繁花
    “醉裏繁花?”

    我於去年的某個春雨寒夜,一人獨酌,醉夢裏見着梨花片片輕薄零落,翌日晨起,但見細雨漸收,一院繁花將盡。

    於是心血來潮,果斷地將清朗君爲我命名題詞的“鶯歌小院”這個帶着濃濃脂粉氣息的院名改爲“醉裏繁花”。

    不同於尋常人家制以匾額懸掛於門前,我和小丫頭綠意親自動手做了個巨形的立式燈籠,在絹帛上描上繁花將盡的景象,再題以“醉裏繁花”的院名,在這昌明隆盛的金州城也算是獨樹一幟,別出心栽。

    “你這個院名起得倒是新穎別緻。”炎紹駐足在院門前,雙手負後,竟然被我的院名所吸引。

    他這話,乍聽之下像是一句誇讚之詞,可是細聽之下卻又帶着漫不經心的戲謔,“這上頭描摹的應該是聿胥的字畫。”

    絹帛上的字畫的確是炎容所描所繪,“聿胥”是炎容的字,我無心應承炎紹的漫不經心,只是“嗯”了一聲。

    待正要舉手叫門的時候,卻聽得“嘎吱”一聲,隨即院門敞開,小丫頭綠意的腦袋就探了出來,看到我站在門外,連蹦帶跳地跑過來,抱着我急吼吼地哭喊道:“我的好姑娘,你可算是回來了!”

    我於昨日酉時入宮至今,因情勢所迫也不曾想起遣人知會於她,她難免擔憂急躁,我撫着她的背安慰:“我沒事,就是餓着了,還有家裏來客人了,你讓九嫂給我備點茶水點心可好?”

    “都這個時辰了姑娘尚未用膳?”十二歲的小丫頭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着我,接着又學着九嫂的模樣,又是搖頭又是嘆氣道,“真是太不愛惜自個兒的身子骨了!”

    說完才意識到我說了家裏來客人了,轉過身,踮着腳,上上下下地將身形高大的炎紹打量了一番,嘀嘀咕咕着:“這位公子好相貌,可是姑娘爲自個兒找的夫君?”

    我在心裏急忙忙叫了一聲“祖宗”,推着小丫頭,“不是,不是,綠意,你想歪了,你快去廚房找九嫂給我做點喫的。”

    雖說小丫頭年少不懂事,胡亂言語也不致於教人放在心上,但還是難免讓人尷尬。

    “姑娘,九嫂說了,要不是未來夫君,讓你以後就不要隨隨便便帶男人回家了,這般有損姑娘的名聲!”

    “隨隨便便帶男人回家——”

    我腦袋轟隆隆一聲巨響,只怪平日裏對她們怠於管教,眼下不管是罵是打,還是斥責訓誡都有欲蓋彌彰的嫌疑。

    好在我與炎紹除去方纔所談之事,私下也不會有什麼過多交集,故此,我也懶得跟他解釋平日裏來往我這醉裏繁花的公子郎君也只是炎容和清朗君二人。

    我惟有暗自嗟嘆,用力地推着小丫頭進門後,再迎着炎紹進門。

    我這四合小院其實不算小,南北正房,東西配房,前後兩個花園,亭臺樓榭、白石遊廊一應俱全。

    話說能把家安在金州城普義坊的定是非富即貴的人家,之所以稱之爲小院是相較於普義坊其他大戶人家而言,我這裏的的確確算個小門小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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