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多番強調自己的心意才讓她們死了那條心,只是,我也不知這會兒炎容深夜送食是預備要演哪一齣,心裏埋怨着爲何不與我提前知會一聲,讓我猝不及防的同時還生生地將小丫頭和九嫂心裏頭的死灰給復燃了起來。
“是蜜蠟肘子、三鮮魚翅、糖悶蓮子還有杏仁兒酪,這是蘭月齋的招牌菜呢!”九嫂曾和亡夫同在金州城的第一酒樓“蘭月齋”裏掌過勺,對那裏的喫食菜餚自然再爲熟悉不過。
“這可不是炎容的行事風格。”我在心裏暗自嘀咕,倒不是說炎容吝嗇小氣,着實是因爲他這個王爺當得有那麼點窩囊。
因爲太后對他的排擠打壓,他雖然頂着親王的頭銜卻並無享受身爲親王應有的待遇,他素來低調節儉,從不隨意揮霍手中爲數不多的錢財,更不用說去金州城第一酒樓揮金了。
“難道是炎紹……”
我被自己大膽的猜測嚇了一跳,我之所以敢如此猜測是因爲也就只有他知道,此時此刻我的肚子並沒有因爲方纔的兩顆蛋而被填飽。
可是……好像又有無數個理由能推翻我的猜測。
如果真是炎紹,他這是意欲何爲呢?
我急忙衝着小丫頭喊道:“快去拿銀針來試試。”
小丫頭看看我,又看看九嫂,九嫂利索地奪了小丫頭手上的碟子說:“還是我去吧!”
未幾,聽得九嫂氣喘吁吁地跑回來,嚷嚷道:“沒死,嚐了甜頭這會正刨着牆腳,想要投奔我們這裏來呢!”
我清了清嗓子,着實爲自己的小人之心感到羞愧,因爲,唉……
因爲剛剛炎紹和小丫頭說什麼——如若你家姑娘不主動,不諂媚,不挽留,他就不會留宿之類的話讓我非常氣惱,再念及今日種種,我在他出門之時趁他不備在他身上灑了些無形無色無味的玩意。
我想,明王今晚應該不會太好過,睡得也不會太安穩。
“姑娘,這些東西到底是你喫還是喂狗?”小丫頭盯着食盒,咂咂着嘴巴打斷我的自責。
九嫂揪了下她的耳朵笑罵:“你個死丫頭,問得那叫什麼話。”
“九嫂……”我討好地叫着,然後拉着她的衣袖笑嘻嘻地說,“勞煩去溫壺好酒,咱們小酌幾杯可好?”
九嫂用力地掐了下她腰上能隨意翻滾的肉浪,猛力地搖了搖頭,然後看了眼食盒,最後又迎上我和小丫頭殷切期待的眼神,只好放棄她的堅持,唉聲嘆氣地去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