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紹自那日起就成了醉裏繁花被提及頻率最高的人物,可憐炎容,幾乎已經被她們所遺忘,我感嘆世態炎涼,心想還好自己與她們非是同類。
因爲,我想着自上次之後就一直不曾與炎容見過面,爲了躲避九嫂和小丫頭沒日沒夜的聒噪,我估算着也是時候去拜訪拜訪炎容了。
教人意外的是炎容也在同一時刻想起了我,待我想要出門的時候,小丫頭來稟說晉王殿下來探訪我了。
炎容仍是一襲白色的廣袖雲袍,及腰的烏髮襯着他陰柔華美的臉,臉色蒼白,病態愈濃,還有一襲與生俱來的憂鬱情思,他見着我就問:“阿言,你可還好?”
我知道他指的是我的心疾,也知他素來憐惜我,心中一暖,急忙說:“我這病就是來得快去得快,那日之後就未曾犯過了。”
“那自然是好的。”炎容點頭微笑。
我與他在秋蟬長鳴的香樟樹下就坐,炎容背靠着棕褐色的樹枝,樹枝襯着他蒼白的臉,看上去病態更甚,比起以往更是羸弱了幾分,我急忙關切地說道:“王爺,入秋後天氣轉涼,你可要保重好身體。”
炎容雖然臉色慘白,但燦然一笑猶似白鶴翹首開放的白掌花,平靜祥和中帶着淡淡的憂傷,說道:“也是,今年不比去年,我好似更加畏寒了。”
我聽說,太宗皇帝在世時對他甚是疼愛憐惜,因他身患寒疾,甫一入秋便開始頻繁犯疾,因此會在每年秋來就派人送炎容去南境養病,直待來年春暖花開復又派人將他接回金州城。
炎容也更不奢望每年還能有去南境養病的待遇了,所以,這兩年他的身體也就越發的虛弱。
我念及他的出身,又親眼目睹他的處境,想着我與他好歹也是知己相稱,心裏自然十分不忍,想起炎紹對他還是頗有幾分憐憫之意。
於是說道:“下個月,我要與明王一起南下查探當年明王妃被殺一事,不如,你與明王打個招呼,同我們一道南下如何?還有,清朗此時也在南境替皇上辦事呢!”
炎容蒼白的臉上浮現了一絲生機,不過隨即又搖頭道:“我自然知曉十七王叔是憐憫我的,可是,我不想讓他爲難,畢竟太后那邊……”
“王爺,恕我莽撞,之前我也是聽得一些關於你和太后之間關係惡化的流言蜚語,你我雖然交好,我又怕舊事重提會惹你傷心,可我今日真的很想知道,就因爲你是棺材子,所以她才嫌你晦氣,處處打壓排擠於你的嗎?”
對於太后和炎容的恩怨我是積了很多疑問的,之前每每和清朗一起去尋炎容茶敘,我幾次要問,清朗都會打斷我的話並頻頻給我使眼色讓我終止這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