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且向花間惜流年 >207 朕的公主
    “別人的骨肉,頂着西衡長公主之名飛揚跋扈,享盡人世富貴繁華,而朕的骨肉,真正流着連氏血脈的孩子卻被人剜心取血,被人下毒謀害,幾經生死……朕的心痛啊……咳——”

    深黑的血液自連翼口中噴涌而出,我心下大急,和兄長異口同聲,脫口喊道:“父親——”

    我和兄長的一聲“父親”讓連翼的眼淚奪眶而出,師傅將一方巾帕遞於連瑞,連瑞急忙接過師傅手中的巾帕,替連翼拭去了嘴角的血漬。

    “你們倆無須擔心,我正愁皇帝陛下的那口死血出不了來呢,這下好了。”

    連翼伸手過來,一手抓着我,一手抓着兄長,激動得不能自已,“當年,韜兒尚未來得及開口說話便已離開人世,朕一生都未聽過自己的孩子喚過一聲父親,今日……今日才得以圓滿了。”

    連翼雖然虛弱,可是,他的掌心卻厚實有力,這應該是我所幻想過的父親的力量,我的眼淚滴在連翼的手背上。

    連翼的手先是一縮,爾後一震,他看着我,啞聲說道:“父皇知道你經歷了十七年的人間煉獄,令儀,你還願不願意給父皇一次機會,餘生讓父皇好好地彌補你,讓父皇好好地寵愛一回自己真正的小公主。”

    我再也無法控制,連翼真誠的懺悔剝落了我披在身上最後一層堅韌的外衣,這層外衣連炎紹都看不見,那就是我對父母親情的渴望,是隱藏在我內心深處巨大的缺口。

    因爲缺失,因爲知道得不到,所以一直拒絕承認自己對它的渴望。

    現在,這個缺口被連翼逐漸放大,然後,他又往這個缺口裏扔進諸多我一直想要而要不到的東西,當缺口被填滿的時候,我似乎失去了自己,又似乎找到了自己。

    我開始低聲哭泣,可是,這樣的哭泣似乎過於疲軟,無法讓我真正得到釋放。

    於是,我的哭聲漸趨放大,我感受到連翼正在將我拉向他身邊的力量,身後,炎紹輕輕地將我向前一推,我被推進了連翼……不,是父親的懷抱。

    “令儀,令儀……”我和父親將我緊緊地擁在懷裏,我終於迎來人世的溫暖和圓滿,我開始放聲大哭,父親抱着我亦是淚流滿面,他一手撫着我,哽咽道,“朕的女兒,朕的孩子,你受苦了。”

    “不,我不知道您原是中了蠱咒,所以,我恨您,怨您,從未將您視爲我的父親,對不起……”

    十七年的光陰,除了不堪回首的痛苦,還有我們和父親之間那條誤會的長河,原來,我們的人生都被人動了手腳。

    我們本應該患難與共,可是,誤會讓我們彼此憎恨,讓我們背道而馳,如果沒有師傅,也許至死,我們都不會消弭仇恨。

    我知道兄長亦如我一般,所以,我從父親的懷抱裏擡頭看站在一旁的兄長,我拉過他的手,兄長卻拍拍我的肩頭道:“令儀,你要控制下你的情緒。”

    我知兄長所指爲何,於是點頭擦拭着眼淚,父親卻道:“不,令儀是朕的女兒,從今日起不用再剋制隱忍,你可以盡情恣意的活着。但是,韞兒你不一樣,身爲男兒,父親知道你受的苦不比令儀少,但是,父親卻不能抱着你,陪着你哭,因爲你是西衡未來的王,你必須堅強。”

    “我明白,我早就不哭了。”這短短的幾個字,其實是兄長堅強外表之下多年來的隱忍和倔強。

    “好,”父親拉過兄長,他擦拭着淚水,又將兄長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說道,“怪不得第一次見你就覺得你的氣質與從不同,你那時雖然改變了容貌,我看不出你與我在容貌上的類同,但是,你的身形氣質卻像極了你的外祖父,有着傲然於世的氣質,韞兒,你不知父皇此刻是如何慶幸,你和令儀尚在人間。”

    另一邊,炎紹在問師傅:“繁夕姑娘,巫醫已經被我們拿下,你是不是也已控制了佑漵和舜英。”

    師傅點頭道:“這幾個人就交由皇帝陛下處理了。”

    父親的臉上隱忍着一股狠勁,他咬牙切齒地說道:“朕會將他們碎屍萬段!”

    炎紹來到父親跟前,他見我仍處在激動中,便先替我擦拭了眼淚,又笑着道:“不哭了,你想想,如今你可是名正言順的西衡公主了,得了你父皇的寵愛,日後,在家裏我便越發沒有地位了,你可得多多憐我幾分纔好。”

    我破涕爲笑,父親見我和炎紹如此親暱,自然是知道了我們的關係,他認真打量起炎紹來,炎紹笑着屈膝朝着父親行了大禮:“小婿炎紹拜見岳丈。”

    “炎紹——”父親急忙探過身體,伸手親自扶着炎紹起來,“原來,你就是炎紹,大金的明王,哈,好,好,讓舜英心心念唸的炎紹竟然娶了朕的令儀,朕的令儀纔是真正的公主,也只有像明王這樣的人物才能配得上朕的女兒。”

    炎紹扶着我,兄長站在炎紹身旁,父親擡首望着我們仨,一臉欣慰與驕傲,他轉首與一直坐在身側的連瑞道:“有兒有女,還有得天下第一英勇的明王爲婿,皇弟,上蒼待朕終究還是不薄啊。”

    連瑞急忙附和道:“皇兄的劫難已盡,後福必是綿延無盡。”

    說完,他的視線便開始追逐師傅,眼裏盡是柔情,笑道:“但願臣弟也能苦盡甘來,重迎輕兒回家。”

    殿內,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着師傅,我卻偷偷地打量了一下兄長,兄長朝我苦笑聳肩,我淺笑點頭,示意他儘早放下,他也以點頭回應,一切盡在不言中。

    師傅卻不理會任何人的眼色,只和父親說道:“今日我是爲了解你皇帝陛下的蠱咒纔再次現身,你們知道我是爲了什麼消失了十幾年,所以,看在我爲你們連氏守住了令儀和文天的份上,請不要爲難我。”

    “唉……”父親搖頭嘆氣,連瑞則一臉痛色,追着師傅又道,“輕兒,你知道當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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