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且向花間惜流年 >228 番外:炎紹篇
    炎紹歷經生死的兩年,他覺得自己就像沿着地獄的邊緣來回走了一遭,他想借太后秦氏的生辰以出其不意的方式趕回金州之前,他要給一直懷疑他並未死去的炎獻一個措手不及。

    文天與他同行北上,路上他就曾和炎紹說過:“死後兩年復生的明王回朝,皇帝對你這兩年的行蹤不明,他自然是不會輕舉妄動,我覺得,你回去後,他們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要給你賜婚。”

    炎紹的腦海裏瞬間涌現公孫華毓慘死的景象,兩年了……即便是他在身中劇毒昏迷之際,這場夢魘幾乎夜夜與他相伴。

    “我可能不會再成親了。”炎紹覺得自己被一層巨大的陰影所籠罩壓迫,幾乎喘不過氣來,他本就不近女色,因這場變故之後,他更是無心男女之事。

    “不成親,你便無後了。”馬上的文天笑着調侃,“豈不白白浪費了你這一身好看的皮囊,和有趣的靈魂?”

    “炎氏並非只有我這一脈,皇室裏人才輩出,多的是皮囊和靈魂皆具之人,我的使命,就是在有生之年,替父皇盯着大金的皇帝,扶持明君,打壓昏君,孑然一生,不被牽掛,好不自在。”炎紹眺望金州城的方向,心中所想的不過是回去後要先對炎獻來一計敲山震虎,讓他斂斂性子,收收手腳。

    但是,多年後他猶記得當時面朝金州,正是夕陽西下的風景——

    漫天的絢爛似錦的彤雲,層層鋪展,徐徐起浮,像是一幅流動的畫像,當時的他,莫名的一陣激動,竟然涌現出一種奇妙的感覺,他覺得金州城裏有人正在呼喚他,讓他熱血沸騰。

    回去後,他覺得最難面對的是義妹簡靈,雖然她已成爲炎獻的寵妃,但是,兩年前臨行南伐前,她說的話,他還記得,他不知道她會不會怪他。

    只是讓人意想不到的是,見到簡靈的下一剎那,他目光所及之處竟然看到了兩年來除了公孫華毓之外,另一張烙在他腦海裏的臉。

    這張臉——

    比起兩年前似乎蒼白柔和了些許,也不似記憶中這般凌厲絕然的美,但是,他還是一眼將她認出。

    安和殿內滿朝文武和皇室宗親都在紛紛向他賀喜,感嘆他死而復生是爲大金之福,他生生地壓下殺氣,冷眼看着這個明明認識他卻裝作不認識他的女人在他面前演戲。

    他見炎獻在看這女人的時的目光流露出一種難得的柔情,炎獻在說起她的時候,臉上展現得是驕傲炫耀。於是,他想着,可不能低估了這個兩年後氣質全然蛻變的女人,這個可怕的女人竟然用兩年的時間打入了大金皇室內部,她全然有可能控制炎獻。

    他想着,他要速戰速決,不能給她留有任何反擊的餘地。

    那晚,炎紹迴歸,炎紹邊夜詔他在御書房議事,千方百計地想要套他兩年來的行蹤,炎紹卻只是回他:“皇上,兩年來除了詐死養病解毒,我竟未乾成一事,我到現在還查不出是誰殺了公孫華毓,我此番回來,最怕面對便是公孫家的人了。”

    炎獻見套不出炎紹的話,便於子時結束了與炎紹的談話,來時,炎紹便聽說了義妹簡靈如何得炎獻獨寵一事,回宮後,方知傳言不假。

    因爲,他看到炎獻竟然棄了隨侍太監和宮婢,在深夜時分獨自一人前往靈歌殿,他之所以關注靈歌殿,是因爲他知道那名女刺客今晚會留宿在那。

    他不會再給她逃跑的機會,當然,依她目前見到自己的狀態來看,她在金州城精心佈局,取得了如此成效,又豈會輕易放手,不出他所料,接下來,她只會裝作與他不曾認識。

    炎紹就在當晚,便在宮中留下眼睛注視着靈歌殿,因爲禮制,他不能留於宮中過夜,於是匆匆出宮回了明王府做了簡單的佈置,洗漱一番,便立即去宮門守着。

    出乎他的意料,那女人出了宮門,竟然一派悠閒自在,把玩着手中玉簫,一路走走停停,不是駐足挑揀觀望商鋪小店,就是聞聞嗅嗅各種花草樹木,面對怡人秋景還不時陶醉感嘆一番。

    炎紹的心態崩了——

    憑什麼?這個殘忍惡毒的女人,是誰給她的膽子和勇氣,讓她在金州城活得如此逍遙自在?

    還有,她憑什麼在昨晚見了他之後還能如此淡定從容?她把他當作什麼,是絲毫未將她放在眼裏嗎?

    好,既然她狂妄如廝,那麼,他就先好好地教訓她一番,然後,再慢慢地折磨她,讓她嚐嚐生不如死的感覺。

    他在通往晉王府的巷口拐角處截住了她,果不其然,她不但裝作不認識他,還裝作一臉無辜,炎紹當時覺得,這個女人在面對他的時候竟然能如此從容,擁有如此心性,着實讓他覺得不可思議。

    他對這樣的女人並沒有什麼耐性,他只想一劍就將她封喉,可是,她裝作不武功,也抵死不承認,如此情況之下,他若強行殺了她,必然會引起一場不必要的風波。特別是炎獻,他已看出炎獻對她的情意,所以,殺她之前,他必須要抓着她前去炎獻跟前作一番交待。

    只是,讓他始料不及的是,她竟然直接就暈倒在他懷裏,前一刻,他還在懷疑她是否在裝病暈倒,但是憑他多年來識人的經驗,她手捂胸口,臉色發白,冷汗直流的樣子,應該是犯了某種疾病。

    炎紹從她的言語裏聽出,她與晉王炎容相識,再說,就周邊環境而言,也惟有將她帶到晉王府最爲合適合理了。

    他將昏迷中的她抱入晉王府,抱着她的時候,他的心裏竟然涌起奇怪的想法:“她怎麼這麼輕,這麼瘦?雖是女子,常年習武,這身子骨怎會這般羸弱?”

    “皇叔!十七皇叔!您竟然還活着?”得了下人通報的晉王炎容在見到炎紹後面露欣喜之色,這讓炎紹頗爲動容。

    “聿胥,你認識這個女人,是嗎?”炎紹問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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