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金牌武婿 >第三章,休書
    薛見身軀微顫,讓他跪下道歉,這絕對是不可能的事。

    本來這事,就是那許公子挑釁在前,之後又是他先動手,當時怎麼沒見楚家人出來阻止。

    現在那混蛋受傷了,你們倒站出來讓老子道歉,到底他是你們楚家新姑爺,還是我薛見是。

    一股憋屈的怒意在心中沉積,薛見看向楚東河,不卑不亢道。

    “岳父大人,小婿無錯,何須向他道歉。”

    那楚東河頓時被氣的不輕,怒喝道。

    “放肆,你將許公子打成重傷,這難道不是錯?

    一場場好好的婚禮,竟被你一人搞成了這般德行,今日之事傳出去,我楚家還有什麼臉面,這些難道都不是錯?”

    聽到這番話,薛見頓時笑了,什麼叫不辨是非,什麼叫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說到底,他最大的錯就是姓薛,若是薛家沒有沒落,還是五大世家之一,今日又何以發生這種事。

    “還不跪下!”

    楚東河勃然大怒。

    這薛見不知死活也就罷了,居然還敢當面質問自己,如今更是悖逆不從,在這時還笑得出來。

    一股無形的威壓驟然從楚東河身上釋放出來,籠罩在薛見身上,使得他雙肩上似有一雙大手,壓着他雙腿顫抖彎曲,可背脊卻挺得筆直,毫不屈服。

    這時,那被薛見剛纔所作所爲而震驚的新娘子,一步上前道。

    “爹,他畢竟是與我剛剛拜過堂的夫君,您就不要在逼他了。”

    儘管楚依依對這個夫君沒有半分好感,但這大婚之日,鬧成這樣,傳出去別人笑話的也是自己和楚家。

    而且,她今日還是第一次見到這薛見如此有骨氣,心中不由對他的印象有了幾分改觀。

    何況捫心自問,薛見剛纔所作所爲確實不是他的錯。

    楚東河見自己女兒都說話了,神色也略有猶豫,那威壓也就漸漸收了起來。

    只是那許家家主豈能就此罷休,他立刻說道。

    “楚東河,我兒如今右臂已廢,你們以爲跪下道個歉此事便能化解嗎?

    而且這小子根本沒有悔過之心,依我看,你們楚家不如直接將他休了,交給我許家處置。”

    交給許家處置,可想而知,這薛家小子肯定是生不如死。

    四周賓客冷笑連連。

    看看,這就是不知死活的下場,忍一時風平浪靜,爲了逞一時口頭之快,不僅要丟了楚家新姑爺的身份,還得把小命丟了。

    楚東河目露沉思之色,顯然是在考慮其中利弊,爲了一個廢物,得罪許家,不值。

    他立刻有了決斷,開口道。

    “既然是你自己不知悔改,那就別怪我楚家不留情面……”

    話剛說完了一半,楚依依便急聲道。

    “爹,您這麼做,豈不是讓女兒難堪,這哪有成親當日,便休夫的事。”

    薛見本來都想着豁出去了,今天就算是死了,也不能跟許家走。

    但聽到楚依依的話,他內心立刻涌起無限暖意,滿堂上千人,到頭來,竟只有一個女子爲自己說話。

    那許家家主繼續說道。

    “依依侄女,你不用擔心,只要你們將這小子交出來,我們許家願意與楚家共結秦晉之好。”

    有了這話,楚東河大手一揮,吩咐道。

    “來人,上筆墨。”

    很快,就有僕從端着筆墨紙硯來到了新娘子的面前,躬身將托盤舉起。

    “依依,寫休書吧,這也是爲了你好,嫁給這樣一個廢物,你又怎麼會幸福。”

    楚東河緩緩說道。

    四周賓客的表情可謂是精彩紛呈,今天這瓜喫的太有意思了。

    一旁的薛見,雙拳緊握,身軀忍不住有些輕顫。

    若是楚依依真的寫下了休書,那他絕不會坐以待斃,不就是一死,老子都已經死過了一次,還怕什麼。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到了新娘子的身上,她的頭上雖然還有紅布蓋着,可那微微顫抖的玉手,卻是表明了其內心艱難的抉擇。

    半晌過後,楚依依都難以擡手握筆,不是她有多麼看重薛見,而是這一紙休書下去,這薛見必死無疑。

    儘管她從小都非常牴觸這樁婚事,但她也沒有絕情到爲了自己,而不顧薛見的死活。

    楚東河突然快步上前,說道。

    “你不想寫,那就我來寫。”

    只是就在他準備下筆時,從內院有一個蒼老的聲音緩緩傳了過來。

    “我看今天誰敢寫休書!”

    這聲音不大,可卻清晰的傳入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使得無論是賓客也好,楚家人也好,都是內心一震,神情肅然起來。

    所有人轉頭看向內院的方向,只見在一個十三四歲少年的攙扶下,一個白髮蒼蒼、滿臉雞皮皺紋的老者走了出來。

    這老者一隻手杵着龍頭柺杖,雙眼似蒼老的睜不開了,半眯着掃了一眼所有人,最後落在楚東河身上。

    楚東河身子一顫,手中大筆立刻墜落,趕緊上前恭迎道。

    “太爺爺,您老怎麼出來了,這外面風大……”

    話還未說,那老者便擡起手中柺杖在楚東河身上敲了一下,力道不重,他也不敢躲避,就那麼受了一杖。

    “老頭子再不出來,你這不肖子孫就要把楚家的臉面丟完了。

    當初……當初要不是薛家,咱們楚家連這南伏城的城門都進不來,又何談在這裏立足。

    千百年來,薛楚兩家守望相助,聯姻從未斷過,怎麼?如今薛家不在了,我們楚家就該忘恩負義,背信棄義?

    今日你如此逼迫薛家人,到時候讓老頭子去了下面,如何面對楚家的列祖列宗,又如何跟薛家先人交代。”

    老者一番話振聾發聵,使得那楚東河頓時羞愧的無地自容,四周楚家人更是低頭掩面,只覺良心難安。

    滿堂死一般的寂靜,在楚家老太爺面前,誰有資格說一句話?

    沒有。

    這老者轉過頭看向薛見,擡起柺杖在身邊少年的攙扶下,慢悠悠的走到了他的面前,說道。

    “孩子,今天是我楚家……對不起你啊。”

    薛見鼻尖一酸,內心五味雜陳,彷彿所有的憋屈與怒氣,都在此刻被一隻慈祥的大手撫平。

    他顫聲道。

    “老太爺,有您這句話,小子就知足了。”

    老者點了點頭,揮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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