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這氈帽老者隱藏的很好,但在面對門下弟子將死之時,卻是不得不出手。
另外,薛見還察覺到,那一夥圍觀的數百人中,至少還隱藏着十幾個高手,從混元境到歸元境不等。
如此多的高手,在最近一段時間雲集南伏城,其中還包括一位獸門大宗師,這就不得不令人深思了。
而楚哲與獸門之人發生衝突,到底是意外,還是那夥人故意爲之,就更讓人懷疑了。
如今看來,南伏城必有大事發生。
“難道說……這件大事與國師找我回來有關?”
薛見心中一凜,立刻聯想到了九龍殘碑。
或許只有九龍殘碑,才能讓這麼多高手,千里迢迢跑到這偏僻的大陸東南角。
薛見剛想到這裏,前方便傳來巨大的轟鳴聲。
海面轟然炸開,掀起數十米高的大浪,兩支碎空矢的威力疊加在一起,非同小可。
即便那氈帽老者乃是一位大宗師,也沒能抵擋住。
他頭上的氈帽在恐怖的力量下,瞬間化爲齏粉,顯露出這老者的真容。
看到他的真容,薛見不由內心一驚,此人竟然長了一顆鷹頭。
準確來說,是已經完全獸化的頭,銳利的鷹眼,鋒利的鷹喙,還有一頭金色的羽毛。
兩支碎空矢的威力還未消磨殆盡,壓迫着老者向着海面落去。
他口中發出一聲尖嘯,張開雙臂,頓時雙臂以極快的速度化爲鷹翼。
同時,這老者的實力隨之暴漲不停,漸漸止住了身形。
至此,兩支碎空矢消散不見,海面上掀起的大浪漸漸平穩下來。
這氈帽老者煽動着一對巨大的翅膀,心臟砰砰狂跳,內心猶如這海面一樣,大浪滔天。
他看向手持一把黑色大弓的薛見,眼中既有恐懼,也有貪婪與瘋狂的殺機。
“此子纔不過歸元境三重,就有如此驚人的實力,還有那把黑色大弓,到底是什麼寶物,竟然如此恐怖!
不行,此子必死,那把大弓也必須要歸我獸門。”
氈帽老者沒了氈帽,索性就不再遮遮掩掩,其氣勢全開,一身麻衣驀然碎裂,顯露出他長滿金色羽毛的壯碩身軀。
此刻,他除了一雙腳還是人類的腳,其他地方几乎都變成了鷹的身體。
老者正要衝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斬殺薛見,卻見他已然開弓拉弦,一支黑色箭矢憑空出現。
緊接着,又有五支箭矢出現。
六箭齊上弦!
氈帽老者雙眼瞳孔猛地收縮,只覺一陣頭皮發麻。
兩支箭就讓他如此狼狽,不得不用出了全力。
要是六箭齊出,他不敢想象,自己會不會被射穿幾個大窟窿。
“該死的,這小子到底有多少箭。”
氈帽老者怒罵一聲,毫不遲疑,立刻選擇掉頭逃跑。
他速度瞬間達到了極限,幾乎是眨眼的工夫,便衝到了碼頭上空。
雙翅猛地一扇,一股大風捲起,將那一夥十幾個獸門弟子全都裹挾在風中,帶着他們飛離了南伏城。
這一幕發生的太快了,快到在場之人只覺得一陣大風吹來,原本站在那裏的十幾個人就像是憑空消失了。
沒過一會兒,薛見便趕了過來。
他心中無比慶幸,那老傢伙跑得夠快,不然今天的結局怕是就不一樣了。
他體內剩下的真元之力,僅僅只能射出一支箭,其餘五支箭扣在弦上,也射不出去。
好在,對方已經是驚弓之鳥,還沒等薛見放箭,他就逃了。
要是再多等一會兒,薛見定然露餡。
“家主呢?家主怎麼不見了?”
薛見剛一落地,就聽到楚家衆人驚慌失措的喊了起來。
他神色頓時陰沉無比,擡頭望向氈帽老者離去的方向,雙拳握的咯咯作響。
不用想,楚東河肯定是被那老傢伙順帶着給擄走了。
杜小清、李澄心和莫酒翁三人立刻圍了上來,他們的臉色也都不太好看。
這一戰,薛見儘管贏了,可卻一點便宜都沒佔到,反倒讓楚東河陷入了險境。
“老師,楚家主他……被人擄走了,我們想幫忙,卻沒來得及出手。”
杜小清一臉愧疚的說道。
薛見陰沉着臉色,低聲道。
“不怪你們,那老傢伙的速度太快了,就算是與他同階的大宗師在此,恐怕都攔不住他。”
杜小清趕忙問道。
“那楚家主會不會有危險?”
薛見搖了搖頭。
“他們要是想殺人,楚家人早就死完了,岳父暫時應該沒有危險,咱們先回去,再從長計議。”
說完他轉身邁步走向慌亂無措的楚家衆人,目光落在一位長輩身上。
“四叔,咱們還是先回楚家,再慢慢商議吧。”
被薛見稱爲四叔的中年男子,腦子到現在還沒有轉明白。
實在是薛見突然出現,短時間內,帶給他們的一個個意外,太震撼了。
不只是他,其他楚家衆人都是如此。
他們望着眼前這個白衣青年,不敢將他與兩年前那個剛剛入贅楚家的廢物重疊在一起。
楚哲與楚文這兩個與薛見同輩的哥哥,一臉呆滯。
當年薛見入贅楚家時,他們都曾討厭過他,唾棄過他,將他當做楚家的恥辱。
後來薛見一鳴驚人,帶領楚家滅了許家。
這兩兄弟便對這個妹夫改變了看法,但心裏還是有點牴觸薛見,不曾與他說過話。
畢竟,薛家已經沒落,與楚家門不當,戶不對,薛見還是一個上門女婿。
上門女婿再厲害,終究是外人,姓薛不姓楚。
可如今,薛見離開南伏城近兩年,再次迴歸,實力已經達到了他們無法想象的地步。
楚哲與楚文此刻看向薛見,早就沒有了當初的輕視,只有敬畏與仰望。
薛見開口後,楚東流便下意識的點了點頭,自然而然的聽從薛見的安排。
楚東流趕緊讓人去找來了幾輛馬車,將傷者和兩具屍體都擡到馬車上,又單獨安排了一輛車,讓薛見等人乘坐。
碼頭上人流攢動,擁擠不堪,卻都自覺的讓開一條道路,供他們通行。
這一日,碼頭上的事像是長了翅膀,以飛快的速度傳遍南伏城,傳遍整個大禹王朝。
當朝最年輕的正二品車騎大將軍回來了。
楚家和薛家的頂樑柱回來了。
南伏城強身武館的總教頭回來了。
一襲白衣不染纖塵,少年風華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