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再問了!是我”
唐冷看似心平氣和的帶着主動承認的宋爲民走至學堂之外,伸手讓他將昨夜在書房偷取的書本交出來後,並與之說道:“偷盜之舉爲師會以學堂的法規對你進行相應的懲罰,但是爲師之所以叫你出來,是想告訴你,若有下次,你就不再是我學堂的學生”
不僅僅是在深更半夜前往書房偷取書本,就連與宋爲民住在一起的其他學生們也完全猜不透這個人的想法,以至於每一天都能夠看到老師手裏拿着一把戒尺教訓着又犯了錯的宋爲民。
但在所有人,包括宋爲民的父母親在內,他們都一致認爲老師所做的正確的,因爲宋爲民是真正正正的犯了錯,他接受的懲罰也都是依託於學堂的法規,並不曾有絲毫的僭越。
卻因如此,當每一次依託於學堂法規的懲罰都沒有真正的讓宋爲民將自己老師說的話給聽在心裏時,宋爲民犯的錯也是越來越大。
直到有一天,越來越暴躁的宋爲民竟是因爲與一位學生的爭吵而將對方活活掐死,而後將死者的屍體丟入了池塘餵魚,殺了人的自己則是一臉平靜,若無其事的繼續坐在學堂的座位上,撒謊說那位消失的學生自己並不熟悉,也從來沒有注意過他。
只是宋爲民沒有想到自己當初所做的一切早已經被學堂的一位侍女看見,注意到這一點的宋爲民爲了不讓其他人知道自己殺了人,於是趁着那侍女想要將自己看到的一切告訴給老師知道的時候,再次動手,用一把後廚的殺豬刀,砍下了侍女的腦袋。
每殺掉一個人,每一次都要擔驚受怕,擔憂着是否有人看到自己殺人的宋爲民越來越渴望着成爲一個手握大權的官員,他迫切的渴望着自己就算殺上幾百上千人都不敢有人告密的身份地位。
就這樣,在嫉妒極端的思想中,當時兼任學堂老師的唐冷便親自做主將其驅趕,並且讓他以後不準再踏入學堂半步,甚至是吩咐京城所有的學堂都不準讓他入學。
而此時此刻的唐冷,正是漢武朝的首輔,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我一定要成爲首輔!我要將所有人都踩在腳下!”
當時還稍顯年幼的宋爲民已經開始展露出自己的聰慧,卻也被揭露出了他爲了成功而不擇手段的瘋狂。
在宋爲民注意到自己的老師就是當朝首輔,身份地位除了皇帝以外便是最高之後,這個年紀還非常小,在京城已經無法在待下去的孩子,假扮出一副乖巧的模樣,讓當時沒有多少餘錢的父母親將其送去了其他的城鎮上學。
學會僞裝自己的宋爲民成功的在其他的城鎮成爲了一個學識品格兼憂的學生,當初殺過人的他竟是一躍成爲數年後科舉考試中的榜眼,成爲了宋家幾代人唯一一個能夠進入京城做官的人。
但沒有人知道,當宋爲民知道自己只是榜眼的時候,當即就將目光鎖定在了當今狀元的身上,憑藉着不知道從哪裏學來的武功,在狀元與榜眼都再次入京趕考武狀元的時候,宋爲民當着衆人的面,用手中的狼牙棒,將那文試狀元的腦袋給砸成了肉沫。
原本,如此狂躁的人是不能入朝爲官的,但宋爲民依舊進入朝堂,更是憑藉着自己的聰慧,越爬越高,直到能夠見到自己曾經的老師唐冷爲止。
師生相遇,本應該是氣氛融洽,兩人都高興的局面。
但在唐府,宋爲民卻是冷笑着說:“當學生得知老師就是當朝首輔的時候,學生就已經發誓要成爲比老師更爲尊貴的人,學生要在得到身份地位,足以號令天下的時候,讓老師親眼看着學生動手殺死一個一個你曾經的學生!”
即便如此,在沒有確鑿的證據的情況下,一直都在表示自己是清白無辜的宋爲民就這樣相安無事的掩蓋着自己曾做過的每一件事情,並且藉助着自己的身份地位,開始慢慢的去接觸自己身爲學生時沒有資格去接觸的一些東西。
很快,金銀珠寶成爲了宋爲民最想要的,但宋爲民似乎並沒有經商的天分,甚至是一度將自己的全副身家都給賠了進去。
嚐到苦頭的宋爲民突然想到了自己是爲京城官員,更是在朝中越來越受器重,再加上唐冷的年紀越來越大,認爲唐冷遲早會退位讓賢的宋爲民便着手開始巴結起當今皇帝,擺出一副卑顏屈膝,卻又時常能夠爲皇帝提出絕妙計策的模樣,讓皇帝相信自己的忠誠和能力。
接觸的人越多,宋爲民就發現與自己相同的人也越來越多。
所謂臭味相投,宋爲民就是靠着這些與自己志同道合的人撈到了自己的第一桶金,隨後便一發不可收拾。
隨着唐冷年紀越來越大,因爲力不從心選擇離開朝堂,再加上與之交好的鎮國大將軍也告老還鄉,認爲時機已到的宋爲民果然一躍成爲了下一任朝堂的首輔,得到他夢寐以求的至高無上的權力。
身爲首輔,宋爲民可以擁有自己的府兵,甚至能夠一定程度上調度各個城鎮的官兵爲其做事,其中最重要的便是首輔在皇帝的眼裏比其他任何一個人都要重要。
在皇帝的信任和自身權利的加持下,一直以來都與宋爲民有合作的官員開始成爲他的附庸,還要被他拿捏着自己的把柄,不能做出任何有違其意願的舉動。
怕死的官員很多,幾乎有九成都被宋爲民掌控。
而隨着宋爲民在朝廷能夠得到的東西已經到達了極限,他便想着去控制各地的商會與江湖勢力,雖有成功,但更多的還是失敗。
這是宋爲民第二次的失敗,但也僅僅是小小的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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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宋爲民居然還有此等往事,但是爲什麼天師堂知道這些事情,卻又不曾告訴皇帝呢?”
天師堂密室中,與楚洛水待在一起的常揚威看着自己手中的那些卷宗,對此非常不解,並不由得開口問道。
“爲什麼?”
站在一旁的楚洛水揚起嘴角,露出一抹奸詐的微笑,隨即將自己腰間的長劍拔出,用劍刃死死地抵着常揚威的咽喉,並與之說道:“可惜我那愚蠢的兄長,一直以爲自己所在的楚家還是原來的楚家,他的弟弟還是原來那個跟在他身後咿呀學語的胞弟”
“哈哈哈哈!真是可笑至極!”
只見到楚洛水一把將自己的外衣脫去,將一件描繪着一朵朵金色梅花的黑衣顯露出來後,繼續說道:“你知道爲什麼楚家能夠在京城呼風喚雨嗎?你知道爲什麼天師堂的家主會死的這麼莫名其妙嗎?”
“現在你應該明白了吧?楚家與宋家乃是合作結盟的關係,有首輔在楚家背後撐腰,再加上楚家本身的地位,整個京城除了皇帝,誰人不懼怕我們?”
“那你爲何要殺你的師傅?”,常揚威不曾動彈,但卻開口質問道。
“爲什麼殺他?”
楚洛水歪着頭,輕笑着回答說:“其實他算是一個好師傅,因爲他不僅僅是叫我做人,甚至是將天師堂家主的位置都讓給了我,哦不!這家主之位是我從他的手裏搶過來的,因爲他阻礙了楚家與宋家的計劃,他,該死!”
直到此時常揚威才明白,原來楚洛水之所以敢如此囂張,靠的並不是已經漸漸落寞的楚家,而是與楚家合作結盟的宋爲民,當初他願意幫助姚夢復辟舊朝,也正是因爲兩人的目標相同,最終不了了之也只是因爲姚夢祺已經成爲了一枚被丟棄的棋子。
爲了不讓自己暴露,楚洛水特地放任常揚威等人去調查姚夢祺,他想要看到的就是借刀殺人。
而在常揚威懊悔,且認爲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楚洛水卻又突然將長劍移開,並且蹲下身子來與他輕聲說道:“但是呢······我楚洛水可不是真正的傻子,我要的,可不是權力”
“那你要的是什麼?”
“我楚洛水要的,是金子!”
睜大了眼睛的楚洛水發瘋似的大笑着,並斷斷續續的說道:“楚家落寞與我又有什麼關係?宋家當不皇帝又和我有什麼關係?我楚洛水就是一個俗人,誰給的金子多,我就幫誰!”
說着,又蹲下身子靠近常揚威,湊到後者的耳邊,一邊噴着熱氣,一邊說道:“所以說,你能給我多少金子?還是說,皇帝能夠給我楚洛水多少金子?”
“只要你們能夠給我足夠多的金子,我就幫你們解決了宋爲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