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鏢行四海 >第三百七十九章:沈復到臨金山城
    開設在偏僻角落裏的客棧,往日的客人總是要少上一些,卻是要比那些有名的大客棧更熱鬧。

    躺在二層房間的牀上,常揚威脫下了自己的內襯,將小二哥買回來的藥貼貼在了已經有些許潰爛的傷口上,等到刺痛稍稍退去後,才換上一身乾淨的衣服走下樓梯,去往一層大堂坐着。

    看到常揚威精神了許多的掌櫃拿着一壺酒走了過來,笑着說:“你可是在房間裏待了有足足三天的時間,不過這臉色確實是好看了不少,想來你受傷確實很重”

    隨後話鋒一轉,輕聲問道:“只是不知是誰與你有如此深仇大恨,居然會傷你至此?”

    聽到掌櫃的疑問,常揚威先是爲各自倒滿一杯美酒,將其一飲而盡後才小聲的回答說:“掌櫃的應該也知道,咱們這些走鏢的鏢師,有時候也會遇上需要護送皇槓的時候,也就是爲了幫皇帝走鏢,一旦接下這樣一趟喫力不討好的鏢,自然是會招致無數麻煩”

    “小弟我現在正是爲了皇帝做事,所以纔會被牽扯進來,不然我現在或許還在天南地北隨處閒逛呢!”

    “爲皇帝做事?”

    掌櫃的臉色稍顯陰沉,低下頭稍加思索後,便擡起頭來瞪大了眼睛,說:“最近小道消息傳得可是沸沸揚揚,都說有人想要造反,而且還差點把皇帝老兒給殺了,難道說······難道說老弟你是來追查兇手的?”

    “掌櫃的所言不差,小弟我正是因爲此事纔會被追殺”

    正說着,常揚威突然回過神來,便立刻開口問道:“掌櫃的,聽你說,似乎你的消息也很是靈通,不知你是否有聽說過一個叫做沈復的人?”

    “沈復?”

    掌櫃的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就連在客棧喝酒喫飯的鏢師們離開時向其告別的時候都不曾迴應,只是喃喃自語着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正當常揚威打算不再繼續問下去的時候,卻是被掌櫃的一把拉住,帶到了客棧後院。

    只見掌櫃的將後院的大門關上,並吩咐小二哥看着大門,不能讓任何人進來後,才小心翼翼的與常揚威說道:“我說老弟啊,這下你可是來錯地方了!”

    不等常揚威開口,掌櫃的便繼續說道:“沈復的名字在金山城可謂是如雷貫耳,你知道爲什麼嗎?因爲金山城的官府衙門便是此人手底下的一條狗!甚至城中的大部分客棧酒樓,乃至於青樓都是他在親手掌控,你現在若是去外頭看看就會發現,哪怕是一條真正的狗,也可能是沈復養的”

    “你倒是膽子大,竟然敢在受傷的時候自己一個人跑到這裏來,若不是遇上了我,你可是要死的!”

    “既然這座金山城中大部分的人都是沈復的手下,那爲何老哥你不是呢?”,常揚威不解,開口問道。

    “我爲什麼不是?”

    掌櫃的笑了笑,自嘲說:“看來你是不知道沈復那個傢伙是多麼的眼高於頂,只有在他看來有價值的東西,有意義的事情,他纔會去做,去想方設法的得到,像我這家開設在偏僻角落裏的客棧,不過是爲了一幫走南闖北的鏢師,又不會對他的生意造成影響,他怎麼可能會看得上?”

    “不過你倒是得找時間離開這裏纔行”

    但在離開金山城之前,常揚威打算等到唐明心與尉遲飛羽的回信送到自己的手上,他想要知道其他兩人是否有找到更多更有用的線索。

    回信送到手中已經是五天後的黃昏。

    等到小二哥將回信送到常揚威的手上後,一直以來都頗爲沉穩的掌櫃的卻是一臉焦急的找到了正打算將回信拆開來好好看看的常揚威。

    只聽得掌櫃的火急火燎的說道:“你必須馬上離開金山城!根據離開金山城的鏢師說,他們親眼看到了沈復已經入城,並且全城的官兵已經開始挨家挨戶的搜查,想必是來搜查你的行蹤的”

    說着,掌櫃的將常揚威帶到後院的一處馬廄,然後將馬廄後方的一扇小門打開。

    準備好足夠的食物和水,再給常揚威準備好了一些衣服後,掌櫃的這才繼續說道:“從現在開始,在你離開金山城後,無論遇到誰都不能相信,因爲你永遠不知道你接下來到達的地方是不是沈復的地盤,你便聽我的,老老實實的往南邊走,以最快的速度走上十天的時間,或許就能夠走到通幽城,到了那個時候,你就真正的安全了”

    說完,不等常揚威開口告別,就聽到官兵闖入客棧的聲音,並且正抓着小二哥質問着他家的掌櫃現在何處。

    於是掌櫃的趕緊將常揚威推入小門,然後自己則是整理了衣裝從後院走到了大堂。

    看着被官兵們拱衛在後方的一道年輕的身影,掌櫃的心知肚明,便笑嘻嘻的走上前去,與自己最爲熟悉的那位官兵說道:“官爺,我們家可是在金山城開了不下十年的客棧,不說做過多少好事,那可是一件壞事都沒有做過”

    說着,指着正坐在桌前喫飯喝酒的鏢師們,繼續說道:“官爺你可是最清楚了,咱們這就是一個給鏢師們喝酒喫飯的地方,這些鏢師啊,雖然與我很熟,但是每一次都是休息完就會走的,根本連話也說不上幾句,所以你看我們這裏,怎麼可能會有貓膩呢”

    “這些話說的倒是沒錯,你家開的客棧可以說是最聽話的,從來都沒有過問題”

    聽到掌櫃的所說的那番話的官兵點了點頭,轉過頭去與身後戴着花面具的年輕人說:“家主,這家客棧確實已經在金山城開了有十年的時間,據下人所知,這家客棧非但是十年內沒有任何的問題,甚至還會時不時的去往府衙奉金,說是要官府多多關照,想必······只是一家普通的客棧罷了”

    但戴着花面具的年輕人卻是不這麼認爲。

    只聽到年輕人說道:“據說?那麼意思就是你根本就不知道他所說的話是真是假咯?”

    “我!”

    官兵當即跪拜在地,一邊磕頭一邊解釋說:“家主恕罪,小的之所以知道這些事情,完全都是從前輩們口中聽說,並非是無憑無據,還請家主明鑑吶!”

    狹小的客棧中不斷地傳來官兵磕頭的碰撞聲與鏢師們無暇顧及其他,兀自喝酒喫飯的瑣碎聲。

    就這樣僵持了不知多久,戴着花面具的年輕人終於是起身走出了客棧。

    但就在掌櫃的以爲逃過一劫的時候,卻不料對方突然說出一句:寧可殺錯不可放過,將這家客棧夷爲平地

    至此,掌櫃的也終於明白,傳言中的那個被描述成‘暴君’的沈復究竟有多麼的可恨。

    爲了保證常揚威的行蹤不會被發現,與常揚威根本就沒有任何關係,甚至不是什麼遠方表親的他上甚至是任由官兵們將他開設了十年之久的客棧打砸破壞,任由自己的錢財被那幫如同強盜般的官兵們奪走。

    好在事情並沒有糟糕到極點。

    從一開始就負責在附近巡邏,與掌櫃的關係不錯的那位官兵在其口中的家主離開後,立刻就驅散了其他的官兵,然後從給自己的錢袋子裏取出了一些銀子給掌櫃的,還與他說:“這些銀子你拿去好好的修繕一下客棧,這一次是你運氣不好,但是家主不會在這裏久留,所以你也不用太擔心了”

    “你們這個家主到底是什麼來頭?竟然能夠驅使城中的所有官兵爲他做事?”,趁着沈復不在,掌櫃的便與眼前的這位熟悉的官兵說着,還悄聲問道:“這些日子的流言可是不少啊,都說你們那個戴着花面具的家主是要造反,兄弟,不是我說,造反可是要殺頭的!”

    “那又能怎麼辦?”

    等到其他人都離開後,官兵這纔開口埋怨道:“都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們這些狗腿子能好到哪裏去?還不是和那些在江湖上走鏢的鏢師一樣,會遇到仇人,會被人抓住把柄”

    “你問我爲什麼要幫他做事,還甘願磕頭請求對方饒恕?”

    官兵笑了笑,指了指自己,說道:“我們這些狗腿子月俸能有多少?那麼一點點的碎銀子怎麼能養活一家子人?再加上我們這些傢伙年輕的時候誰不曾做過幾件不肯讓別人知道的錯事?”

    “那個傢伙就是抓住了我們所有人的把柄,還能夠給我們更多的錢,所以我們纔會幫他做事,生怕他把自己的糗事說出來”

    “那你們可曾想到過把自己當把柄給找出來?”

    “找出來?笑話!”

    拍了拍掌櫃的肩膀,官兵仰着頭,深深一嘆,無奈的說道:“我與其他人倒是有想過要去找,但是那個傢伙每次只在金山城待兩天,根本不會把他手上的東西留在這裏,所以我們想盡了辦法也只能是有始無終,任由那個傢伙踩在我們的頭上”

    “但是······我可是要警告你,下一次我可不會再幫你打掩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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