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千夜咧嘴笑起,內心深處除去諷刺,竟然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無奈:“呵……那是因爲他即使獲得了前所未有的力量,仍然沒有得到泉眼的認可。”
飛琅心中動容,然而很快就明白過來,神色複雜地看了他一眼,低聲道:“那是天生魔物,必然不可能得到天賜的認可。”
蕭千夜頓了片刻,神色一震,揚眉:“沒有人能選擇出身,上天界手下的亡魂不比天生的魔物少,但上天界依然被萬千流島捧爲神,魔物不甘心屈膝於所謂天命,也是情有可原。”
“你……”飛琅眉頭蹙起,心裏不由生出層層寒意來,完全猜不透這個人到底在想什麼,只是看他太過冷漠的神情,下意識的提高警惕追問,“你在爲魔物開脫?”
“開脫?”蕭千夜轉過來,重新望向他,微微一笑,“開什麼脫?他設計把自己的龍血混入阿瀟的火種中,害得她每一分每一秒都要飽受刺痛之苦,又屢次陰魂不散的試圖蠱惑她的神志想把她逼入絕境趁機吞噬,要不是他一直躲在煌焰之後,我又因飛垣碎裂之事無暇分心,我早就該一刀殺了他永絕後患,就算我覺得天命愚鈍而不公,也和我一定要殺他不衝突。”
飛琅聽着他淡然的話,感到一陣陣冰冷的觸感從心中流過,認真問道:“所以你只是爲了小殿下?”
“我不是。”蕭千夜一口否認,嘴角忽然露出一絲苦笑,“難怪你一見面就要用‘責任’、‘使命’這些無聊的東西牽制她,真是個一本正經無趣的人。”
飛琅被莫名嘲諷了一句,冷哼一聲不甘示弱的回道:“所以你偷偷溜進去就是擔心她被我欺負吧?既然你選擇纂改她的過去,又爲什麼要多此一舉再出現在她面前?要走,就走的徹底一點,你不想重蹈覆轍吧?”
蕭千夜豁然擡頭,眼裏的殺氣一閃而逝,但飛琅和他針鋒相對的互望着,絲毫不懼,一步也沒有退縮,低道:“是你選擇了逃避。”
他站在原地,全身的力量都因此滯阻了一下,彷彿是突然間感到了厭倦,也不想再和麪前的人爭執什麼,直接縱身從破裂的冰口往下方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