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桃感到一絲不妙,難道它們又要給其他人制造幻境,不,這絕對不行,暗香那麼厭惡她,肯定會殺了她的。
“你們覺得人對妖精太殘忍,但人對人同樣如此,君不見那萬澤皇帝殺兄噬父搶班奪權,坐上高位後的又拋棄道侶屠殺昔日功臣。
辜負和殘忍從不在於種族,而是實力強弱和善惡。
玲瓏堂阿酒因實力強勁奪走了你的妖丹,你又仗着實力殺了我們,這就跟阿酒沒區別。
其實在外面多得是道場仙門供奉妖精,我所持劍原版的主人張天師,就設立了狐仙堂,如果有機會我們可以一塊走出去看看。”
蛇尾漸漸鬆了一些,姐姐的態度有些的鬆動,“在阿酒之前我們救的人都沒傷害過我們,還有人給我們送了法器,不如就留她一命。”
“但只要遇見一個心懷不軌的,我們就性命休矣……罷了,若她能在環境中活下來就留她一命。”
話音落周圍轉起了紫色的光圈,暗香出現在光圈中。
阿桃被巨蛇帶到暗香跟前,她的手在巨蛇的操控下攀上了暗香的肩膀,至於她口中說了什麼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暗香開始大笑直到笑出眼淚,雙手握得骨頭“咔咔”作響,滿臉戾色的看着阿桃。
“你瞪我作甚?怎麼不繼續擺出楚楚可憐的表情。
從聖女變成小二夫人這稱呼中含了多少諷刺你知道嗎!
每次見你諷刺別人山雞攀上真鳳還等着看笑話的樣子,我就想一巴掌打醒你。
你幼時的狗腿子就算現在男人拋棄,她的修爲地位實力也不是你能比上得。
你可是玲瓏堂的聖女,原本能直接成爲各大派掌門的弟子。
若你當初去了畫骨派,就是靄寶寶的師叔輩,給靄寶寶和阿桃三個膽子他們也不敢隨意諷刺我……”
阿桃聽着暗香的話直癟嘴巴,她現在也明白爲何暗香總是憋着一股氣。
就是她娘年少時爲愛癡狂放棄前程,時過境遷後當年出身地位都不如她孃的童年好友已經將她甩在身後,如今地位的變幻讓她娘心中不服氣,便常在她面前說些酸言酸語。
暗香常年惱怒她孃的自欺欺人,也因他人對她娘含有幸災樂禍的唏噓擡不起頭來,所以整個人才難以接近。
幻境讓暗香徹底放下防備心,對着阿桃將多年的心裏話全都罵了出來。
雖然罵得難聽,臉上的厭惡之情也尤爲濃烈,但總歸是母女,阿桃相信暗香從未想過噬母。
但暗香眼神忽然變得狠歷,狠狠瞪着阿桃。
“娘,你瞧不上的那些女人,她們爭端的是門派祕籍鎮派之寶。而你整日就想着拉我獻媚去爹那兒多要些晶石。
你生下來就是衆星捧月的聖女,玲瓏堂什麼好的都由着你挑,你怎麼就活成這副樣子了?
你毀掉自己人生不要緊,但你不該生下我,讓我這樣痛苦!!!”
阿桃嘴巴動了動,但她暗香能聽見的話不是她說出來的,而是暗香心底最深處認爲她娘會做出的回答。
暗香笑了又哭,哭了又笑,最後銀光一閃祭出了月輪刀。
上一刻阿桃以爲暗香要殺她,閉上眼睛好幾息都沒感覺到涼意,睜開眼發現暗香是要自刎。
巨蛇鬆開阿桃,用尾尖奪下月輪刀。
暗香呆呆在看着被打落的月輪刀在幻境中不知所措。
巨蛇像個迷惘的小孩,“你們人好複雜?她到底爲什麼會痛苦?”
阿桃也看着暗香,她明白暗香痛苦的根源,但痛苦到要自刎她也無法感同身受。
蛇姐姐若有所思道:“好像是因爲阿酒她才痛苦的,阿酒不僅害我也害她的女兒,聽起阿酒現在也過得不好。”
“姐姐,你又心軟了嗎?”
兩頭蛇商量着。
“再給他們一次機會,讓他們將阿酒帶來吧!冤有頭債有主,不再牽連其他人。”
幻境和沙塵暴同時消失,阿桃看着腳下依然是沙塵暴開始之前的位置,果然在沙塵暴中她一步也沒逃開。
幻境解開暗香癱在地上痛哭,賣藥郎拿着被砍下的半截手臂發呆,靄寶寶卻消失地無影無蹤……
阿桃四周檢查一番,絲毫沒有靄寶寶存在過的痕跡,看向巨蛇,“你們將靄寶寶弄到什麼地方去了?”
“不知,我們還沒找過他。”巨蛇看上去也很疑惑,剛纔他們說要殺人實際上他們從未親自殺過人。
阿桃御器在周圍四處尋常着,靄寶寶如果消失了,她留在此處當人質也沒人會回來救她,她若是不當人質,賣藥郎和暗香兩人也信不過她,找不到靄寶寶巨蛇是否再給一個機會都不重要。
“你們真的不知道他去哪兒了嗎?”
*
藍玉也出來召集了周圍的蚊子,一塊找靄寶寶。
找了一圈後,阿桃停在了巨蛇身後。
“你幹嘛?想偷襲我們?”
好不容易緩和下來的氣氛又開始緊張。
阿桃指了指地面,“你們尾巴壓着一塊白布,我想拿出來看看是不是靄寶寶身上的布料。”
蛇尾直接挑起白布的一角,還沒等細看地裂出了一條縫,所有人跌落其中,裂縫快速合攏形成密閉的空間。
沒有光線能進入的空間原本應是黑暗的,不過空間頂部就像夜晚一樣有許多閃亮的星星。
按照跌落的時間和速度來看,他們現在距離地面差不多一里。
在跌落的過程中阿桃看見了巨蛇,賣藥郎,暗香。
但在裂縫合攏後,賣藥郎和暗香朝着頂端而去,一開始阿桃以爲他們是在想辦法離開這兒,眼見兩人到了頂端就化作星辰點綴頂端,才明白是這處空間在作怪。
穩穩站在地面後,阿桃和藍玉瞧着頂端這些星星,她不懂二十八星宿的運行規律,但每顆星宿長什麼樣她知道。
“賣藥郎變成了星宿,暗香變成了女宿,現在二十八星宿中還差柳宿、危宿。你說靄寶寶會不會也變成了星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