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沉默的在院子站了大半夜，現在天都快亮了。
聞人仙掃了一眼放下半顆心，想接去，被瀲灩醫攔住，“別像個娘似的，這麼點距離她是走不來嗎？”
推開瀲灩醫的手，聞人仙沒有拒絕而是面向他，神情嚴肅認真，此刻他終於有心情指責瀲灩醫了，“我事先就說過，你當時就應該跟上去的。”
“我跟上去你怎麼辦？”
“我？”聞人仙看着瀲灩醫，似乎對方問了個很傻的問題，“自是繼續睡覺，畢竟我現在什麼都做不了，不然我就自己跟去了。”
聞人仙誠懇的讓瀲灩醫無可反駁，只能乾巴巴的道，“你徒弟讓我守好你的，她是僱主。”
“你若以後還想用我試藥。”
瀲灩醫做出一個恭敬的動作卻是惡狠狠的道，“行，以後我都聽您的。”
等擡頭，卻見聞人仙雙眉緊皺盯着遠處，瀲灩醫轉頭看去，“我去！”
剛纔太遠沒看清楚，真不應該攔聞人仙的，瀲灩醫急忙補救迎上去從水淼淼手中接過冷凝癡，不可思議的說道，“你還真將人帶回來了？”
“那是。”水淼淼本想耍個帥，只是身上重量陡然一輕，全身都有點飄了向後仰去被聞人仙扶住。
“師父。”水淼淼有些不好意思的喊道，低下頭，她貌似又沒聽話，這次該怎麼解釋呢？
“回來就好，需要我抱嗎？”聞人仙才不需要解釋，他只需要水淼淼好好的。
見水淼淼搖頭，聞人仙也不強求，攙扶着水淼淼緩緩向房間行去。
瀲灩醫早以大步流星的抱着冷凝癡踹開了房間門，一番檢查得出的結果是，“沒什麼大礙，力竭而已。”
靠在牀頭水淼淼沉默不語，到是瀲灩醫被水淼淼盯的發毛率先炸了起來，“你那什麼眼神？懷疑我！那你自己去看啊！”
水淼淼總覺得瀲灩醫有種不打自招的感覺，嘆道，“你確定不嚴重？”
“反正沒你嚴重。”
瀲灩醫此話一出便輪到水淼淼炸了，“胡說八道，你都沒診我脈憑什麼說我嚴重。”
“望聞問切，望在前，切纔是最不重要的，你這”
餘光瞄見端着熱湯走進來的聞人仙，水淼淼呵斥道，“閉嘴啦，我沒事！”
聞人仙詢問道，“如何？”
“能如何？”瀲灩醫接收到水淼淼請求，卻對水淼淼做着鬼臉，搖着頭看向聞人仙。
水淼淼心揪成一團，但瀲灩醫只是虛晃一槍沒有多說，“反正都有毛病說了你們也不懂，我開藥你們喝就行了。”
聞人仙不是水淼淼便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而是說道，“藥給我，我去熬。”
“不急，先去抓幾條蛇吧。”
水淼淼忍不了急忙喊道，“爲什麼要是蛇！”
“因爲蛇血大補啊，而你正缺着了。”
看起來瀲灩醫真的不怎麼需要診脈，水淼淼啞口無言，瀲灩醫成功拿下一局……
手背枕在額頭上，冷凝癡有些無力的胡思亂想着，所以昨晚都不是夢，她以爲擁有了實力，卻沒想到還差的遠呢。
躺着終無聊，冷凝癡坐起身目光旁掃，猛然才發現屋內還有一個人。
背對着牀，面向着半掩的房門，坐在桌旁背影端正。
“承，承仙元尊？”冷凝癡詫異的喊道，他怎會守在此處是擔心自己嗎？
聽到動靜，聞人仙放下手中早已涼了卻一口沒喝的茶站起身，側身一步點頭回應，“瀲灩醫讓我在此守着，怕有什麼情況來不及。”
冷凝癡收斂目光攪着被子的手一同鬆開，理因如此的，淡淡的道，“多謝承仙元尊還有瀲灩醫，我並無大礙就是有點累。”
“瀲灩醫也是這麼跟淼淼說的。”若真一點問題都沒有聞人仙定是不會答應坐在這的，“我去喊他來在看一眼。”
冷凝癡沒有挽留，甚至都沒有在看聞人仙一眼，二人共處一室總顯得有些不自在，可這又不是第一次。
或許是因爲門未緊閉算不得一室，半掩着的門扉像是各懷的心思，讓人想探又不敢。
聞人仙走出房間，順手關上了門，正好看見欲向水淼淼房間而去的瀲灩醫，便喊道，“冷凝癡醒了。”
“哦？比預計的早。”瀲灩醫停下步伐轉身看向聞人仙，左右手各端着一個碗，碗中冒着熱氣在配上迸濺染身的血活像個屠夫，“正好，新鮮的，你去端給三水讓她喝下。”
聞人仙皺着眉頭走上前，“她不喜這些瀲灩醫有何必非要弄這些，總有能替代的。”
“少說廢話，只有不想活的人才會跟醫師討價還價。”瀲灩醫將兩碗尚溫的紅湯塞給聞人仙，“這些自然之物最是無害，而我又未正兒八經的診過她的脈，只能目診個七七八八，亂開藥終是不好的。”
聞人仙對此有些意外，接過碗，遲疑了一下還是什麼都沒說，倒是瀲灩醫自己解釋道，“她不讓，我自不強求，世間求我的人多了去了，你也去勸勸，我就這一次免費。”
這是瀲灩醫的驕傲了，聞人仙點點頭算是明白了，但晚了一點，他答應過水淼淼不會在逼她看醫的。
“說回來了。”瀲灩醫有些好奇的道，“當初你們四處求醫時，爲什麼不來找我？我這名聲比那些藏頭露尾的要大多了還好找。”
聞人仙深深看了眼瀲灩醫，只因水淼淼初到仙盟那事，他還踹了瀲灩醫一腳，又怎麼會在帶水淼淼去找瀲灩醫。
瀲灩醫似也想到了，表情有些隱隱作痛，“那是個誤會，算了。”瀲灩醫不想回憶那段差點被扒了褲子的經歷，“我去看看凝癡仙子，你，無論如何這兩碗要給她喂進去一碗半，在這雪原上失溫是很可怕的事。”
屋內，穿戴一新的冷凝癡坐在桌前靜待着瀲灩醫，開口便道，“淼淼如何了？”
“看樣子比你健康。”瀲灩醫回道，怎感覺這話他今日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