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着嘴脣，水淼淼遲疑的搖着頭。
賢彥仙尊一腳踹翻了桌子。
這都是些什麼事！
自己都還沒想清楚，桃花源裏的水淼淼又受傷的事，該如何跟聞人仙講，你就給我這種驚喜！
“我我我，我覺得這錯不在我，我瞞的一直很好，聞人仙不是喜歡璃雪香嘛，爲什麼要用沉水香。”
“還是本尊的錯了，誰閉關出來直接薰冷香的！”
“那那那那，那留香菇總是你們準備的了。”水淼淼後退幾步，抱住一旁的柱子，甚是委屈，她也沒想說出自己失去嗅覺的事啊。
“本尊那裏知道你愛喫什麼不愛出什麼，你以爲這裏的人都跟聞人仙一樣，將你的一舉一動都記下來了嗎！”
九重仇沉默的看着水淼淼。
他應該知道水淼淼不愛喫菇類的東西，以前從食堂打飯帶回去，水淼淼倒是都會將香菇挑出來，但自己一直未曾在意，依舊是食堂裏有什麼打什麼。
“多久了！”賢彥仙尊問道：“你迴天淵峯獨自的時候？”
水淼淼搖頭。
“嘉佑祕境的時候？”
水淼淼繼續搖頭。
“別告訴本尊從桃花源回來，你嗅覺就不好了！”
水淼淼摳着柱子，不知該不該點頭。
賢彥仙尊走下來，盯着水淼淼，彷彿要將水淼淼盯穿，“看來你真是瞞的挺好！”
“一乂去喊四孠來。”賢彥仙尊吼道，然後看向九重仇，“你也給我滾回人境小築去了，一個個都不讓人省心。”
說完賢彥仙尊就去追聞人仙去了。
也不知聞人仙會做些什麼。
天淵峯上看着聞人仙幾乎自殘式的發泄，賢彥仙尊忍不住的出手打斷。
“小師叔。”
聞人仙劍指着賢彥仙尊，“我閉關前，你答應過會照顧好水淼淼的！”
賢彥仙尊緘默着，那是以前，那是他還不知道水淼淼這麼能惹事前，誇下的海口。
“呵，怎能怪你。”聞人仙收了劍，“我纔是她師父啊。”
真是頭一次看聞人仙這般落寞。
賢彥仙尊急忙道：“我已經喊四孠去看了，在不行，我們可以請瀲灩醫，他一定有辦法的。”
聞人仙搖着頭，自顧自的說着，拳砸着山，“我真沒用，連自己的徒弟都照顧不好。”
賢彥仙尊在一旁不知該如何勸說，他怎能想到水淼淼對聞人仙影響這麼大，其實他應該知道的，聞人仙以前就是個認死理的人，只要是他認下的事，絕無可能更改······
還指望能從四孠嘴裏聽到些什麼好消息，最後結果就是兩字。
不知。
水淼淼脈象正常，身體無恙，鼻粘膜也無損毀跡象，但也測試過，嗅覺是真的消失了，消失這麼徹底的嗅覺，四孠也是第一次見，簡直無從下手。
“放輕鬆。”
水淼淼反倒寬慰起四孠，“嗅覺而已，又不是離了就活不了的東西，我現在不好好的嗎。”
“你是好好的，聞人仙他可不好！”
賢彥仙尊掀開簾子走了進來，看了眼四孠，“你去外面看看小師叔去。”
取下插在水淼淼鼻尖上的幾根針，四孠提着藥箱離去。
“你”
“師”
賢彥仙尊點頭，示意水淼淼先說，“師父怎麼了？”
“沒事，不過就一拳鑿破了山體。”
聽起來就很疼，水淼淼揉着鼻子。
“小師妹，你就不能好好的，這嗅覺到底是怎麼會事，爲何不當時就說出來。”結果現在被聞人仙抓出來的，賢彥仙尊也是懵的，挽救的機會都沒有。
有些心虛的撓着鼻尖，水淼淼錯開賢彥仙尊的視線，嗅覺是她自己要毀的，在桃花源裏聽到，那些人要對小哥哥下手，她就沒有辦法靜下來慢慢想辦法。
現在看，當初吞下鼬麝的舉動有點莽撞，或許有別的方法，但水淼淼並無後悔，所以何必爲外人道也，讓旁人跟着擔心呢？
“小師妹啊~”
雖然水淼淼最終也沒說是如何弄成這樣的，賢彥仙尊也能猜到一大半，若是他人所害，旁人怎會不知，那什麼水淼淼的朋友花家小公子、藍家四公子，還有冷凝癡，早幫水淼淼打回去了。
賢彥仙尊雖然不像聞人仙一般記得水淼淼的一舉一動，但賢彥仙尊瞭解水淼淼這個人的想法，“你不說，是不想讓旁人擔心，可你這種自以爲，是爲他人好的做法，其實說白了就是冷漠，不在乎。”
“你未曾想過，若被我們發現了，會有多麼擔憂。”
水淼淼怔住，她想反駁，但也不可否認，賢彥仙尊說的有那麼幾分對。
“這是我的錯，我若在瞞好點，也就不會出現這樣的場景。”
賢彥仙尊感覺自己一口氣似乎沒有喘上來，“你錯在此嗎！你錯在從不保護自己，就愛盲目的讓自己受傷！”
水淼淼看向賢彥仙尊，賢彥仙尊也是在擔心自己嗎？怎麼看他都更擔心聞人仙一些吧。
賢彥仙尊的表現是更偏向於聞人仙，但不代表他不擔心，每次離宗前都是好好的一個人，回來後總是千瘡百孔的。
似想起了什麼，賢彥仙尊問道：“本尊問你，從嘉佑祕境出來，沒帶出什麼後遺症吧？”
下意識的摸向自己的右腿，水淼淼穩住心神，“沒有。”
“一會兒得讓四孠在給你好好做個檢查。”賢彥仙尊顯然是不相信水淼淼的鬼話的。
“你這嗅覺真的沒救了嗎？聞人仙他可不會相信。”
“我會勸師父的，不過就是聞不到氣味，失了嗅覺罷了，還勞煩你們跑來跑去，真是羞愧。”
賢彥仙尊嘆着氣，他不知說水淼淼是懂事還是不懂事。
水淼淼總在小事上顯得格外嬌弱甚是會耍賴喊人給人不斷找事，可一遇到真正危險的事，就誰也不求，不靠。
不過，罷了，說的倒是輕鬆。
若一出生就聞不到就算了，中途毀了擁有過的，怎不殘忍，很難相信，水淼淼是怎獨自一人承受下來，還企圖永久瞞下去的。
記得，飯前，一乂送上案几時，水淼淼還說了句‘謝謝，好香啊。’
骨扇落在水淼淼的頭頂，賢彥仙尊語重心長道：“你總在不該懂事的時候懂事，若現在你鬧鬧，本尊還會心安一些，你得學會依靠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