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荒木宗介眼中,這三名以不可描述的奇怪姿態朝着自己高速奔來的裸男,頭上居然戴着那種特攝劇裏反派專用的章魚頭套。
“神踏馬COSPLAY頭套……你家頭套中了我一槍還能活蹦亂跳的……掰開你的O眼好好看看!”
“嘶……泰克利……利……”
與此同時,距離最近的一名“男子”,已經縱身一躍、甩動着胯下佈滿馬賽克的條形物撲向了他。
完全沒有經過思考,站在原地的荒木宗介如同做廣播體操的小學生,右手條件反射般握拳、向前平舉、猛然轟出。
“咕……”
半空之中,那“章魚頭套”突然裂開巨大的口器,將荒木宗介遞來的半截手臂,一口包了進去。
“這傢伙,完蛋了……”
遠處,趴在地上無力起身的尼雅,模糊的視線看見黑暗中這一幕,露出了心悸的神情。
能夠以肉身硬抗這種怪物的人,她只認識一個。
縱然是那人,也因爲在日本遭遇了某些未知事件,此刻正躺在某個祕密療養機構中、昏迷不醒。
“砰。”
拳頭撞擊的沉悶聲,在黑暗的樹林中響起。
“泰……克利……利!!!”
那將荒木宗介手臂吞入口中的肉塊,全身綻放出瑩白的光芒,隨着撞擊的慣性在半空中碎裂開來,露出了其包裹之下男子的面容。
此刻,那名尚在半空中、意識模糊的男子,側臉狠狠地撞在荒木宗介平舉的拳頭上,扭曲着朝反方向飛去……
“這……”
迷糊之中,看着遠處那散發熒光、碎裂開來的鬼物,趴在地上的尼雅有些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
“這是,歸主?!”
「我可沒興趣和你一較高下,本大爺現在急需成佛一隻怨靈,來挽回我那淒涼的考覈成績呢。」
刑場遺蹟門口,某人的話語不僅浮現在腦海。
“不……不會吧……”
雖然異端審判所向來和正統教團不和,對於他們推崇的“歸主”也嗤之以鼻。
但尼雅起碼知道,“歸主”這種事情,就像是一場前戲充足、本錢雄厚、技巧高超、狀態持久的運動,最終才能迎來的巔峯。
至少要先將怨靈控制住,再由信仰堅定的主教日夜“教誨”,纔有可能做到。
絕對不是和快餐一樣,數秒之間能夠達成的事情。
雖說日本佛教在“成佛”方面有着得天獨厚的優勢,卻也不應該出現在一名除靈免許都沒有的人手中。
自己,應該是意識被侵蝕之下、看到的事物也扭曲了。
或者說,這個日本除靈者的術式特效,造成的視覺效果正好和“歸主”很像?
“誒,這啥玩意兒啊,黏呼呼的……”
森林之中,感受到手部黏膩而不可描述、和視覺完全相悖的觸覺,荒木宗介有些好奇地揭開了眼罩……
可是,另外兩道來到近前的身影,卻不打算給他反應的時間。
“這尼瑪!!!!”
這燃燒着怨氣的“章魚”不但活了過來,還鬼畜地對着自己扭動着佈滿倒刺的觸角、猙獰的口器和密密麻麻的細瞳。
“砰……砰……”
雖然本人還沉浸在“恐怖片”帶來的刺激中,但荒木宗介的身體,完全沒有任何徵兆地自動反擊了。
只見他左右手一個慢動作,同時抓住兩名男子的脖子,以閃電般的速度朝着中間一撞……
“噗呲……”
劇烈的撞擊,引發了一場“海鮮盛宴”。
無數腥臭的肉塊、汁液和各種器官煥發着白光騰空而起,朝着四周飛濺開來。
如同在黑夜中,盛開了一朵熒白的花火。
“等等……我剛剛……咕嗚……噗……呸!”
將手中兩名人事不省、生死未知的男子放下,荒木宗介有些呆滯地伸手擦下臉上糊着的物體。
掌心中,滿是綻放着白光的粘液、觸角和肉塊……
此刻,處於“爆炸”中心點的他,全身上下纏滿了沒來得及化光而去的肉塊、觸角和眼球。
如果硬要描述這種感覺的話,就像是被人從頭上澆下了一桶的血液混合着腐爛章魚觸角和以及沒洗的肥腸……
“嘔啊……”
荒木宗介在全身僵硬了一秒之後,直接彎下腰埋頭嘔吐。
“呸呸呸呸……呃啊啊啊……什麼東西帶着粘液滑進嘴裏了……”
他一邊吐還一邊舞動身體,似乎想要將口中那噁心的觸感和身上奇怪的東西一起甩掉。
“沒……”
不遠處,看着乾脆利落地解決了三隻鬼物、如同洗完澡的狗一般甩出滿身白色光點的荒木宗介……
尼雅微微張嘴,似乎想提醒他什麼,卻因爲意識渾濁而無法說出完整的句子。
沒用的……
一路上,她曾經無數次地將這些鬼物斬於古拉姆的黃昏劍氣之下。
可是,這些肉塊生命力極爲頑強,只要剩下一絲血肉,就會不斷吞噬四周的有機物,持續分裂、成長,復又捲土重來。
“龍馬,沒事吧……嘔……”
待到身上的血肉和觸角化作白光消散,荒木宗介才一臉鐵青地捂着胃部,上前拉起了躺在地上打滾的二之前龍馬。
“那些聲音……頭好痛……”
被荒木宗介拉起,二之前耳旁的尖銳低語和頭部的劇痛這才消失無蹤,心有慼慼焉地看向地上的三名“裸男”。
“沒事,這三個傢伙應該只是暈過去了,似乎還有點貧血。”
確認三人無恙,二之前龍馬才鬆了口氣。
之前情急之下,從來“射人只射手”的他,直接瞄準了那幾名男子頭部的鬼物。
若不是那詭異的肉塊皮糙肉厚,結果很有可能是“三槍爆三頭”。
估計夠他寫一輩子的報告。
“剛剛那些,究竟是什麼玩意兒,感覺像是能遠程控制人的SM頭套一樣……宗介?!”
當他轉過身來,卻發現荒木宗介已經朝着遠處樹下的那名修女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