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在東京真沒除靈 >592 腸流祭
    “畢竟,穴戶這個姓氏在日本也算很罕見,消失了也怪可惜的,你說對吧,荒木警……官?!”

    “是在哪裏呢……咻咻……”

    就在穴戶會長眼含淚光、感慨萬千的時候,荒木宗介已經如警犬一樣撅臀趴地,用指節一塊一塊地沿着屋子邊緣的地磚敲打了起來。

    “喔,找到了,是這一塊嗎……”

    敲到一塊迴音明顯更沉悶、材質也和周圍略有不同的地磚,他挑了挑眉,用力地一拳轟在了上面。

    “咔嚓!”

    那塊老舊的地磚隨之四分五裂,露出了下方漆黑的洞口和隱約可見的石階。

    一股腐朽而陳舊的味道,隨着大蓬塵埃,從裏面飄了出來。

    “等等……這是……地道?!”

    穴戶會長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地洞,露出了詫異的表情。

    自幼在村裏長大的他,也從不知道,這棟有着數百年曆史的神社主殿下面,竟然還藏着一間地下室?

    “荒木警官,爲什麼會知道……這下面別有洞天?!”

    忽然反應過來什麼,他用更加驚訝的眼神,看向已經半個身子走到地板下方的荒木宗介。

    這種在戰國時期修建的房屋,有這種隱蔽的避險結構倒也不是太罕見,但也不至於被一名第一次來村裏的外人發現。

    難道,荒木警官其實是穴戶一族某個分支的後代,所以才知道這個祕密的嗎?

    “抱歉,這個問題涉及機密,不能告訴任何人……”

    就在穴戶會長將某人自動更名爲“穴戶宗介”的時候,荒木宗介已經沿着不到兩米的階梯走下了,進入了一處寬大的地下室。

    邁下最後一級階梯,他將眼罩掀起,環首四顧面前的地下室,神情微微一呆。

    然後,荒木宗介有些沉重地嘆了口氣。

    “按照約定……”

    和上方主殿面積相仿的地下室內,沒有明顯的靈體活動痕跡、也不見一絲怨氣。

    粗糙的石壁上,密密麻麻地貼着發黃的符紙。

    四周的地面,擺滿了一個個白色小瓷碟。

    碟子底部,還殘留着蠟油和燭火燻黑的痕跡。

    在地下室正中央的位置,兩根黑色的木架串起了一根注連繩,搭成了一座“簡陋鳥居”的模樣。

    “……我來找你了。”

    注連繩正下方的草蓆上,盤坐着一道身穿白色和服、長髮遮面的身影。

    不,準確地說,是一具不知道多少年前的骷髏。

    她就這麼背對着階梯,雙手在腹部合十,靜靜端坐在那裏。

    就像是,面對鳥居虔誠祈禱的巫女。

    一束漆黑的細繩,從她手背骨洞之間穿過,綴着一顆已經無法分辨顏色的鈴鐺。

    “啊!!!!”

    突然,一道慘叫聲,自荒木宗介身後傳來。

    穴戶會長,不知何時也跟着走了下來。

    “救命!!!!”

    見到地下室內的景象,他被嚇得往後一倒,屁滾尿流地倒爬了出去。

    “怎麼了?穴戶會長,沒事吧?!”

    聽見聲音,門外的二之前龍馬和長谷也衝了進來。

    “二之前警部、長谷警官,這……這下面怎麼會有死人……你們要相信我,這和我無關……”

    跌坐在那地道口,穴戶會長抱着長谷的大腿,滿臉細汗地解釋着。

    “我真的不知道……長谷,我們認識這麼多年,平時風俗店也一起偷偷去過好多次,你、你最清楚我膽子有多小的……”

    “我當然知道與您無關了,這位女士死在這下面的時候,恐怕連您的爺爺都還沒出世吧。”

    地洞下方,傳來荒木宗介的聲音。

    “宗介,沒問題吧?嘶……”

    拿出手電筒,從地道上方往地下室一照,二之前龍馬倒吸了一口冷氣。

    “我……我知道了!”

    臉色蒼白、表情呆滯的穴戶會長似乎想起了什麼。

    “下面,那、那難道是綿流祭……”

    低聲說了這一句之後,又恐懼地閉上了嘴。

    “綿流祭?!”

    “綿流祭,是雛見澤村慶祝冬日結束的祭奠……但是,因爲“綿”和“腸”同音,也有老人曾經嚇唬我,說這是由一種爲了供奉山神的‘腸流祭’轉變而來的……”

    在日本,除了“櫻花祭”之外,還有這各種各樣奇葩的“活祭”傳統。

    名稱和具體儀式,根據地方習俗而各不相同,供奉對象也是山裏的各種統稱“山神”的鬼怪,祈求的也不過是豐收、平安之類的。

    在雛見澤村,傳說古代曾有一種把人剖肚取腸、放入流水中,將被掏空的屍身供奉在密室內的活祭儀式。

    “不可能,從我有記憶的開始,腸流祭就已經銷聲匿跡……“

    穴戶會長用力地搖頭,似乎還沉浸在剛剛那詭異一幕中無法自拔。

    “而村裏的綿流祭,儀式過程也只是巫女獻舞、村民們用祭祀鐵鍬撕裂玩偶體內的棉花、放入河川而已……”

    以“穴戶氏”爲榮、堅守在村裏的他,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族裏神社下方,竟然一直活祭着一個可憐的女子。

    “龍馬,把車裏的工具和汽油幫我拿進來一下。”

    從地下室鑽出半個身子,荒木宗介神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

    “然後,你們就帶穴戶會長出去吧,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了……”

    ……

    半小時後。

    “陸鬥君,手寫的族譜確認就一本,已經在我手裏了。”

    “辛苦了,荒木君,我這邊忙了一上午,也已經把相關網站和搜索引擎上的痕跡,全都徹底抹除了。”

    荒木宗介站在鳥居下方,和遠在東京的某人通着電話。

    “那個,你那頭完事了,就抓緊回來吧……小鳥遊氏上學去了,關於昨晚的行動報告,很多細節我一個人沒法確認啊……”

    『你不知道,老姐從昨晚到現在就沒睡過,一直在忙着研究和你共同努力出的‘結晶’,以及那個取不出‘鉢’的繪卷,能阻止她的人只有你了!』

    “知道了,我這邊等完全處理完就直接回來。”

    掛掉充斥着厚海陸鬥抱怨聲的電話,荒木宗介炯炯有神的瞳孔中,倒映出了沖天而起的火光。

    “真是的,結晶什麼的,都說了不要亂用這種引人誤會的詞啊……”

    在他面前不遠處,那座古樸的神社主殿,正縈繞在沖天而起的大火之中。

    “噼裏啪啦……轟!”

    在熊熊黑煙和木頭斷裂聲之下,支撐着房屋的主樑轟然倒下,連帶着屋頂垮塌了下來,露出了屋內尚在燃燒的木製桌椅和一塊塊靈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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