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在東京真沒除靈 >782 遲到的無線電
    日本和紙潔白無瑕,具有獨特的肌理和韌性,因爲“紙”和“神”的發音均爲Kami(かみ),被認爲“能凝聚神靈的力量”。

    日本神道教儀禮中獻給神的紙條或布條,會被摺疊成“之”字綁在木棍上製成御幣,有供奉神靈,禱告、驅魔和清潔之用。

    而藤原拓海手中這枚「結草御幣」,已經在明治神宮主殿內供奉了數十年,不但自帶豐沛的神力,還能極大地增幅使用者的神道術。

    “不,還沒結束。”

    雖然術式生效,車內看似一切如常,但那刺耳的手機鈴聲,依舊在車廂內迴盪。

    “這是‘鬼來電’,不能接……”

    “煩死了,掛也掛不掉,我倒要看看是誰!”

    藤原拓海話音未落,同車廂內的一名中年大叔,已經下意識按下了接聽鍵:“亂打病毒電話的混蛋,說話啊!”

    “滋滋滋……”

    與此同時,列車內已經有不少旅客,因爲不堪這個無法掛斷的“未知來電”的吵鬧而按下了接聽鍵。

    “……”

    電話那頭一片死寂,沒有任何人說話。

    “呼呼呼……滋滋……”

    只能聽見風雪呼嘯聲和夾雜其中的電磁雜音。

    “這裏是……滋滋滋……陸軍第八師團的步兵第五聯隊第二大隊……任何單位,收到請回復!”

    “我是大尉神成文吉……情況危急,我們急需救援……”

    就在乘客們想要掛掉這通“惡作劇來電”的時候,一把低沉沙啞的男聲自電話那頭響起:“我隊二百一十人自青森出發,前往田代新湯溫泉……執行爲期兩天、路程20公里的雪地輜重行軍演習……”

    “半路上,我隊突然遭遇了暴風雪,在沒有嚮導的情況下迷路,只能就地露營……”

    “保溫雪牆挖掘失敗,炊事班無法在雪地上做飯,不少隊員因爲小便結冰凍壞了金棒而暈死……”

    “任何收到這條無線電通信的單位……請務必回覆我……同時幫忙向東北陸軍大本營請求搜救……”

    雖然隔着嘈雜不清的風聲和電磁聲,依舊能讓人感受到男子一絲不苟的話語背後,深深的不安。

    “無線電通信?是駐紮在附近的部隊嗎,救救我們,新幹線故障了……”

    “開玩笑也要有點常識吧,手機能收到無線電?”

    “喂喂,這到底什麼情況……”

    “惡作劇電話也要適可而止,怎麼接起來之後還是掛不掉……”

    “電信詐騙吧這是……嘶,好冰!”

    不少旅客試着掛掉這通莫名其妙的電話,卻發現手機屏幕覆蓋上了一層薄薄的冰霜……

    別提無法操作手機,就連握在手裏都因爲那冰塊般的寒意而變得極爲困難。

    “陸軍第八師團這種番號,早就在戰後被廢止了幾十年了……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難道這段無線電是遲到了幾十年嗎?”

    仔細回味着電話那頭的內容,自衛隊出身的小野寺臉色變得有些難看:“立刻向總部報告這邊的情況,順便查一下,電話裏提到的隊伍番號!”

    “報告,手機失去控制,防怨氣干擾的平板也因爲無限網絡失效無法使用……”

    “列車上的緊急聯絡裝置呢,去看看!”

    就在場間的氛圍因爲電子產品和網絡狀況失控而略微焦躁時,那自稱“神成文吉”的男子的聲音,再次在無數部手機中同步響起:“這裏是陸軍第八師團的步兵第五聯隊第二大隊……任何單位,收到請回復!”

    “我是……大尉神成文吉……行軍第二天,由於傷員超出預期、風雪也沒有減小的趨勢,我決定讓大部隊原路返回……”

    “指北針因爲嚴寒失靈,在迷路轉回營地後,我們只能繼續向溫泉方向前進……失去方向,在暴風雪中行軍了十四個小時,卻只前進了七百米……”

    “士兵們體力耗盡、食物結冰無法食用……我們只能層層圍成人牆過夜休息,將凍傷的士兵包圍在中間保暖……”

    和前一段通訊相比,男人的聲音中充滿了疲憊與哀傷,就連呼吸聲都沉重了許多。

    “儘管我們一邊踏步一邊唱歌想要保持清醒,依舊有人在不斷倒下……直至天亮,三分之一的人死亡,三分之一的人嚴重凍傷……”

    “有士兵說,看到了獨眼獨腳的雪坊,也有士兵聲稱看到了身姿婀娜的雪女……”

    “情況緊急,我們急需救援……任何收到這條無線電通信的單位……請務必回覆我……同時幫忙向東北陸軍大本營請求搜救……”

    因爲這通令人不寒而慄的“未知來電”,嘈雜的車廂突兀地安靜了一瞬,就連溫度似乎都陡降了幾度。

    「列車因爲電子設備異常暫時無法啓動,維修人員正在處理,各位乘客請呆在自己的座位上,不要隨意走動」

    直到乘務員顫抖的廣播聲響起,各個車廂內的乘客,才從恐慌之中回過神來,徹底炸了窩。

    “乘務組的人呢,快想想辦法!”

    “這、這絕對是鬧鬼了!!!”

    “開門,放我下車,附近應該有村子吧!”

    不少乘客更是驚慌失措,開始拍打起車門。

    “這裏是陸軍第八師團的步兵第五聯隊第二大隊,我是大尉神成文吉……任何單位,收到請回復!”

    但是,電話那頭,來自“神成文吉”的無線電通訊,仍然在繼續。

    “行軍第三天,溫度計顯示是零下20度,但呼嘯的雪風讓我感覺像零下40度……”

    “凍死的屍體,嘴巴像窒息一樣裂開,雙目淌血、死不瞑目,手腳彎曲、背弓得像蝦米,像麪包塊一樣一碰就變成碎屑,根本無法收拾……”

    “只剩下七十一人的我們,孤注一擲地繼續前行,卻迷路來到了懸崖邊……不少士兵因爲精神崩潰而選擇了跳崖……這一定是老天爺,將我們拋棄了!”

    在“神成文吉”那通過手機斷續響起的“無線電通訊”聲中,車廂內的溫度開始不斷下降,就連呼吸都能清晰地看到白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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