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在東京真沒除靈 >786 我的味很大,你要忍一下
    “我……”

    神成文吉那還插着一根御幣的深淵巨口,剛剛模糊地吐出一個字,整個身體忽如點亮的燈泡般綻放出熾熱的白光!

    “呃啊……咳咳咳咳……”

    藤原拓海只覺頸部壓力一鬆、渾身寒意消散,整個人自半空跌落在地。

    “這、到底是……”

    他捂着失去知覺的脖子,茫然地看向身前。

    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名身着老式冬季軍服、髮型一絲不苟、白光透體的中年軍官。

    “喂喂……咳咳……我告訴你……士可殺,不可入……”

    看着對方湊到自己臉前、剛好和鼻尖同高的拉鍊,藤原拓海寧死不屈地捂住了嘴。

    “大尉神成文吉……攜第八師團步兵第五聯隊第二大隊198人……請求退役歸鄉!”

    這名軍官雙腳併攏,神情肅穆、緩慢有力地向藤原拓海擡手一禮,然後散作了大蓬白色光點。

    列車兩側,原本悍不畏死地衝擊着“神靈庇護的土地”的亡靈士兵,不知何時亦停止了動作。

    原本殘破不堪、戴霜履冰的軍裝,變得樸實工整……

    窒息般裂開的巨口、漆黑空洞的雙眼、殘缺不齊的四肢全都消失不見……

    只剩下一名名面容平凡、目透欣慰的男子:“第八師團步兵第五聯隊第二大隊全體……請求退役歸鄉!”

    他們整整齊齊地排成一列,朝着列車的方向緩緩一禮,化作一團團白色“螢火蟲”,般裹挾在狂暴的風雪中飄散而去。

    “嘛嘛,我說剛纔誰在廁所外面慘叫得這麼大聲……”

    車廂內,待耀眼的光點自破碎的車窗涌出後,出現在神情呆滯的藤原拓海眼前的,是兩條翻着捲毛、一絲不掛的粗壯大腿……

    “不但換人,還脫、脫了?!都說了,士可殺不可嗚啊!”

    嚇得他更用力地捂緊了嘴。

    “喲,沒想到被派去北海道支援的除靈者,居然是你……康約翰君……”

    “爲什麼會知道這個名字……你是……”

    確認對方沒有“進一步”的舉動,又被這把有些耳熟的聲音叫出了自己的“除靈者代號”,藤原拓海壯起膽子擡頭看向來人……

    視線沿着對方的“肉色毛褲”一路朝上,小鹿亂撞地掠過凸起得過於浮誇的平角褲,以及上身厚厚的羽絨服之後,出現在棒球帽檐下方的……

    是一張充滿罪惡氣息的臉,以及金黑異色的邪氣雙瞳。

    “……荒木宗介?!”

    認出這人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容,驚魂未定的藤原拓海,下意識問出了與此時此刻最不相干的問題:“你、你把頭髮染黑了?!那條丁字一樣的眼罩呢?!”

    沒錯,這名不知爲何會從頭等艙廁所中走出,穿着“肉色毛褲+內褲+羽絨服”的反季節時尚套裝、手上還掛着一條溼漉漉長褲的男子,正是被髮布全國通緝令的疑容者,荒木宗介。

    “身爲一名通緝犯,隱藏金髮和眼罩這種顯眼特徵當然是基本素養,不然豈不是隨時提醒民衆舉報我嘛?”

    “喂喂,不要把這種逃避追捕的犯罪行爲說得這麼理所應當啊!”

    “對了,剛纔的救命之恩,以身相許什麼的就不必了……“

    就在藤原拓海眼含熱淚,想要向對方傾述自己一路過來的心酸、彷徨、無助和惶恐時……

    “看在我現在有上頓沒下頓的份上,先賞條褲子穿吧,拓海少爺……阿嚏!!!”

    荒木宗介已經蹲下身,雙手極爲熟練地拔上了藤原拓海的褲頭。

    “混、混蛋,不要湊過來,你身上好臭!”

    “我的味很大,你要忍一下,嗅覺麻痹了就好了……等等,你的褲子,爲什麼摸起來也溼溼的?”

    “閉、閉嘴……停,別扯,我包裏有、有好幾條褲子!”

    ……

    一小時後。

    青森縣,青森市,奧津輕今別站。

    車窗盡碎、一片狼藉的碧藍色列車,正停靠在被積雪染得雪白的月臺邊。

    “讓一下,讓一下,這邊有傷員!”

    大衣外套着白大褂的醫務人員,正來來回回地用擔架將昏迷不醒的旅客從車廂內推出,送往月臺下方停靠着的救護車內。

    “嘶……青森就已經這麼冷了……不知道北海道會是什麼情況……”

    藤原拓海環抱雙臂、哆哆嗦嗦地站在月臺邊,目光呆滯地看着空中越發厚重的鵝毛大雪。

    在“鬼神大尉”神成文吉被某位入廁被擾、痛失長褲的男子憤怒之下“成佛”後,這趟新幹線很快在恢復意識的乘務組協力之下重新啓動,耗費了半小時到達這處車站。

    雖然大量旅客因爲怨氣和極寒的侵蝕,出現了輕度失溫、凍傷等症狀,所幸有大量救護車和醫務人員提前等候在車站旁、第一時間施以救治,整體狀況尚不算太糟。

    “藤原神官。”

    男子的聲音,將藤原拓海的思緒喚回。

    “小野寺隊長……”

    站在他身後的,是一隻手吊在胸前、纏着厚厚繃帶的小野寺。

    “這一次,多虧有您在,才能夠將傷亡控制在最小範圍!”

    小野寺挺腰撅臀、雙腿併攏,向藤原拓海深深一鞠躬。

    在八甲田山之下,他的記憶被不知從何而來的兇猛寒意凍結在了正朝着那些亡靈士兵開槍射擊的一刻……

    當小野寺恢復意識時,那隊包裹在風雪中、源源不絕的白色亡靈軍隊,已經不知去向。

    眼前只剩下了瀰漫着莫名惡臭和騷黃水漬的車廂……

    以及只穿着三角褲,正保持着“金雞獨立”姿勢在換褲子的藤原拓海。

    “你不必謝我,救下這趟列車的另有其人。”

    藤原拓海側過臉,退開一步,似乎並不樂意接受對方的鞠躬。

    “在下知道,以您的身份和素來低調的個性,自然不屑他人記掛這些功勞……”

    在小野寺看來,雖然不清楚具體經過,但一定是眼前這位“四千年一遇的神眷者”終於拿出了真本事,經歷了一場不可告人的惡戰之後,將那可怕的亡靈軍隊盡數拔除。

    “這只是我代表自己,以及手下三名送往醫院的隊員,向您的救命之恩表示感謝而已。畢竟沒有您的庇護,我們就不只是骨折和凍傷那麼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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