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在東京真沒除靈 >817 交織的目光
    無視了荒木宗介和市助茫然的眼神,藤原將臉湊在地圖上,進入了“分析模式”。

    “根據地圖比例算出直線距離,再綜合考慮海拔高度、修建那處隧道的功能以及連通老路的便利性的話,隧道的出入口應該是在這一側和這一側的山腳附近。”

    反覆觀察、對比着四周的地形,他額頭的細汗越來越多:“這樣的話,根據地圖等高線測算,我們先越過這座矮坡,從這個方向下山,再從這邊山腳繞過去,應能在附近找到近點的隧道入口……”

    一邊分析着,他還用筆在地圖上標示出了一條細細的路線。

    “喔,認真起來還是挺能幹的嘛,拓海!”

    看着藤原拓海用筆在地圖上畫出了一條清晰的路線,荒木宗介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

    “哼,通過地圖第一時間確定‘任務目標’的位置、謀劃出合理的狩獵路線,這是身爲‘東多爾瑪之英雄’的基本素養。”

    藤原拓海不屑地捋了捋劉海上的雪花,嘴角卻因爲終於“學以致用”,揚起了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

    “如果說,那輛大巴車是遇到了鬼熊、在追趕之下誤入了那條廢棄的隧道的話……在把他們困在隧道里的,又是什麼呢?”

    默默記下藤原拓海推斷出的那條路線,荒木宗介彎腰撿起地上的七月雨:“不管了,先找過去再說。那麼黑的地方,可不能讓小鳥遊氏和各位可愛的高中(女)生等太久……”

    “噗通……噗通……噗通……”

    伸手握住七月雨的瞬間,他的心跳突然與手中粗大圓潤的刀柄振動逐漸同步……

    一幕似曾相識的場景,隨之在腦海中閃現……

    漆黑一片之中,車窗外貼滿符紙的大巴車,靜靜地停在原地。

    源源不絕的枯殘幹屍自四周的黑暗中涌出,匯聚成巨大的人臉、手腳、軀幹、內臟、金玉、金棒等各種肢體……

    下一秒,直徑四米、如攻城錘般的巨型金棒,一馬當先、氣勢洶涌地朝着那屏障正面杵來……

    一圈巨大的空洞,突兀地出現在那金棒中央,如同將其從頭到尾筆直貫穿、在內部留下一蒸發般的通道……

    一道紅白相間的嬌弱身影,正直挺挺地站在大巴車頂部,緩緩放下手中長弓。

    面對眼前的“羣屍亂舞”和搖搖欲墜的屏障,少女絲毫沒有退卻之意。

    緊隨其後的巨大殘肢,瘋狂地砸在那大巴外側赤藍交織的屏障上,隨即在亮起的火光中潰散爲滿地焦屍。

    那看似堅不可摧的屏障,在這不知疲勞、無畏生死的乾屍洪流之下不知堅持了多久,如同在桌上滾了幾百圈的煮雞蛋一樣,佈滿了細碎的皸裂。

    “小鳥遊氏!!!”

    僅僅一個背影,荒木宗介卻已經認出,這名讓自己坐立難安、不遠千里而來的少女。

    彷彿聽見了什麼,那持弓而立的少女,若有所覺地回過頭,在黑暗之中來回尋覓着什麼。

    那對純淨清澈、睫毛微翹的大眼,突然定格在了某處……

    似乎有一瞬間,兩道癡癡的目光,穿越過黑暗與風雪的阻隔,交織在了一起。

    ……

    一分鐘前。

    “咣。”

    “嗚嗚嗚嗚……”

    伸手不見五指的常紋隧道中,和大巴車體積相仿、由乾屍纏繞而成的“金棒”,在幽怨的尾音之中被「呦哭」的無形箭矢撕碎。

    “呼……”

    俏立車頂的小鳥遊真弓緩緩垂下手中長弓,漠然而警惕地打量着四周的情況。

    面對隧道內壁中涌出,同樣由乾屍匯聚而成、狂暴襲來的各種殘肢內臟,她絲毫不爲所動。

    只要有「枯淡勾玉」和千葉子身上那不知名勾玉聯手佈下的屏障在,無論組成何等奇葩的形狀,那些乾屍的狹長也只是碎裂一地、焚爲灰燼。

    射出剛剛那“沒必要”的一箭,純粹是出於對那“金棒”的外形不喜罷了。

    “大家互相提醒,別看窗外、不能去聽那些奇怪的聲音!”

    “要喫零食就互相遞一下,要上廁所的同學必須先向老師申請哦,再發現有人在廁所裏偷偷大便就趕他下車!”

    拉上窗簾的大巴車內,師生們保持着趴在椅背上的姿勢,熟練地傳遞着手中的零食、小聲互相提醒着「避難規則」。

    被困在這個漆黑隧道內一天多,三年三班全體人員已經從最初的惶恐之中回過神來,沉着冷靜地等待救援。

    隧道內的溫度不算寒冷,大巴車上不但自帶廁所、還儲備有大量的“零食”以及衆人在青森採購的「世界一號蘋果」、「七子八珍海味套餐」等一大堆伴手禮。

    在發現這黑暗隧道中的可怕存在暫時沒法傷害到自己、喫喝拉撒也有保障之後,衆人逐漸學會不去聽窗外那蠱惑人心的低語,不去看那能夠匯聚成各種身體器官發動“神風衝擊”的乾屍……

    這期間,他們也曾數次嘗試發動大巴前進,卻依舊無法離開這彷彿無窮無盡的隧道、擺脫這些隧道壁內人柱乾屍的圍攻,只能繼續停下等待救援。

    “喂喂,金棒、金玉、手、腳、臉、舌頭、眼球、五臟六腑……沒點新花樣嘛?”

    “都說了別看,不怕被勾了魂弄下車去嗎?!”

    “我就從窗簾縫瞄了0.0001秒,沒事的……”

    大膽一點的男生們,甚至對那些鬼物花樣匱乏、乏善可陳的變形評頭論足起來。

    和車內逐漸平和的氣氛不同,守護在車頂的小鳥遊真弓,默默地咬着下脣,一臉嚴峻。

    車內的師生們,只看得見那些可怕的乾屍,在接近大巴車前一米便憑空粉身碎骨、消散無蹤……

    作爲場間唯一的除靈者,她能清楚地看到,那庇護在大巴車周圍的兩層屏障,正隨着裂痕不斷增多,光芒越發暗淡。

    這隧道內的人柱乾屍,就像是在路邊站了幾十年終於等到第一位客人的技師般勤奮且熱情……

    在對大巴連續衝擊了近二十個小時,它們依舊不知疲憊、無窮無盡,沒有任何退卻的跡象。

    按目前的情況持續下去,恐怕不出幾個小時,兩塊勾玉內的神力就會耗盡……

    到那個時候,自己身下的大巴,必定被隧道內這些“人柱”如沙丁魚罐頭一樣撬開,大口啖食裏面的鮮活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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