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在東京真沒除靈 >848 夢遊的復讀機
    “‘神力’的使用者?你是指……”

    藤原拓海和小鳥遊真弓順着貳號的目光看去……

    因爲某位“司機大叔”賣相過於生人勿近的關係,車頭處的第一排空無一人。

    窗外,那厚重的怨雪,拍打在擋風玻璃上,悄然地化作晶瑩的水滴,然後被雨刮器無痕地抹去……

    駕駛席上,某人披在肩上的羽絨服間依稀露出的紋身,線條顏色似乎比平日裏深邃了許多。

    “原來如此……你們,居然不知道嗎?”

    注意到二人眼中的茫然,辨開三五郎似乎見到了什麼滑稽的事情,虛弱地笑了起來:“嘿嘿嘿嘿……有趣,有趣!”

    “呃啊啊啊啊啊啊!”

    突然,山谷間,迴盪起了一道如惡鬼般的嘶吼!

    “喂喂……這是……”

    聽着這道略微耳熟的聲音,藤原拓海感覺自己似乎遺忘了什麼……

    “你們看……”

    “雪裏,好像有人在跑?!”

    “人?能在雪崩和岩漿裏跑的,還能算人嗎?”

    在幾名學生的驚呼之中,只穿着一條包裹型丁字、肌肉炸裂、近乎赤身的精壯男子,自右側奔流的雪崩之中竄出!

    “桀桀桀桀,看來,這個傢伙,先壓抑不住體內的本能了呢?”

    看清這道身影的辨開三五郎,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了車頭處的荒木宗介:“你呢……你又還能,按捺多久呢?”

    鬼紋赤紅的肌膚、錚亮的光頭、額頭處羚羊般蜿蜒巨大的鬼角、比大腿還粗的漆黑左臂、周身沖天的灰焰……

    當看清那道破開黑雪、飛速朝着大巴車接近的身影,沒人會懷疑自己見到了傳說中的惡鬼。

    “荒……木……宗……介……”

    下一秒,那全身上下打滿馬賽克的丁字果男瘋狂舞動手腳,急奔到了與大巴車齊頭並進的位置,衝駕駛室內的某人發出了怒吼:“站住,和我打一場!”

    “你是……望月澈?!沒穿衣服和假髮,差點沒認出來……”

    認真打量了一眼自己窗外狂奔的“暴露狂惡鬼”,荒木宗介額頭不禁暴起青筋:“嘖,沒看到我正在兼職旅遊大巴司機嗎,這種時候就不要來添亂了……”

    距離貼近,望月澈身側的灰焰悄然朝着荒木宗介靠在窗沿上的手肘涌去,導致他腳步一蹌,被甩到車後……

    “荒木宗介,站住,和我打一場!”

    可是,下一秒,他就像被潑上汽油的炭火一樣,再次火光沖天地迎頭趕回窗外。

    “我說,你好歹身爲官方機構人員,搜救這輛大巴,你們防災機動隊也有義務的好嗎?”

    “現在被一名在逃越獄犯找回來了,你們一點不羞愧的嗎?”

    “荒木宗介,站住,和我打一場!”

    可是,奮力跑在一側的望月澈,似乎根本沒在聽他說話,只是重複着“落後-衝刺-咆哮-再落後”的循環,口中如同復讀機一樣咆哮着千篇一律的臺詞。

    “喂喂,宗介,這傢伙的狀態,似乎不太對勁!”

    和望月澈有過貼身肉搏經驗的藤原拓海,第一時間發現了對方的異樣。

    此刻的望月澈,不但體內源自惡鬼的體徵越發浮誇,那代表「大江山之力」的灰焰也比之前磅礴了數十倍。

    “喔?你這麼一說……這傢伙好像……在夢遊?!”

    被人提醒,距離最近的荒木宗介才注意到,望月澈那眯眯眼內,根本看不見瞳孔,只有向上翻起的眼白……

    “難道,這傢伙人已經昏過去了,身體卻在怨氣的刺激下,想要繼續未完成的使命?!”

    想起兩人曾在雪地上的纏綿,以及望月澈對挑戰荒木宗介的可怕執念,藤原拓海額頭滑落一滴冷汗:“暈倒了怨念都這麼大,你到底,對他做過什麼?”

    “瞎說,我什麼都沒……”

    荒木宗介話未說完,幽靈坦克一般的望月澈,從後方又雙叒叕一次趕了上來:“荒……木……宗……介……站住,和我打一場!”

    “明明隔得這麼近,還吼這麼大聲,有完沒完啊……”

    窗外那張狂怒的面容,逐漸在荒木宗介眼中與一張皺紋密佈、滿口黑齒的老臉重合在一起……

    “你以爲自己,是什麼‘高速婆婆’嗎?!”

    東名高速上,被“音速婆婆”未着片縷衝入大貨車、強制欣賞那乾枯曼妙嬌軀的可怕回憶,隨之解除了封印!

    “我最討厭……”

    被耳膜的刺痛抹滅了最後一絲容忍,荒木宗介握着方向盤的手不着痕跡地一抖……

    “……開大車的時候,有人在窗外果奔了!”

    “砰!”

    劇烈的撞擊聲中,望月澈那生人勿近的狹長鬼角,“一不小心”碰在了駕駛室側門上,悄然斷裂開來,落入了漆黑的風雪中。

    “呃啊……”

    遭此重創,望月澈雙目一閉、全身灰焰消散無蹤,整個人螺旋着往後飛去……

    “看吧,我就說,跟着車跑很危險的好嗎!”

    後排,藤原拓海條件反射般探出窗外,拉住在半空中已然昏厥的望月澈的腳踝……

    “嘶,這傢伙好重!”

    帶得對方又在車門上撞了一下,直接掛在了後方的窗邊上……

    “大家都要爲我作證啊,是這個危險的傢伙,自己突然撞上來,嚇了人家一跳!多虧後排的好心乘客,眼疾手快救了他一命……”

    通過後視鏡,瞥到鐵皮車身上多出的一道五官分明的凹陷,荒木宗介忍不住砸了咂嘴,對藤原拓海低聲說道:“喂喂,拓海,你剛纔那一下,也太狠了,稍微幹得隱蔽一點啊……”

    “混蛋,爲什麼要特意壓低聲音到大家剛好能聽見的程度、搞得我像是你的合謀犯一樣……明明害人的是你,救人的是我好嗎?”

    趴在在窗口扯住望月澈,藤原拓海不滿地抗議了起來。

    『故意的,剛纔那一下絕對是故意的……』

    『喂喂,最危險的,明明是司機大叔你自己好吧?』

    『如此純熟而隱蔽的車禍製造手法,這傢伙絕對是專業級別的!』

    原本議論紛紛的大巴車內,不知何時安靜得可怕。

    就連一直在冷嘲熱諷的辨開三五郎,都不再發出絲毫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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